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是敏秋的妹妹,冷慕洵送她一部車也純屬正常吧。
不是她要故意想歪,而是這部車與冷慕洵送她的那部絕對的一模一樣。
坐上了車子,孩子們坐在後排,她卻故意的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因爲,上午冷慕洵開着她的車從機場到公司的路上時她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
車座上,就連靠背上的靠墊的款式和顏色都是一模一樣。
車裡,亦是。
敏敏啓動了車子,“晚秋,去哪裡?告訴我呀。”輕柔的一笑,那張臉真的是無害的,任誰也不相信她帶走詩詩和果果是有目的的,也許,就真的只是要給她一個驚喜讓孩子們祝她生日快樂吧。
可這個,似乎有些牽強,想起冷慕洵在幼兒園說出的話,晚秋壓低了聲音不讓孩子們聽到的問道:“敏敏,爲什麼要說是我讓你帶走孩子們的?”
敏敏一笑,“晚秋,可不就是你嗎?你瞧,這是你讓人送給我的字條。”敏敏說着就從車上拿起了一張字條遞給了晚秋。
隨手接過,一行熟悉的字體躍然眼前,儼然與她的字一模一樣,她傻住了,正看着那字條時,敏敏的手機響了,一邊開車一邊熟練的打開手機,“你好,我是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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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什麼?我姐姐住院了?”
“好吧,我馬上過去。”
車子,一個大轉彎,轉得晚秋的頭撞在了一旁的玻璃上,有些痛。
緊急的剎車,然後敏敏按開了車門的開關,“晚秋,報歉,我要趕去醫院,我姐姐可能要流產了,你和孩子們打計程車回去吧。”
心口一亂,敏秋要流產了嗎?
聽到這個消息,晚秋怔住了,甚至來不及去看手中的字條就帶着孩子們下車了,如果不是因爲孩子們在,她真的想要跟着敏敏去醫院看看敏秋,匆匆的下了車,“敏敏,有什麼情況要通知我喲。”不管怎麼樣,她也不想敏秋的孩子出了事。
“好的,謝謝。”關上了車門,敏敏立刻將車子駛離了她們直奔醫院的方向。
“媽咪,是乾媽病了嗎?”果果還記得火山島上認的那個乾媽呢。
“嗯,是的。”
“會不會有事?”
“不會,她的寶寶會保佑她的。”可是這樣說着的同時,她的心卻一點也不踏實,她想起了冷慕洵離開幼兒園時的盛怒,他很生氣。
天,算算時間他回來幼兒園與她一起找孩子們的時候,正應該是他送敏秋去醫院的時候,可是……
一瞬間,她突然間明白了當時冷慕洵爲何而盛怒,原來是爲了這般。
回想起冷慕洵冷冷的聲音和突然間展現給她的絕冷麪容,晚秋不寒而粟,如果敏秋的孩子真的出了事,那麼……
她真的不敢想那後果了。
“媽咪,我餓。”果果扯扯她的衣袖,“咱們回家吧。”
晚秋從冷慕洵冰冷的面容中回過神來,天色已經黯了下來,很快就要天黑了,打了車報了別墅的方向,一路上她只是擁着兩個孩子在懷裡沉寂的就象是一尊雕像,惹得孩子們誰也不敢說話了。
她的生日,早上還是開開心心的,可是到了晚上,一切都變了。
風雨欲來,她的身邊沒有冷慕洵。
回到家,吃過飯哄着孩子們睡了,這一個晚上就跟平常的每一天沒有什麼兩樣,依然沒有屬於她的蛋糕,他沒有回來,他已經把她遺忘在這別墅裡了。
只爲,敏秋出事了。
不想睡,半點睡意都沒有,她的心也懸在了敏秋的身上。
蜷縮在沙發上,聽着牆壁的時鐘嘀嗒作響,夜是那麼的靜謐,靜謐的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闔着眼眸,也把周遭那別樣的冷寂渲染的愈發的濃了。
不知道時間走過了多久,只是覺得她的腿麻麻的有些痛。
那一夜,晚秋就在沙發上蜷縮了一夜,也等了他一夜,可是,他沒有回來。
電話,也沒有一個。
她的生日就這樣在冷清清的夜晚裡度過了,再也沒有了生日的味道。
天亮了,陽光才起,她就醒了,躺了一夜,卻也是疲憊了一夜,根本就沒有怎麼睡,聽到孩子們走出了房間,她也隨着去了餐廳,從前習慣了送孩子們去幼兒園,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她真的很怕孩子們出什麼事,那般,她後悔也來不及。
孩子們吃好了,各自揹着自己的小書包就要去幼兒園了,晚秋也換好了一套休閒裝,纔要送詩詩和果果去幼兒園,身後張媽卻道:“太太,先生已經請了保鏢送孩子們去幼兒園了,所以,你就不用過去了。”
保鏢?
