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生命的死亡,還是心的思維與絕望,還是那麼得彷彿鮮活的血液就這麼得從身體中流出,血彷彿在往身體外流淌出去了一般。他從來都不知道,死亡會這麼得簡單,死亡會是那麼得快速,那是不容你的一點的遲疑,而生命,原來是這麼得脆弱,消失了就那麼得消失了,永遠,永遠得消失了嗎?死亡,就是永遠嗎?這就是永遠嗎?
會哭泣嗎?會有多難過?他只是不解,他慢了一點嗎?他真的是太慢了嗎?還是他太大意了,他太粗心了,他沒有好好地把各方面照顧到,他沒有想周到,是他的過錯,真的是他的過錯,可是……無論,他是犯了什麼樣的過錯,樂樂,你何必用這種事情來懲罰他的過錯呢?懲罰一個人的過錯,何必用這個法子呢?
懲罰他來得太慢了嗎?懲罰他讓她等待了太久太久了嗎?爲了懲罰他的過錯,就是這麼得……跟他開玩笑嗎?是嗎?樂樂,你這個傻丫頭,在跟她開玩笑嗎?你在開什麼玩笑啊?樂樂……樂樂,以死亡的代價來懲罰他嗎?這是……這是多麼大的笨法子啊……樂樂啊,你多傻,你多傻,你……死了嗎?假的吧?假的吧?他不是叫你聽他的嗎?你得聽他的,聽他的安排,聽他的……不能死,不能那麼輕易地死。可是,你……樂樂,傻丫頭,笨丫頭,你多麼多麼得不乖,樂樂……你這個不乖的女孩子啊……
那個瘋狂的男孩子,緊緊地摟着一個冰涼的屍體,他推開了所有所有的人,推開了一層又一層的人羣。“滾開!”他憤怒地朝着人羣地喊去。
“你是她的誰?”一個穿着警服的男子嘗試着走近他,卻還是有些畏懼地退後了一步,“她已經死了,請你……節哀啊……”
“滾開!”瘋狂絕望的上官泓彷彿忘卻了所有所有的言語一般地只是朝着眼前的所有所有的人羣大聲地喊着,那雙憤怒的眼睛在冒火,冒着憤怒而又冷酷的怒火,就彷彿想要動手殺人一般得憎恨着,憎恨着眼前的人類,憎恨着所有所有的人。他只是憎恨着,只是厭惡着,只是想逃避着,只是想抱着懷中的女孩子,走,他想帶她走,他想帶樂樂走。懷中的她,樂樂,她只是睡着了。樂樂,這個丫頭只是累了,她只是又睡去了,她只是又睡去了。
他會等待的,他還是會耐心地等待着的,他會等她醒來,他會等她又一次地醒來,他會一直這麼得抱着她,一直等待着她從他的懷裡醒來,等待着她從他的懷中甦醒,在她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他,他會告訴她:不會再等多久了,不會再等太久了。他不走了,再也再也不走了。他會一直一直地陪着她。直到,她膩了對他大喊着:“上官泓,你這傢伙,走開啦!”
就算那樣子,他可能還是不會離開,他知道她睡得不容易安穩,她會
做夢,而且還會做着那噩夢,還有……還有那個小蔚,那個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小蔚。他還沒有問她小蔚是誰?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樂樂小蔚是誰呢?他還沒有來得及去了解樂樂的過去與她的曾經,他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告訴她,他的身世,他是來自哪裡的。他都還沒有告訴她,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他都沒有想好怎麼跟她說,她就這麼得走了嗎?不……不,她沒有走,樂樂,還有走。
她只是睡去了,只是安靜得睡去了,爲什麼,爲什麼睡去的樂樂的身體是這麼得冰冷,她的身體是這麼得冰冷呢?血,她的身上,還有他的身上全都是血,全都是鮮紅的鮮血,全都是會令他他感到心死一般的血跡,恐怖得如同幔帳一般得緊緊地籠罩着他的心,籠罩得他難以呼吸。
“不行,她已經死了,應該送到火葬場火化!”身邊的惡人羣說道,“你這個小夥子別衝動啊,就算是你女朋友又怎麼樣,人都死了,該火化的,就讓她火化,免得屍體腐爛,有疾病會傳染的呢!”
