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救人一命

賀穆蘭所在的黑一和其他兩支百人隊掃清了這支柔然遊兵,開始留下來打掃戰場。

所謂打掃戰場,就是花木蘭的親兵陳節所說的那一幕:

“我也見過不少戰死之人,他們的東西都被瓜分了個乾淨。衣服、戰馬、武器、鎧甲,拿走他們的有蠕蠕,也有自己人。”

“每一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進了這座大營,渴望着用手中的兵器建功立業。可到了最後,別說屍首,連能夠立衣冠冢的東西都沒有。”

賀穆蘭是法醫,是從各種兇殺現場和屍體中查驗真兇之人。她雖行的是破壞屍體之事,爲的卻是最終的真相。

她從不認爲自己曾經破壞死者的身軀是種罪過,她知道有許多同行在解剖前都會沐浴更衣,有的還會念唸經什麼的,可是她從來不這麼做。

若真有“好兄弟”,找的也不會是他們,而是那些讓他們無辜枉死之人。

可是眼前這一幕,和正義無關、和真相無關,甚至與仇恨都毫無關係。

每個人都高高興興的在戰場上翻撿,從這羣同袍的行爲中,賀穆蘭瞬間就理解了爲什麼強者的軍功最高。

因爲最強者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和別人搶“軍功”,別人會安靜地等在一旁,由你先挑選。

最強者拿的最多,自然軍功最高。

黑一的百夫長先挑。他殺的不多,但他份位高,而且花木蘭所在的黑一“一火”也給他長臉,所以他先拿,沒有人有意見。

在他之後,就是戰功最爲卓絕的賀穆蘭了。

“火長,你怎麼愣着?我們殺了這麼多蠕蠕人,軍功足夠升入正軍啦!”殺鬼難以抑制聲音中的興奮。“大部分都是你殺的,你看看,哪些是你幹掉的!”

所謂“哪些是你幹掉的”,便是讓她挑選甲冑最齊全、兵器最好,看起來富有一些的屍體,待她挑選完,割完首級掛在馬後,其他人才會開始動作。

賀穆蘭看着一地的屍體,沒有任何興致和任何人去討論這件事。

可是她現在是火長,其他人都眼巴巴看着她,她也不可能掃興到說“我不挑了”這樣的話,所以她伸手一指若干人。

“你。”

“我?”若干人莫名其妙的一指自己。

“你一直跟在我旁邊,你來幫我挑吧。後續的事情也交給你了。”

打掃完戰場後,便是割首級帶回去記軍功,大魏還沒有先進到有專門的軍功官記錄軍功,因爲鮮卑軍中連識字的人都很少。

“我?我?”若干人跳了起來,“爲什麼是我!我又不是你的親兵!”

“因爲我救了你一命。”

賀穆蘭成功地用這一事實堵住了他的抗議。

“我現在很累,交給你了。”

她剛剛從入武狀態裡出來,人確實疲累的很,卻沒有她表現出來的疲累。

大戰之後,離開入武狀態,各種困惑自然而然也會出現。

例如“這些人真的是我殺的嗎”、“我居然也可以這麼殘忍”之類的想法不停地鑽入腦海裡,她知道自己的價值觀和這個世界的價值觀又發生了牴觸,所以只能遠遠離開,暫時將自己脫離一會兒。

她無所畏懼,卻制止不了疑惑的產生。

智慧的代價是矛盾,這是人生對人生觀開的玩笑。

賀穆蘭走開了,若干人嘟嘟囔囔地在屍體堆裡翻撿,他出生大族,雖然鮮卑人再怎麼大族也沒漢人世族的積累,可是眼光還是有的,好東西差東西一眼就分的出來。

若干人咬着牙彎下腰去,搜着那人堆,在屍體堆裡挑選了一會兒,揀出十來具屍體來,當做是賀穆蘭的軍功。

其他人見他幫着花木蘭挑完了,歡呼一聲,開始進行“掃蕩”。

“老子爲什麼要做這種事……”他把礙手礙腳的東西掀開,開始找尋這些屍體身上值錢的東西,再把完好的甲冑和隨身的短兵刃卸下來。

他抓着自己的寶刀,開始一一砍下他們的腦袋。他的刀是他阿爺曾經用過的佩刀,吹毛斷髮,不過是微微用力,那腦袋就咕嚕嚕滾下來,滾在他身邊一圈。

若干人有些噁心地踢開幾個頭顱,嘴裡還不忘碎碎念:“難怪我阿兄說到了右軍只有自降身份的命,我這麼奮勇殺敵……”

突然間,他愣住了。

殺什麼敵啊!

