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吃得很少,這就是一整天沒有運動的後果,就連餓都不會了。
那一夜,兩個人彷彿誰都怕碰觸到白天裡那個風箏的事情似的,所以,冷慕洵回到房間洗了個澡就倒地而睡了。
新手機,除了白墨宇和冷慕洵誰也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便也沒有人會打擾到她。
清晨起來時,孩子們與冷慕洵又一次的比她早了,有點汗顏,卻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整理好,一身便裝走進餐廳裡幾口就吃完了早餐,說好要去看爺爺的,結果,就她醒得最晚。
走向冷慕洵的車子,“果果,怎麼起得這麼早?”
“爹地叫我和詩詩的呀。”
好象沒聽到鬧鈴聲,冷慕洵倒是想睡就睡想起就起呢,這修行她比他可是差多了。
bmw拉風的駛出別墅,沒有開冷氣,車子開得慢,也把車外清晨的風吹了進來,和煦的吹着身上的每一個毛孔,是那麼的舒服,也緩解了她想起爺爺時心頭泛起的那份感傷。
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冷慕洵買了一大束白菊花,那雪白的花兒看起來是那麼的嬌美,也讓她不由得回想起了與爺爺生前在一起的時光,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卻讓她感覺到了親人的溫暖。
“晚秋,孩子們的戶口我已經讓人移到我的名下了,從今天開始一個叫做冷詩詩,一個叫做冷果果。”
“什麼?”車裡明明很安靜,他卻突然間的冒出了這一句話,嚇了她一跳,詩詩和果果什麼時候改姓了?她居然一點也不知道。
“昨天就讓人去辦了,已經辦好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想在爺爺見到孩子們的時候給爺爺一個驚喜。”
那也不必要一定要冠上冷家的姓吧,而且,他根本都沒跟她商量。
算了,說也沒用,他是先斬後奏,既便是她現在埋怨了他又能怎麼樣,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他早就把一切都辦好了。
目光不經意的掃向車外,後視鏡裡遠遠的一角一輛桔紅色的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是因爲那顏色吧,冷慕洵送她的手機是桔紅色的,他好象尤其的喜歡桔紅色,只看了一眼,晚秋就收回了視線。
車廂裡,孩子們根本不知道她剛剛與冷慕洵之間的風起雲涌,兩個小傢伙還在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呢,那樣子好不開心。
車子很快就離開了t市的市中心,看着路旁成片成片的三角梅,那紫色的彷彿永遠也開不敗的花朵慢慢的讓她的心平靜了下來,什麼都順其自然吧,她根本也沒有能力去與他抗爭什麼,只希望六個月後他會放了她這個他根本不愛的女人,也還她一份自由。
驀的,眼角的餘光又看到了遠處的那一抹桔紅。
張張脣,她直覺那部車有問題,可當她張嘴正要說出來的時候,她的手機居然響了,是白墨宇的。
“晚秋,把你的身份證和複印件給我一份。”
“做什麼?”不明白白墨宇要她的身份證做什麼。
“你忘記了嗎?不是說過我要開一家木材公司嗎,這公司我不想以白家的名義開了,所以,就想掛你的名字,放心,只是借你的名字掛掛罷了,不會付你薪水和報酬的,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沒有誰比白墨宇更瞭解她了吧,許多時候,她從不要男人的錢與東西,因爲要了,會讓自己少了尊嚴,他早知道她的心,所以,把什麼都搬到檯面上來說,也讓她少了疑惑,其實這樣,纔是白墨宇的聰明。
“都在你家裡呀,還問我要。”
“晚秋,你的意思是說你答應了,是不是?”
“嗯。”她不猶豫的就應了一聲,若是換個人她真的會前怕狼後怕虎的,可是白墨宇,她不怕,一點也不怕他會害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公司的掛名老闆罷了,她又不會真的去打理白墨宇的生意。
“晚秋,你的證件不在我這裡,是被他拿走了吧?”
“好,我知道了,我在外面,等我回去了就差人送過去。”她低語,心裡已經明白了。
“好的,再見。”仿似知道她的身邊就有冷慕洵似的,白墨宇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望着駕駛座上的冷慕洵,這男人有時候真的很欠扁,她竟然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去白家不止是截走了她與孩子們,甚至連她的證件也一併的帶走了,不然,詩詩和果果的身份怎麼變更呢。
孩子們在呢,所以,她真的不能發作,深呼吸,再深呼吸,“阿洵,你打個電話差人把我的身份證送去給墨宇吧。”
“他要做什麼?”謹慎的問着,好象是怕白墨宇會把她賣了一樣。
“哦,墨宇要用一下,你不用操心的,這事我知道,你只管拿給他就好了。”
“晚秋,他要做什麼用呢?身份證這東西可是能證明你身份的,有時候甚至是代表着你這個人的,所以真的不能隨便拿給別人。”
“不是隨便,也不是別人,墨宇他是誰?你不知道嗎?”那天在火山島若不是白墨宇打電話告訴冷慕洵她在哪裡,冷慕洵根本就找不到她和孩子們,他可真是一個不知道“感謝”爲何的男人,太氣人了。
“不行,既然不是隨便,那就代表你知道他要拿去做什麼了,說吧,他要幹什麼?”
