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來找她只是不想看着靳若雪再繼續執迷不悟再繼續因他而沉淪吧,畢竟,靳若雪走到今天多少也是因爲他。
吃好了,一起離開小館子的時候,他的步履有些不穩,微微輕晃着的身體讓她知道他剛剛有些喝多了,可是那酒他一直悶頭喝着,她曾勸了幾次,卻勸不了。
兩個人一起慢慢踱回了雨秋木材行,有些醉意的他說得最多的就是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晚秋。
他不停的重複着,讓她莫名的心酸,其實,在他來替靳若雪說情的時候,他心裡更多的還是對她的報歉吧。
畢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看來,那要繼續放上真人真照片的事情也只能緩下來了。
夏景軒住在了雨秋木材行對面的旅館,那是讓晚秋有着許多記憶的旅館,就是在那裡,她與冷慕洵……
想着,竟是有些臉紅心跳。
隔天,檢查站的局長就親自的打過來電話,說是他們的貨已經放行了,依晴特意的買了幾個好菜慶祝着,木材行裡終於一掃連日來的低迷,又開始熱鬧和忙碌了起來。
晚秋打電話通知夏景軒,可那電話卻接不通,讓她不由得狐疑起來。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發來了一則短信:晚秋,這個新號碼是爲你而設的,便也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走了,我去國外發展了,若是哪一天你突然想起了我,想要一起喝杯茶,那就打給我,即使是萬水千山之外我也會趕回來。
只爲,要一起喝杯茶嗎?
他的心境竟是到了如此澄澈的地步,夏景軒,他是真的變了。
打電話回t市,夏景軒的公司已經易主,什麼都與他無關了。
他走了,走在那一年的盛夏,留給了她一串數字號碼,卻是一個喝茶的約定。
每每想起,便有茶香縈繞心頭,那一串號碼,她終是隨手刪去,如果此生有緣,那便會再見,無需那串號碼。
雨秋木材行創業以來首次的危機就這樣的被晚秋化解了。
可她的心卻久久也不能平靜,敏敏,靳若雪,她們會放過自己會對自己善罷甘休嗎?
一個是因爲冷慕洵,一個是因爲夏景軒,可是,能不能得到男人的心是要靠自己的,如果男人不愛你,你便怎麼努力也沒有用的。
她們,卻偏就執着的不想放手,也把男人的不要強加到她的頭上,可她,又是何其的無辜呢。
“鬼丈夫,事情解決了,謝謝你的照片。”
“還是我叫我阿洵吧,鬼啊鬼啊叫得我頭皮發麻。”
“不會呀,多親切呀,我喜歡。”
“那隨你吧,喜歡就好,喜歡萬歲,不過我可要鄭重的申明一下,我現在可是好端端的,也沒有毀什麼容,你不許咒我。”
“我想見你。”她開始溫柔攻勢,“很想很想。”
“不見,今天先再見了。”她一說要見他,他立碼閃人,然後無論她發多少的郵件他都不回她了,就象是沒收到她的郵件也沒有看到一樣。
三年的約定,那麼的煎熬。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平靜的除了每天賺錢以外她就真的再也沒有其它的渴望了。
只是,一直的記得她與冷慕洵的約定。
三年了。
一切都要有定論了,白墨宇要恢復自由了,而她也就要見到冷慕洵了。
“墨宇,夠了吧?”
“夠了,做完這最後一筆賺來的錢就足夠了。”
她輕輕一笑,望着他是全然的信任,“這後面你就自己經營雨秋木材行吧,我想歇歇了。”
“仲晚秋,別忘了你可是雨秋木材行的法人代表。”
“那又怎麼樣,我說不要就不要了,嘿嘿,到時候就告你當初強迫我搶我的身份證去註冊法人的。”
“傻瓜。”這麼好的雨秋木材行不要了是傻瓜,這就象是他們一起從小培養長大的一個小嬰兒一樣,兩個人傾注的都是心血。
“我纔不傻呢,對了,你和玲玲什麼時候結婚呀?媽都問我好幾次了,問我你是不是還不願意?”
