躥上平臺的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身材細長,一身粗布青衣,短衣襟小打扮,袖口和褲腿都用綁帶紮了,顯得異常的乾淨利落。
挽了髮髻,長眉濃淡適宜,目似朗星,鼻樑高挺,長條臉兒,尖下頦兒,麪皮白淨,實爲一位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看他躥上平臺的動作,輕靈飄逸,穩穩落下,雙手一抱拳,“在下願意一試,只爲這半袋米,不知哪位擂主出戰。”
那擺擂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看來這位朋友還真不清楚我們的規矩,既然你有意打擂,我就重申一下。”
他一指身旁跟他一同騎馬來的另兩位少年說道:“我們三個都是擂主,一起上。你無需都勝了我們,只要打倒一個,那半袋米就歸你了。你可聽明白了?”
那小夥子聽了一愣,“原來是三對一,這有點兒不公平吧?”
那擺擂的少年有些不屑,哈哈笑道:“擂是我們擺的,打擂又是你自願的,何況你要是贏了的話,可以得到大米,而我們贏了,充其量讓你磕個頭。你覺得公平嗎?”
小夥子凝眉思索,好像有些後悔蹦上臺來,可他看了看放在地上的大米,猶豫片刻,重重地點點頭,說道:“行!就按你們說的規矩辦。”
就在這時,聽到臺下清脆聲音響起,“哥哥,他們是在欺負人,你還是下來吧!”
衆人皆循聲望去,見在土臺邊緣,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正衝臺上喊話。
少女金色長髮在腦後偏右編了一個麻花辮,淡藍色上衣,青綠色褲子,看上去人顯得樸素青春。峨眉淡掃,眼窩微陷,雙眸閃爍,碧光粼粼。鼻若懸膽,膚如凝脂,朱脣小口,粉面桃腮,自是一副青春靚麗容顏。
擺擂的那位少年自然也看到了這位金髮少女,眼放精光,邪邪笑了,衝那小夥子說道:“原來你還有這麼漂亮的妹子。你若贏了米你拿走,你若輸了,妹子嫁給我,剛好我尚未婚配。怎麼樣,大舅哥?”
他身旁的兩位少年同時哈哈大笑。
這小夥子一聽對方出言侮辱他的妹子,也不顧金髮少女在臺下的呼喊勸阻,說了一聲,”原來是位登徒子!”話未說完,已經腳步踏出,揮拳直奔對方面門而去。
那少年見小夥子動手開打,嘴上依舊流裡流氣地說道:“看來大舅哥已經同意了!”嘴上雖然說着話,但是他的雙腳並沒有閒着,縱身向左側一躍,已然閃開來拳。
而他身旁的兩位少年也同時動身,一位躥到了小夥子的身後,一位擡腳踹了出去,襲向小夥子側腰。
瞬間,三個人成三角之勢,將小夥子圍在當中。
那小夥並不含糊,擡腿跟對方對衝,可他的腿還沒有到,對方已經收回腿去。
他右側的那位少年,旋風腳正掃向他頭部。
小夥子急忙閃開這一腿,背後的少年右腳已然踢來。他看不到背後少年出招,臀部中腳,一個趔趄向前趴去。
那三人趁機一擁而上,擡腳便踹。
小夥子雙手撐地,旋起掃堂腿,雖踢中三人,可他身上也捱了三腳。
那三人身體均向一側倒去,可就在將要着地的一瞬間,各自單臂支地,均順勢翻了個跟頭,並未倒在地上。
那捱了三腳的小夥子,同樣沒有被踹趴,已站起身來。
這一切阿拉延宗看得真切,小夥子的腿功如果力道足夠的話,那三人便再也起不來了。 同樣,如果那三人的腿上有力,這三腳足以讓他躺上半個月。他們的武功招式雖然熟稔,但力道不足。
而這個時刻,那立擂的三人卻一擁而上,伸手抓住小夥子的衣服,劈頭蓋臉掄起拳來,已不再按武功套路出招。
那小夥子左衝右突,卻奈何顧此失彼,身上中了很多拳腳。
土臺邊的金髮少女似乎着急起來,用手拍着土臺子高聲喊道:“哥哥,咱不打了,下來吧!”
然而,被圍攻的小夥子卻顧不上理會這位漂亮妹妹,他被團團圍住,已然施展不開拳腳,只得抓住其中一人輪拳砸去,對另兩人的拳腳便無暇顧及了,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四個人扭在一起早已沒了章法。臺下看擂的羣衆嚷嚷起來,“這哪是打擂啊!這不是打羣架嗎?純粹是欺負人呀!”
一番拳腳之後,那小夥子竟被扔下土臺,人在空中,眼看就要摔在地上,這一摔恐怕就要骨斷筋折。
阿拉延宗縱身一躍,穩穩將其接住,讓其雙腳落地。
雖然小夥子將其中一人打了個烏眼兒青,但他也是鼻青臉腫,嘴角還掛着血絲。
那爲首的少年伸手一指,說道:“你輸了!是磕頭呢,還是把你妹妹嫁給我?”可他看到小夥子身旁傲然而立的阿拉延宗,瞬間便住了嘴,同時後退兩步。
金髮少女已跑過來,扶住小夥子肩膀說道:“哥哥,你哪傷了?”
那小夥子並未回話,而是緊咬牙關望着臺上的少年。
阿拉延宗已經縱身跳上臺去,衝那爲首的少年說道:“原來真是你們盜了馬匹!”
那三位少年又退了數步,爲首之人說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栽贓我們鳥城三虎!那馬匹是我們花錢買來的!”
阿拉延宗冷笑道:“我們昨天晚上剛丟了馬,你們今天早上就騎着出來在街上狂奔,還大言不慚說是買的。從誰手裡買的?”
那少年尚未搭話,卻有人在他身後大聲喊道:“大虎哥,他說我們是賊,還不打他?”
不知什麼時候,在臺上練武的人早已紛紛散去,出現在臺子上的竟然有二三十人,均是十五六、十七八的少年,手裡各拎着一米來長的棍棒。
阿拉延宗見是一羣烏合之衆,便又說道:“你們在此擺擂,我還真以爲是以武會友,原來不過是一個欺負人的方式罷了。”
那少年並未搭話,而是再向後退去,雙手往前一揮,那二三十人便一擁而上,向阿拉延宗棍棒揮來。
阿拉延宗怎可能懼怕他們,對方人未到,他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向衆人。對方的棍子尚未落下,便已被他打翻在地,傾刻間臺上倒下一片,嚎聲四起。
那自稱鳥城三虎的三位少年已經退出人羣,正奔向三匹馬的方向,看樣子是要騎馬逃走。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若讓他們跑了,上哪去找那三匹馬?阿拉延宗腳下發功,八步趕蟬迅疾追上,他要攔截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