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等人吃過飯後,已然是下午了。商量一下,決定明早再趕路,今夜就宿在這茅草房。
剛好利用下午時間,安拉小二將剩下的雞肉兔肉淋幹,烏拉之桃用油紙包了,便於攜帶。
次日一早,三人離開茅草房,沿小溪北行約一二里,向東跨過一座小木橋,迎着朝陽,繼續前行。
又到下午時分,正行走間,忽聽後面有馬鈴聲響,一行車隊趕將上來。
只見幾十輛馬車,一字排開,車輪滾滾,塵土飛揚,陽光一照像條烏龍騰雲駕霧而來。
那車伕鞭梢在空中甩的響脆,啪啪之聲不絕於耳,同時伴有“駕駕”的喲喝聲。
那馬兒因負着重,奔騰不起,只是小碎步顛着,踏踏的馬蹄聲與那馬鞭聲喲喝聲車輪聲混在一起。
阿拉延宗三人讓開大道,閃在路邊行走着。馬車隊前面十幾人騎馬開路,腰間掛了佩刀,身後背了弓箭,一陣風似的從三人身旁掠過。
緊接着,便是那馬車跟進,馬蹄揚起的灰塵已然將三人淹沒了,連那車上坐了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都未曾看清楚,只看到那馬車貨物都用麻袋裝了,整齊的碼垛在上面。
車隊後面依然有十幾人騎馬斷後。
其餘人只顧催馬前行,根本沒有理會路邊行走着的三個人。
最後那騎馬之人,與前方馬隊拉開了距離,那揚起的塵霧稀薄了許多,超過三人之後,回頭看了一眼,慌忙催馬疾奔,去追趕隊伍。
儘管是塵土飛揚,視線不清,阿拉延宗也早已看出這便是梅德莊園運送糧草的車隊。
那梅德南富就在隊伍的前面,與那些騎馬莊丁混在一起。
隊伍後面這個騎馬人看着眼熟,只是一時未想起是誰。
塵埃落定,大地恢復清明。一行三人大概前行了三五里路,突然之間聽到破空之聲,“嗖嗖嗖”三隻利箭迎面飛來!
阿拉延宗立時警覺,將離自己最近的烏拉之桃推了一把,隨即閃身抓住一支射向自己的利箭。
只聽得兩聲“哎喲”,一聲“鐺”。
烏拉之桃被阿拉延宗推了個趔趄,險些跌倒,就在這一剎那,一支箭矢擦身而過。
在阿拉延宗抓住迎面而來的那隻利箭的同時,烏拉之桃還是被那支箭擦傷了左臂。
只因距離安拉小二較遠,阿拉延宗不能再去推他,也抓不到第三支箭。“鐺”的一聲,那支箭正中安拉小二的胸部。安拉小二是被這一聲響驚得哎喲起來的。
阿拉延宗尚未顧得二人如何,定晴向前方望去,見三十米之外,一塊大石後面,有三個人在那裡探頭探腦。
阿拉延宗擡腿就要追趕,看看是什麼人放冷箭要傷害他們,剛跨出兩步,聽得烏拉之桃一直哎喲,便立時止住了腳步。
前面那三人見未射中,也不再射第二次,見到阿拉延宗要去追他們,便急忙撤身,飛上石後的三隻馬匹,疾馳而去。
阿拉延宗心下惦念烏拉之桃二人,便趕緊折身返回。
烏拉之桃右手捂着左臂,秀眉緊蹙,咧着嘴只喊哎喲,那血已經順着指縫流將出來,浸溼了衣衫。
“傷得怎麼樣?”
阿拉延宗滿眼的關切,急忙奔到烏拉之桃跟前問道。
見她只是傷了臂膀,便又轉頭看那安了小二,“你傷到了沒有?”
而那安拉小二怔怔地望着胸口,那裡已被箭矢穿破,不過衣衫上只是留下一個小口。
阿拉延宗也感到奇怪,安拉小二胸口中了箭,只是衣服破損,人卻沒事。
安拉小二驚魂未定,“哎喲,這箭好大的力道,震得我胸口直疼。”伸手從懷裡摸出他那把菜刀,那菜刀上竟然有一個白點兒,被箭頭射了個小坑。
阿拉延宗這才明白,是這把菜刀救了阿拉安拉小二一條命。在感到慶幸之餘,趕緊查看烏拉之桃的傷勢。
幸虧阿拉延宗推了烏拉之桃一把,才未射中胸部要害,那箭矢只是從她的左臂旁掠過,劃破衣衫,傷到肌膚,留下寸許長的口子。幸好傷口不深,只是劃破了表皮。
阿拉延宗掐住她的胳膊,讓那血流得慢一些,望着烏拉之桃痛苦的表情,傷在她身,痛在他心,心中甚是憐惜,連忙領她到路旁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從包袱裡取出金創藥,給烏拉之桃的傷口敷了。又從舊衣衫上扯了布條,綁了臂膀,這纔算止住血。那金瘡藥有止痛作用,烏拉之桃才感到好受一些。
阿拉延宗看了一眼自己抓到的那隻箭矢,做工精良,不像獵戶更不像山賊自己做的箭羽那般粗糙。
這種箭矢阿拉延宗認的,在梅德莊園小鎮上,梅德南強領兵圍剿他時,那兵丁射的就是這箭矢。這是軍隊裡用的箭羽。
可那之前騎馬撤離的三個人並不像軍中之人,那裝束分明就是梅德莊園的莊丁。稍一思索,阿拉延宗已然明白,梅德莊園是有鐵匠作坊的,長年爲王朝提供兵器,製造箭矢自然也不在話下。
這麼說那梅德莊園的人已經注意到他們三個了,沒在明裡劫殺他們,卻安排了人偷偷放冷箭,見沒有得逞,阿拉延宗又發現了他們,便急急逃去。
安拉小二右手兀自拍拍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看來那梅德莊園已然知道我們活着,並沒有真的被燒死。”
阿拉延宗瞥了一眼安拉小二,又瞅瞅烏拉之桃綁好的左臂,沉思片刻,說道:“這個情況不會一直瞞下去的。不怕他們來明的,就怕他們來暗的,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爲妙。”
安慰一番之後,三個人喝了些水,繼續趕路。
來到對方放冷箭的地方,阿拉延宗發現這裡確實是一個絕佳的設伏場所,這是在道路有彎道的地方,南面有山石阻擋,他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人在這裡隱藏。
那三匹馬早已跑的沒了蹤影,遠方的道路上還有淡淡的塵霧尚未散盡。
遭受了這一次的襲擊,阿拉延宗警惕性提高了,對沿途的地勢一直在觀察,支起耳朵,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一定不會逃出他的聽覺範圍,和他目力所及之處。
心說道:再遇到他們偷襲,絕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