白墨宇推了推眼鏡,透過鏡片將眼前的女人認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他低聲問她,“你是不是要去找他?”三年的責任她現在可以放下了,他就知道只要萬事一了,她就會去找冷慕洵的,他早知道,所以,既便是不想看到她辛苦,他也還是任由她在雨秋木材行裡每天拼命的工作。
她是要籍此來麻痹她的神經吧,不然,她會想他。
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既到了他與她相約的日子,也到了她與冷慕洵相約的日子。
“嗯。”她的脣角彎起笑意,“墨宇,這三年,謝謝你。”
他想說其實他手上的錢早就可以讓他擺脫一切了,卻是爲了她而拖延了這麼久,“晚秋,別去找他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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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她的心突的一跳,有種答案即將呼之欲出的感覺,一切,似乎馬上就要知道了。
“你找不到他,他也不會見你的。”
“白墨宇,你騙我的,是不是?”晚秋脣角的笑意頓去,她焦急的站起來衝到白墨宇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領,“你一定是騙我的,墨宇,你說你這是在開玩笑。”
“晚秋,你聽我說,你別激動,他是真的不會見你,真的不會的。”白墨宇嘆息着,有些事真的藏在心裡許久了,可是,冷慕洵讓所有的人發過毒誓誰也不許說出來。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如果真的有正當的理由,那我,就不去找他。”她的眼神裡都是瘋狂,爲什麼等了三年白墨宇卻對她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來,她不懂,真的不懂。
可是,白墨宇說什麼也不肯說。
晚秋無助的放開了白墨宇,她回家了。
一路上,一直都在流淚,原本以爲的希望,此刻卻很有可能成爲泡影,她真的不甘。
拿着鑰匙開門開了許久也打不開,她的手一直都在抖,心思紛亂,她已經無法如常人那般的思維和行動了。
門,在門裡一下子打開,“晚秋,是你回來了嗎?”白媽媽聽到了鑰匙的開門聲就爲她打開了房門。
“媽……”晚秋“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白媽***面前,“媽,你告訴我,他是不是殘了,是不是毀容了,所以,他不見我?”
這麼許久了,白媽媽不說,她也從不追問,只想着待到三年的時候她就可以見到他了,卻不想,白墨宇居然告訴她冷慕洵不會見她的。
她不信,真的不信。
冷慕洵若是不見她,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傷了他殘了他毀容了,鬼丈夫,他是她的鬼丈夫,三年了,她一直認定了這個稱呼,可既是認定了,那便根本不管他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她只要見他,只要見到他呀。
“晚秋,你快起來,別讓媽擔心。”
“不,你不說我就不起來,今天,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晚秋,你爸爸去接詩詩和果果了,他們很快就要回來了,若是讓孩子們看到又要嚇壞了,你先起來,有話好好說,地板上涼呀。”
晚秋卻拗了起來,“你不說,今天我就不起來,絕對的不起來。”
她突然間想他從前給她的承諾也許真的就是一種敷衍,難道那天他真的跟敏秋走了嗎?
想到這,她倏的站起來,然後直奔自己的房間。
她的神情嚇壞了白媽媽,讓她起來她偏不起,可是眨眼間又一下子衝起來奔向房間,那樣子彷彿要孤注一擲,死也要找到冷慕洵一樣。
“晚秋,你要幹什麼?你要去哪裡?”白媽媽隨着晚秋衝進了她的房間,眼看着晚秋再收拾東西,她立刻慌了。
“出國。”晚秋頭也不擡的說道,繼續的收拾着東西。
“出國做什麼?丫頭,別走,詩詩和果果離不開你呀。”
“可她們也離不開他呀,你不知道嗎?她們每天都問我爹地去了哪裡?我不知道我還能撒多久的謊,可我,真的不想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有一瞬間她突然又想難道他是死了不成?
因爲,從那一天到現在她從沒有聽到過他的任何聲音,兩個人的交往除了郵件就是郵件,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了。
難道是另外一個男人代替他發給她的郵件?難道他真的死了不成?
可是發那些郵件的人明明是清楚她與他的一切的,大大小小的細支末節都很清楚,不,一定是他。
腦子裡拼命的在想着這些,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要瘋了,頭痛欲裂。
“晚秋,你別嚇媽,媽心臟不好……”白媽媽說着,頭一暈,真的就向地上栽倒了下去,幸好晚秋就在身旁,急忙的拉住白媽媽,再緩緩的扶着白媽媽躺在了她的牀上,看着白媽媽蒼白的臉色,她嚇壞了,“媽,你別嚇我,你可要好好的,不然……”都是她不好,一心的要走就嚇壞了媽媽,她怎麼就忘記白媽媽有心臟病了呢,她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