她沒有聽他說起過,“張媽,我也沒什麼事,我也跟着一起去吧。”
“這,不用了吧。”張媽頓了一頓,欲言又止,那神情讓晚秋頓時明白了一些什麼,這一次是冷慕洵的安排吧,他不要她送孩子們去幼兒園。
罷了,有專職的司機和保鏢,她也樂得輕鬆,與孩子們道再見就轉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真安靜呀,無論是黑夜還是白天,這處於t市鬧市區的別墅都尤其的安靜。
又是來到書房,可當她一推門,才知道書房的門已經鎖了。
她可以找張媽拿鑰匙的,可是,這書房的門之前都是不鎖的,她知道。
轉身就回到了房間,冷慕洵,他這是要做什麼?
孩子的事不要她插手,就連書房也不許她去了,她除了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已經沒什麼事可做了。
看電視,除了看電視就是看電視。
總是不停的轉着頻道,總以爲會在哪一個新聞節目中看到冷慕洵與敏秋的消息,可是,什麼也沒有。
手機,時時的都在身邊,只要一響,她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拿起。
然而,敏敏和冷慕洵誰也沒有打過電話給她。
敏秋的孩子還好嗎?
越是不知道,她越想要知道。
煩躁,不安,晚秋從來也沒有這麼的無助過。
連着三天,都是如此。
別墅裡彷彿與世隔絕了一樣,只是在每天清晨和晚上的時候,孩子們纔會帶給她一些生氣。
可孩子們什麼也不知道。
又一個夜,晚秋已習慣了這樣的冷寂。
還是蜷縮在沙發上,耳中,悠然傳來夜裡低沉的腳步聲,顯然的,那個正在朝着她的房間走來的人是刻意的在壓制着他的腳步聲,以免吵醒這夜裡熟睡着的人。
卻,不限於她此刻所在的房間。
因爲,男人用力的打開了門,再用力的合上時,那“哐啷哐啷”的響聲惹得她全身一震,身子一動的時候,那種麻痛鑽心蝕骨,室內最強的燈光倏的亮起,男人似乎是看到了她,他停頓了有一秒鐘,便直接當她如無物般的越過而走向對面的衣櫃。
緩緩的睜開眼睛,刺目中,冷慕洵的背影沉沉落入眸中。
他已經打開了衣櫃,隨意的撿了幾件衣服,再疊了一疊就塞進了拿來的一個袋子裡,他穿衣服從來都是沒有一絲皺褶的,可此刻,那些被隨便扔在袋子裡的衣服是一定會出皺褶的,可是冷慕洵卻全然不在意,取好了衣服,他轉身就向門前走去,還當她不存在一樣。
黑亮的眸子隨着他的身形而移動,眼看着冷慕洵就要走到門前了,晚秋低聲道:“阿洵,敏秋怎麼樣了?”
男人倏的站住了,高大的背影一下子凝滿了冷肅的氣息,那氣息正在向晚秋漫來,彷彿要把她冰凍了一般。
沒有轉首,彷彿是不屑看見她似的,“仲晚秋,你也配知道?”
晚秋火了,他幾天不回來,一回來居然這樣子說她,“爲什麼我不配知道?”
“呵呵,如果不是因爲你的謊話,敏秋也不會有流產的跡象。”他冷冷說道,那聲音竟是讓這房間裡泛起一股子冷森森的氣息,讓人連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阿洵,敏敏拿給我的字條我看過了,那不是我寫的,真的不是,我不知道是誰描慕了我的字跡寫給敏敏的,我真的沒有讓敏敏去接孩子們。”那天,她拿着字條回來端詳了許久,越看越覺得那其中有蹊蹺,卻怎麼也想不出來那個模擬她的字的人是誰,除了風間,她也沒有工作過,所以,也就只有以前在t大的同學才見過她的字,不然,別人是斷斷不知道的。
她想過那個人是夏景軒或者是靳若雪,可是,這都只是猜測罷了,她沒有任何的證據,一直想着等冷慕洵回來就讓他去查一下,卻不想原來他早就認定了是自己。
“仲晚秋,你別假惺惺了,你受不了我對敏秋好,是不是?呵呵,原來,你跟其它的女人也沒什麼兩樣,只是,你更能沉得住氣,也更會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他說得她啞口無言,竟是沒有任何證據來反駁他,靜靜的望着他,良久,她沒有說出一個字,或者,只有拿到證據她與他才能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吧。
微張的脣還沒有合上,男人已經快步移到了門前,只留給她一道冰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