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景太可怕了,那股惡臭是屍體上傳出來的,在我的不遠處有兩截木樁子,在木樁子上綁着兩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只見屍體已經被野獸禍禍的不成樣子了,身上到處露出骨頭,肚子已經爛掉,可以看見肚子裡的骨頭,內臟好像被什麼東西吃了,從肚子裡流出綠色的液體,從頭髮和小腳上看,用該是兩個女的,長長的頭髮如枯草一樣,沒有一絲的光澤,臉上掛着殘肉,眼珠子不知道被什麼野獸給吃掉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窩。嘴脣腐爛,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這樣一來,整個的看上去,那兩具屍體變的極爲的詭異,她們張着大嘴,眼睛空洞的望着天空,彷彿是在痛苦的嚎叫,又彷彿是在那裡吶喊,撕心裂肺的吶喊,我看着心底升起一股子寒氣,感覺整個的脊樑都開始冒涼氣,濯清漣和羅熙菡兩個人,緊握着槍靠近我,我們三個人眼睛盯着那兩具可怕的腐屍。
這兩具腐屍是綁在木樁子上的,顯然不是失足落摔死在這裡,然後被野獸所害,而是人故意這麼做的,能做出這樣事情的只有土匪,土匪在中國很早就有,尤其是清末到民國時期的土匪,其人數之多,分佈之廣,影響之大,稱得上歷代之冠。這裡面又數東北土匪最有名。有人考證過,民國時期,東北土匪最多時有槍支180萬條之多,這是什麼概念啊,這數量可相當於兩百個軍的裝備啊。另據中共中央東北局的一份統計,抗戰結束時,整個東北有土匪10萬人左右,有些地區整個村子幾乎都被土匪控制了,基本上屬於三人行必有一匪。
從清末至民國,東北地區各種打仗,社會動盪不安,政府管控能力被嚴重削弱,有這麼得天獨厚的優勢,東北匪患就這麼一點點的興起了。在落草爲寇的人中,有一批人確實是被“逼上梁山”的,但主要的還是爲了錢和色。據說,東北土匪中流傳過這樣的歌謠:“當響馬,快樂多,騎着大馬把酒喝,摟着女人吃餑餑。”據說早年東北土匪一般都用土槍,平時槍口處堵一木塞,木塞上繫着紅纓。當要射擊時,土匪便將木塞取出銜在口中,遠遠望去就像長了一綹紅色的鬍子,所以人們就稱土匪爲紅鬍子。
眼前的這兩個人不用說,都是土匪綁來的肉票,家裡沒有錢贖身,被土匪害死在這裡,殺人綁票是土匪最長乾的事情,就在我們三個人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聽見有人喊師兄、三哥……我一聽是王把頭和師弟,一定是他們聽見了槍聲趕過來了,於是我就大聲的迴應,讓他們注意腳下。
一會的功夫兩個人出現在土崖的邊上,他們從土崖上下來,王把頭看着木樁上的兩具屍體,在那裡久久的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我們幾個人想把兩具屍體埋了,王把頭說:“天色太晚了,我們明天再來埋屍體吧,咱家遇見恐怕……”說到這裡,王把頭停頓了一下,然後說:“呸呸呸,我這個老東西,竟說混賬話,咱們有山神爺護着,一定能找到大棒槌。”
說完之後拉着我們就走,在土崖邊上,尋找上去的路,這個土崖不算太高,我們很容易爬上去,這時已經天黑了,我爬上土崖的時候,一回頭看見一具屍體的眼裡,閃出一道綠光,讓我不由的一愣,心裡有一種要出事的預感。
