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堂把幾壇酒搬到地窖,望着裡面百十來壇存貨,想到老龜說起的價格,心裡就是一陣鬱悶。
這半個月的量,頂多賺個六千靈石,放到南周也就六萬晶,對他而言,算不上多,而且他只能拿到一半來購買材料,或許還要被老龜摳一點。
“來來來,提個名吧。”
江堂剛走出地窖,便見老龜抱着塊牌匾向他走來。
“提名?”江堂不解。
“新酒肆的名啊,換人之後都得改。”老龜笑道。
江堂苦笑,來老龜這裡做事的人很多,有人半途離開了,有人死了,只有老龜一直待着,他似乎在等,等哪失蹤多年的九公主回來。改名,也是尊重江堂這些爲他賺錢的人。
“就叫點辛藍吧。”江堂隨意道。
“那不行,這樣不好爲你打響名聲。”老龜拒絕。
“你可真是無情。”江堂諷刺道。
“這話我都聽厭了。”老龜收留了很多修士,也讓他們改過很多店名,後來江堂才知道,老龜想要斷掉過去,讓這鋪子一次次的重獲新生,一切再從頭開始,故此他連酒的秘方都沒留下了,點辛藍只是一個意外,是她死後遺留在鋪子裡的,老龜沒捨得毀去。
“一醉方休如何?”江堂隨口道。
“好,雖然修士難醉。”老龜說完就開始寫,他的書法很好,筆走龍蛇的,蒼勁有力。
待寫好後,老龜突然說道:“地窖的酒我準備運出去,然後在外面幫你收集點材料,錢不夠我也可以幫你先墊着,總之這一趟,我恐怕要走很久。”
“你是要去找九公主?”江堂似乎猜到了什麼。
老龜沒有否認,他的確是去打聽九公主的消息。
“這塊令牌你拿着,如果有人來犯,就用它開啓龜甲**陣,天人以下都無法破開,但陣心需要很多靈石維持,你賺到的可別亂花,防陣開啓後我也會感應到的,不過一般雪城修士都給我面子,不會動我鋪子,但前提是你別惹事。”
“我沒那閒心。”江堂只想安心修煉,賺賺靈石,惹事對他而言就是蠢事。
“很好,釀酒材料有人會送來,需要什麼新材料你直接跟他下訂單,沒事最好別出去走動,好了,我這邊走了。”說着,老龜就往地窖走去。
江堂正準備去酒房,突然聽到地窖外的老龜說道:“點辛藍最近不好售,你的點辛藍倒是好賣,改個名吧,一切的點辛藍也別釀了。”
“這可斷得真夠徹底。”江堂苦笑一聲,隨口便道:“燒刀子。”
老龜一愣,然後搖頭道:“俗不可耐啊,叫冰藍燒吧。”
“隨你。”江堂說罷,徑直走入酒房。
老龜很快便離開了,這一去的確是很久,也讓江堂明白爲什麼有他的庇佑,點辛藍還會死了,應該就是他出門的時刻,否則以老龜的性情,必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換了招牌的酒肆客流一如既往的差,就三個老顧客,虎爺,鹿爺和羊爺這三基友。
但就這三個,足矣讓生意好的出奇,畢竟這三人把酒罈當酒杯喝。
爲了照顧酒肆,江堂就迫不得已做了一個傀儡,用念識操控它在酒房忙活,自己則坐在櫃檯裡,搬弄着靈機。
這是他準備製作虛擬釀酒,一方面可以嘗試提高酒的品階,另一方面,則是把材料的詳細資料輸入進去,方便東方他們,同時也算是鍛鍊自己的觀察力和對材料的熟知。
這也是一種修煉,掌握材料的生長,在什麼環境中有不同的表現,從小到大,從大到老,宛如人的一生,一個輪迴,江堂總能有所收穫,特別是玄女身,因爲修煉四象之力的緣故,在學習堪輿時她的境界提升就非常快,現在觀察材料也是如此,只是老龜帶回來的這一批材料很便宜,很低階,構造並不複雜,並且還是人工養殖的,不會在特定的環境中出現變異體。
“小顏。”虎爺趴在櫃檯上,看着擺弄靈機的江堂。
“嗯?”江堂放下靈機,擡頭看着虎爺。
“來客人了。”虎爺衝着身後努努嘴,然後抱着櫃檯上的一罈冰藍燒就走了。
江堂起身,看着從沒見過的一名酒客,有些愣神。
這人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像個叫花子,可是修爲卻讓江堂看不穿。
“你們這裡有好酒嗎?能醉的那種。”來人開口便道。
江堂搖了搖頭,道:“前輩說笑了,我這小店賣的都是低階靈酒,它醉不了你。”
來人有些失望,正準備轉身離開,但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招呼道:“每種來一壺吧。”
江堂點頭,回到櫃檯,在後方酒櫃上忙活片刻,便端着三壺酒到了客人對面,把酒壺放到桌上後,毫不客氣道:“一百二。”
這話讓大家都愣了愣,連虎爺都差異的看着江堂,顯然以爲江堂打算坑人了。
江堂這裡就兩種酒,點辛藍和改名過後的冰藍燒。
不過叫花子卻不在乎,爽快的付了靈石後便一一品嚐起來,第一壺點辛藍他只是碰了碰嘴脣就放下了,冰藍燒倒是喝了一杯,但還是搖頭不在倒,輪到第三壺時,叫花子猶豫了一下,因爲他嗅到那酒香時表情便有些不對勁了。
“酒料應該一樣,但爲什麼……”叫花子喃喃一句,拿起酒壺倒了一杯便喝下,當酒一入口,叫花子就眯着眼睛,嘴露苦笑,不過手卻沒停,一邊倒,一邊喝,當一壺喝完後,他已經是止不住的抽泣起來,看得三基友一愣一愣的。
“我說小顏師傅,他這是?”鹿爺好奇的走到江堂身邊看着叫花子。
“我看是被二爺坑了後,感覺肉疼了吧。”羊爺摸着山羊鬚斜眼笑道。他口中的二爺就是江堂,但他管誰都這樣叫,因爲他是大爺!如果需要區別,他就加個姓。
“這不對啊。”虎爺起身,盯着叫花子手裡的空壺,眉頭大皺道:“這壺雖然靈氣濃郁了些,但從氣味上判斷應該是和點辛藍、冰藍燒用的是一種酒料纔對啊,我說小顏,你什麼時候弄了這種酒?”
“兩個月前,一直沒賣出去。”江堂說完便回到櫃檯,對於叫花子的舉動他絲毫不在意,畢竟對方明顯沒嚐出魔氣的味道,否則肯定不會變成這樣。
“二爺也給我來一壺。”羊爺起身來到櫃檯對江堂道。
江堂點點頭,轉身在酒架上取下愁斷腸,開始裝壺。
“這酒應該有二品吧,二爺不仗義。”羊爺接過酒壺後,只是嗅了一口便很不滿的看着江堂。
“二品下等。”江堂直言道。
“這頂多也就三十石,你卻收一百石,不過分嗎?”羊爺是從叫花子點的酒推斷出來的價格。
“明碼標價,愛喝不喝。”江堂指了指酒架上的價格牌。
羊爺冷哼一聲,靠在櫃檯邊提起酒壺張嘴就咬住壺嘴,這一倒,他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