咬了咬脣,冷慕洵真的是管得太寬了,可是,身份證在他手上,她不得不低頭,“墨宇想要單獨開一家小公司,就用我的名義開,他是想不依靠白家做出自己的另一番事業。”
“仲晚秋,我告訴你,不行。”她才一說完,冷慕洵立刻就反對了,而且,反對的徹底。
“那是我的事,冷慕洵,我跟着你難道就沒有半點自由了嗎?我連選擇的餘地也沒有了嗎?”她氣了,憑什麼總是被他給搓扁揉圓呢。
“仲晚秋,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別想從我手上拿走身份證拿給白墨宇,不然,他會害了你的,我不怕你出事,可我,不想詩詩和果果被你連累了一起出事。”
得,又是爲了孩子,她聽着都煩了,“孩子不是已經姓冷了嗎?又怎麼會連累她們呢?”現在,車裡的三個人已經在一個戶口本上了,就只有她不是,她與他之間就只有那一份協議,如果協議取消了,甚至於不用離婚也可以他走他的陽關道,她我走她的獨木橋。
“總之,我說不行就不行,我不想再重複這句話了,要到了,準備下車。”他脾氣臭臭的低吼着,讓晚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可是看看車外,還真是到墓地了,急忙的叫過詩詩和果果,理了理她們的衣服,然後一起下了車。
這裡,她曾來過幾次,爺爺去世的時候,還有就是每一年在爺爺過世的那幾天她都會抽一個時間帶着孩子們來看爺爺,所以,詩詩和果果雖然小卻對這裡一點也不陌生。
“爹地,我來過呢。”
“嗯,我也來過。”
“走,一起去看太爺爺,一會兒到了,都要給太爺爺磕頭喲。”
“好了爹地,你瞧你從早上到現在都說了多少遍了,以前媽咪帶我們來的時候,她從來都不用吩咐,可我和詩詩都會給太爺爺磕頭的,媽咪說太爺爺人很好,要不是因爲他,也不會有我們呢。”
小孩子口無遮攔的,可這話卻一點也沒有錯,的確,若是當初晚秋不是因爲爺爺而住進冷慕洵的公寓,如果沒有冷慕洵那一次的醉酒,也許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冷慕洵瞟了一眼晚秋,什麼也沒有迴應的拉過了詩詩和果果的手,“以後,凡事不止有媽咪還有爹地罩着你們,就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們了。”
“爹地,真的不會有人欺負我們了嗎?”
“不會的。”估計沒人敢吧,除非是不知道詩詩和果果都是姓冷的。
“爹地,那若是你欺負了我們怎麼辦?”
冷葛洵對這個問題忍俊不禁,也只有他這兩個寶貝才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不會的,你們是爹地親生的女兒,爹地怎麼會欺我你們呢?”
“那也不許欺負媽咪喲。”
“收到了,走吧。”瞧她們兩個,什麼時候都是那個媽咪比他還重要似的。
到了。
爺爺的墓地莊嚴而肅穆,冷慕洵雖然不是經常來,但是卻吩咐了守墓人定期的打掃和整理,所以,這裡很乾淨。
墓碑上,是爺爺笑得燦爛的一張臉,詩詩和果果纔到到了墓前就一點也不害怕的一個個的親了親爺爺照片上的臉頰,“太爺爺,我們現在應該是叫你太爺爺了吧,爹地這樣說的,所以,我們就這樣叫你了喲,我們來看你了。”
那稚聲稚氣的聲音飄蕩在墓地上空,晚秋站在孩子們的身後聽着她們的話,心裡不由得一酸,對爺爺,當年她是真的動了感情的,明明告訴了爺爺她是與冷慕洵一起合着夥的要騙他的,可是爺爺居然不生氣,居然努力的用心的去搓合她與冷慕洵,可她早就知道冷慕洵的心不在她的身上。
磕頭,真的一人磕了三個,完全的大禮,可是孩子們卻是那麼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