不過我經歷這樣的事情多了,沒有放在心上,回到了住的對方,王把頭說:“這個地方有一綹子人馬,咱們是到了人家的地界了,這個到了人家的地界要拜山,我們不但沒有拜山,還私自擰亮(放槍)),這個可是大忌諱,咱們今夜注意下,除了那兩個小兄弟外,咱們輪流站崗。”
王把頭指指濯清漣和羅熙菡,我知道王把頭一定看出濯清漣和羅熙菡女扮男裝的事情,不過他沒有明着說出來,一路上對濯清漣她們很照顧,走路的時候,讓兩個人走在中間,住的時候,特意把窩棚和濯清漣她們拉開距離,都說是人老成精,女扮男裝這點事肯定瞞不過王把頭的眼睛。
我和師弟點點頭,吃過了飯,我們商議了一下,王把頭上半夜,我中半夜,師弟天寧下半夜。由於半夜裡要站崗,我就先鑽到窩棚裡睡覺了,樹林裡到處是野獸的啼叫聲,山林中有無數的野獸在黑夜裡行動,這些我都習慣了,所以在窩棚裡一會就睡着了。
睡到後半夜,王把頭把我從窩棚裡叫起來,我起來之後王把頭說了句小心點,然後就鑽到窩棚裡睡覺了,我坐在火堆旁,這時世間彷彿只剩下我一個人,有一種深深的寂寞感。要不是樹林裡的野獸吼叫,我還會在那種可怕的寂寞中掙扎。
我坐在火堆旁,火是好東西,給人光明給人溫暖,在我的身邊放着槍,背後揹着鬼頭刀,雖然槍好用,可是我還是覺得鬼頭刀是我最後保命的東西,必須時刻帶在身邊。這時我忽然想起了家,想起了父母和妹妹,頓時一股強烈的思鄉愁襲來,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讓我十分的難受。
就在這時隱隱約約的飄來一股子腐臭的味道,那股子味道是白天的時候,聞見的味道,說白了就是死人的味道。腐臭味慢慢的濃重起來,彷彿慢慢的朝我身邊接近,我趕緊朝遠處看去,想看看什麼情況,可是到處都是灌木叢,我看不清楚。
這時我不遠處的灌木叢晃動起來,那灌木叢裡有東西,看動作的幅度,像是一兩個人在那裡晃動樹枝。我大哥鍾大彪說過,在樹林裡可是處處危機,那些兇猛的野獸,不會給我任何機會,老林子裡是強者生存,所以做事要先下手爲槍,特別是在黑夜裡,發現情況之後,不能有任何的猶豫。
我看到灌木叢晃動,當時就從地上摸起我的步槍,拉上槍栓照着晃動的灌木叢就是一槍。這一槍在黑夜裡特別的響,我可以肯定,剛纔的那一槍肯定打到了什麼東西,可是那個東西沒有發出慘叫,也沒有掙扎,灌木叢恢復了平靜。槍聲把王把頭他們震了起來,王把頭從窩棚裡爬出來之後,就問我怎麼回事,其他的人爬出來也問我相同的問題。
我說:“剛纔有東西接近我們,就在前面的那個灌木叢裡,不過我打了一槍沒有動靜。”
王把頭說:“不好,一定是遇到麻達鬼了。”
濯清漣問道:“什麼是麻達鬼?”
王把頭說:“麻達鬼是我們長白山裡收魂的鬼,這種鬼是在樹林裡遊蕩的遊魂,能給人布麻魂圈子,有麻魂圈的山就叫麻達山,這樣的麻達鬼一般只有叫名字的時候,纔會纏上人,你們一定是誰叫名字了?”
我說:“把頭,這個有點不對勁,你聞聞這個氣味,是那屍體的味道,屍體彷彿就在附近,剛纔我打了一槍,灌木叢裡的東西沒有動,也沒有發出聲音,我想我們遇到的不是麻達鬼,也不是野獸。”
王把頭說:“不是麻達鬼,也不是野獸,還能是什麼?”
我說:“有可能我們遇到行屍或者殭屍了,只有行屍或者殭屍,纔不會有痛苦。”
我說完之後,王把頭在那裡沒有說話,而是從腰裡拔出槍,其他的人也拔出了槍,而我則把槍放下,從背後抽出鬼頭刀,我覺的後面有這麼多槍了,用不着我開槍了,再說了,如果真是殭屍一類的,槍根本不管用,鬼頭刀纔是克服殭屍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