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人便下意識的回頭,冷慕洵的那一桌上,那漂亮的女記者正在與他攀談呢,此時,看不出他的臉上有什麼惱怒,倒是愜意的很。
他果然是那招蜂引蝶之人,讓她不由得想起了寶玉,與其說敏秋象黛玉,那麼冷慕洵他就真的象是寶玉了,若是如此,那他們兩個也是有緣無份了……
妞妞果然是個盲孩子,可憐的讓詩詩和果果總也不想離開,就是左抓着人家一隻小手,右抓着人家一隻小手的不肯放開。
可是,總也要離開的,晚秋剛剛還是意氣風發來着,但此時的她卻有些腿軟,只硬撐着的扶着桌子纔沒讓自己倒下去,她這感冒,來勢洶洶的豈是被搓了一回酒就能好的。
勸了孩子們回去,桌前,冷慕洵與女記者還在熱洛的攀談着,而且,女記者居然是佔了她的位置的坐在了冷慕洵的面前,可見,這女記者一定是動了心的,大過年的,就把工作也當成是一場yàn遇了吧。
晚秋不動聲色的坐在另一個空着的位置上,粥還熱着,稠稠的,“詩詩,果果,快吃,媽咪真的是困了。”她想睡,很想很想睡,頭痛呀。
“爹地,你怎麼不吃?”詩詩看看冷慕洵,有點不喜歡他一直跟那個陌生的女人說個不停,兩個人的聲音不高不低,談得什麼她們小孩子也聽不懂,可是,聽着看着都讓她就是不喜歡。
“我吃飽了,你們吃吧,吃好了咱們是去游泳呢,還是去火山口看景觀?”
“可是媽咪想睡覺。”
“媽咪病了,她不去也沒關係,爹地照顧你們,還有這位杜阿姨也可以幫着爹地照顧你們的。”
“阿姨也去嗎?”
“嗯,她還要採訪你們呢,一會兒就在路上採訪。”冷慕洵的臉上始終洋溢着笑,也始終都沒有看過晚秋一眼。
呵,原形畢露了。
就且隨他吧,她倒是樂得清靜,這麼多年了都是她在帶孩子,就給他帶一天吧,不管怎麼樣,他對孩子倒是真心的。
孩子們的身體裡流着他的血,而她與他呢?
真的沒有關係了。
昨晚上,他爲她搓酒不過是不想孩子們的媽咪有什麼事吧。
再有,他就是想女人了,此刻有了,那她便是可有可無了。
只吃了一碗粥就吃不下了,雖然還是餓着的,她卻一點也沒有胃口,味如嚼蠟一樣的吃完了,便站起道:“冷慕洵,孩子們交給你了,車裡有衣服,冷了就給孩子們加一件,我有些不舒服,感冒還沒好,我上去睡了。”
“好。”男人望着她的側臉答應的挺乾脆的。
她走得飛快,甚至於有點輕飄飄的,身子就好象要飛起來一樣,有一瞬,她覺得自己要倒下了,可是,卻硬是堅持着走到了電梯間,耳邊依稀還有孩子們關切的聲音:“媽咪,快點好起來喲,明天咱們再去火山口,詩詩要陪你去……”
她什麼也聽不見了,腦子裡就是冷慕洵惹眼的笑,還有那雙彷彿會勾魂的眼,讓女人見了就不想移開。
罷了,那個女人還是她推給他的。
從電梯出來,飛一樣的走向房間,迎面,卻撞上了服務生,懷裡抱着被子,一角溼溼的垂在地上,走廊盡頭第一間的一個服務生喊了出來,“小蓮,你快點,怎麼這麼慢?”
“誰知道1202那間的客人怎麼這麼古怪,睡個覺而已,一醒來整張牀都溼了,這不,我正整理呢,不然,水漫金山一樣,這大過年的,還這樣折騰人……”小蓮氣惱的說着,讓晚秋不由得垂下了頭。
冷慕洵牀上那水是她潑的,當時只是要教訓一下冷慕洵,卻不想給這小服務生造成這麼大的困擾,她想說聲對不起,可是到嘴邊的三個字怎麼也說不出來,終於,小蓮走到了她的身邊,晚秋看着那溼溼的被子,終於輕輕的說出了一聲:“對不起。”說完,便飛進了自己的房間,她覺得自己好壞,真的不該那樣做的,若是有下次,她會自己收拾好,絕對不會麻煩人家的。
“撲通”就倒在了牀上,她覺得自己的骨架都要散了一樣,全身還是無力。
她喜歡側着身子睡,據說這樣的女人都是沒有安全感的女人。
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一則短信躍然眼前:“杜小姐讓我轉告你,說你是個好媽媽,孩子們真乖真可愛,還有,記得吃藥。”
藥?