女朋友?她是他的女朋友嗎?他悲哀地在心裡詢問着自己,他還沒有這麼得和她說好,他還沒有確定,雖然他在心裡已經是確定了,可是,他卻一直一直都沒有說出來,他甚至翻遍了腦子,都沒有翻出一句:“於樂樂,做我的女朋友吧。”他沒有說過,過了這麼這麼久,他竟然從來都沒有這麼得跟她說過,他竟然從來都沒有說過:“於樂樂是我的女朋友。”他沒有,他沒有。從來都沒有!爲什麼呢?這一切的一切又都究竟是爲了什麼呢?
什麼樣的錯過,什麼樣的錯過的過錯,如此一剎那的錯過,就彷彿會成爲永久,就彷彿會如此這般得成爲了永生永生的罪惡的陰影,永遠的陰霾。揮之不去的痛楚與傷疤。
飛鳥滑過天際,蔚藍一片的天空,沒有鳥兒飛過的痕跡,天無痕,而鳥兒已飛過。人已遠走,而記憶卻仍已留下。留下的記憶,無痕。而傷口,卻有着傷疤,那彷彿會隨時都會再一次裂開的傷口,那彷彿,會永遠都不會癒合的傷疤,又或許會很久很久都難以癒合的一道傷心欲絕傷痛的傷疤。
天空傷口的癒合,那裂痕只需剎那間的時間,都不需要去反應就可以發生的破壞與死亡,而留下的傷口,卻是加倍的反被的時光與痛楚與堅強來挽回,來癒合,讓傷口,慢慢得長久地經歷着漫長的癒合期。
“上官泓,泓兒。”人羣中走來一個淚流滿面卻已是努力保持鎮定的於媽媽,對他說道,“好孩子,把我的女兒交給我吧。”
他抱着懷中早已沒有了呼吸的女子,只是怔怔地道:“於……於阿姨……”
“泓兒。”於媽媽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嚴肅而又平和地走近他,伸出雙手道,“把樂樂給我。
”
“於阿姨?”他遲疑着,望着面前伸來的雙手猶豫不決着。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交出她嗎?對方是樂樂的媽媽啊……交出她嗎?她會不會這麼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泓兒,把樂樂給我。”於媽媽又一次地厲聲得重複道,“把樂樂給我!”
在他顫抖地雙手捧着那早已冰冷的她送到於媽媽的手裡,在他交出她的那一刻,頓時一羣人把他給雙手給捆綁起來一般地緊緊地把他給壓在了地上。然後另一羣人就那麼地拿來一個擔架,就把那早已閉上雙眼,滿身是血的女孩子給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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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要把她送往火葬場嗎?樂樂就要這麼得被送去火化了嗎?
“不……不要啊……”上官泓悲哀而又痛心地嘶叫着,卻被一羣人給死死得緊緊地給壓在了地面上,他掙扎着,他努力地想要掙扎着,想要掙脫着,卻是怎麼怎麼得都掙脫不了,掙脫不開,他咆哮地抱怨道,“混蛋,你們都是混蛋!”
“好孩子,別激動,你太沖動了啊!”一個老人彎下要,耐心地勸着上官泓道,“我們這樣對你,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希望你能夠理解。”
“理解?”上官泓嘲笑地大叫道,“叫我去理解你們,誰又能來理解我呢?誰又來理解死去的人呢?”
“死去的人,孩子,你也承認那女孩死了吧?”老人傷感地規勸着,“既然,你也確信她是死去的人,那麼,你就順其自然吧。尊重現實得讓她火化吧。”
一直到衆人把樂樂擡到救護車上面,然後,車開走了好遠好遠之後,大家這才放了上官泓,放鬆了他。
他只是怔怔着,全身無力,就彷彿是死了一般地怔在了原地,好久好久。空氣裡,彷彿也都是鮮血的味道,他又彷彿都能聞到火葬場裡的味道一般。他要去火葬場嗎?忽然間,他又一種無力感,忽然間,他有一種疲憊感,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累過,這是他第一次感到這麼累,感到這麼疲憊,又是這麼得感到未來的一片空白,一切的一切又都是如此這般得虛無縹緲,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的可能了,就彷彿一切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的希望了。他的人生早已沒有了任何的希望。她的離開,就彷彿是他自己的心死了的一般。他曾衝動得想過,他也這麼得跟她一起死了算了,但是後來想想,只是發覺,他死了,也沒有多大用處,也沒有多大意義,也不能再去挽回樂樂的性命了。
人是會恐懼的,人是會膽怯的,人是會害怕的,人是會拿自己毫無辦法的。很容易得就輕易得鬆懈自己,很容易得就放鬆自己,但有時候,人糾結起來,人和自己較勁起來,又是恐怖的,與自己爲難作對起來,又是一場怎麼樣的衰退的自殘與自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