她還真給忘記了,一掃整間屋子,那藥明晃晃的就在牀頭桌上放着,一杯白開隱隱的還冒着熱汽,顯然是在她進房間前才倒好的。
又是他吧。
也只有冷慕洵纔會想得這麼周到了。
這死男人,臭男人,賤男人,身邊有一個了,還想着給她來這手,真是吃着碗裡的還想着鍋裡的,這男人沒救了,敏秋不嫁他就對了,還是風少揚專情,只愛敏秋一個。
拿了藥,彷彿是在吃他一樣的一口把那一大把的藥都放入了口中,拿起水,不冷不熱的一口就嚥下了藥,重新躺下,她又開始昏昏沉沉了。
睡吧,睡着了就什麼也不用想了。
她病着,他卻帶着孩子們和一個女人逍遙自在去了。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覺是自己不好,這不正是她刻意的爲他製造的結果嗎?
又何必去怨他怪他,是她錯了。
一開始,她還能胡思亂想,可是很快的,晚秋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那藥裡,一定有安眠的成份。
她睡得很沉,擁着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真的什麼都忘記了,第一次把孩子們留給了別人,可是,睡着的她卻還是不踏實,總是不停的做着夢,夢見冷慕洵,夢見白墨宇,兩個人好象又打起來了,就如同那一次飆車一樣,差點就出了事。
“啊……”白墨宇的車子起火了,睡夢中的一聲驚叫,晚秋驟然醒了。
房間裡卻是一片幽暗,一股淡淡的米粥的香飄來,她輕輕擡首,視野裡卻沒有孩子們,只有冷慕洵一個人坐在牀前,“醒了?”
她一下子慌了,“詩詩和果果呢?”孩子們怎麼不見,第一個反應就出事了,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隔壁睡下了,你瞧,你橫在牀上睡的,孩子們根本擠不上去。”
她一瞧,還真的如他所說,“幾點了?”
“凌晨了。”
“哦。”原來這麼晚了,她這一覺睡得太久了,吶吶的有些臉紅,“我去隔壁陪孩子們睡吧,你睡這間。”
“不行。”他冷聲拒絕,“你真想傳染給孩子們呀?”抓着她的手就落在她的額頭,“你瞧,又發燒了。”又是拿起牀頭桌上的一個體溫計,“你自己看看,三十八度,雖然不是特別高,可這樣的低燒其實更不好,晚秋,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好。”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我吃點藥就好了,孩子們喜歡這裡,就帶着她們再玩一天吧。”才三天而已,被她這一病已經浪費了一天沒有陪孩子們了,明天,就只剩下一天了。
“唉,那你先吃粥吧,然後再吃藥,要是燒再不退,只怕就要……”他看了看圓角桌上的酒瓶,又想着要給她搓酒了。
他看到的是酒瓶,她看到的卻是那酒瓶旁邊的相機,心裡有些期待着,“是不是給詩詩和果果拍照了?”
“拍了,我拿給你看看。”他站起來,提到孩子們,就一臉的微笑,彷彿孩子們就是他的全部,可是那個戶口本……
他好象又把詩詩和果果還回給她了。
不想了,伸手接過相機,他還沒有來得及拷出來,所以只能先在相機上看了。
兩個小寶貝,真漂亮真會擺姿勢呀,張張都是酷帥的很,太好看了,讓她一張張的看下去,不想移開視線,驀的,照片換了,都是他的,還有,那個姓杜的女記者,照片的角度也不怎麼好,好象是很隨意的拍的,這些,應該是詩詩和果果的傑作吧。
那些鏡頭中冷慕洵與女記者有說有笑,又是一張,也不知冷慕洵說了什麼,女記者含羞帶怯般的瞟了他一眼,然後一手捶在他的背上,就那麼清晰的被孩子們拍了個正着。
晚秋放下了相機,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冷慕洵,你去照顧孩子們吧,我沒事的。”
“不去了,我也感冒了,雖然沒有你的嚴重,可是鼻塞。”
“你還真想陪着我一起生病呀。”她笑,忽而想起他早起說過的話,心底裡有一股暖流在涓涓流淌着,心也莫名的泛起了一股躁熱感,可是隨即的,她想起了剛剛看到的那些照片,“阿洵,杜小姐呢?”
“你吃了粥和藥就睡了吧,我們約好明天一早去爬山,這火山島上的玄武岩看起來壯觀極了,坐在那頂端看海上的日出一定很美……”他彷彿在無限遐想中,“我早起去,這樣等孩子們醒了就回來了。”
她想說‘你就不怕感冒傳染給了杜小姐嗎?’,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是的,她女未嫁,他男未嫁,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又何必去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