他有殺過人嗎?

一直給圍着砍,都還不了手,還是同火救下來的。

搞半天,這堆屍體裡都沒自己的份兒?

摔!

全給花木蘭忙活了!

賀穆蘭從一羣忙活的同袍們身邊走過,他們有的已經開始剝掉死者的鞋子。

柔然人穿的都是皮靴,這些鞋子又暖和,走起來又輕穩。柔然汗國裡有高車一族,這一族善於冶鐵,做出來的兵器不弱於漢人,有時候在柔然人身上也能搜到一兩把。

這無疑是敵人的噩夢,同袍的狂歡。

她將馬留在了原地,想着更遠一點、沒有什麼血腥味的地方走去。

賀穆蘭檢閱的是一條說不清令人多麼厭惡的死人隊伍,她踏着血泊往前走,想要找找看有沒有活下來的什麼人。

賀穆蘭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升上這樣的想法,也許潛意識裡,她覺得自己殺了人,應該用“救人”來彌補自己的罪孽吧。

她豎着耳朵,想要聽清楚這些屍體裡的動靜。但是她覺得這估計是種枉然,在同袍打掃戰場尋找戰利品的時候,有活着的同伴早就被救出來了。

可也許是老天聽見了她內心的聲音,就從她身側的不遠處,發出了一聲細不可聞地碰撞聲。

這是金屬碰撞的聲音,絕不是她的皮靴踩在地上會發出的,所以她靜下心來,在四周一片喧譁的動靜裡竭力去找尋那碰撞聲。

咣。

咣。

咣咣。

賀穆蘭猛然後退,找尋自己人的屍體。

“是不是有人還活着?無論是什麼聲音,再弄出幾聲!”她大聲叫了起來,在聽到的方位開始翻找。

一具具沒有了生命氣息的屍體被推了開去,只有咣咣咣的聲音依舊在傳出。她從一個微微凹下去的地方拖出了一個全身是血的人,此人臉上血跡模糊,大腿上有一條長刀或者其他什麼兵刃砍出來的傷口,血流的到處都是。

他還能動,多虧與有些屍體和馬的屍體在他的上方交叉形成了一個空隙,所以他沒有受壓,也沒有被人發現補上一刀。和大部分被砍掉了腦袋的自己人比起來,他是幸運的。

只是流血過多已經使他意識模糊,也沒有力氣推開身上的屍體堆。賀穆蘭聽到的咣咣咣的聲音,是他拿手中的斷刀去敲屍體堆裡死人兵器的聲音。

‘爲什麼……’

此人支撐了許久,就想着外面有人能把他拉出去解困,此時終於見到有人將他救了出來,再看見賀穆蘭的臉以後,終於像撐不住了一般,一下子昏了過去。

“你醒醒,醒醒,你是哪一營哪一火的?”賀穆蘭動作利索的解開此人的褲帶,將他大腿根部捆緊,又扯掉旁邊死人的衣服,一把按在他的傷口上。

布料大概不乾淨,恐怕會感染。可是此時是在戰場上,也顧不得乾不乾淨了,先止血纔是。

這人穿的還不算窮酸,頭上的帽盔應該是不知道滾到哪裡去了,衣衫上全是血,身上壓着的全是柔然人的屍體,柔然人外才是自己人,想來最先倒下的他也是一位猛士。

賀穆蘭在他腰間摸了下,沒有看到軍牌。

大部分人把軍牌掛在腰間,是因爲爲了獲取軍功,雙方砍的都是頭顱。若是軍牌掛在脖子上,腦袋一掉,軍牌也掉了,反倒認不出身份,久而久之,大夥兒情願放在褲腰帶上。所以纔有“把命掛在褲腰帶上”之說。一來是指首級可以掛在褲帶上,二來則是表示着自己身份的軍牌。

此人腰間沒有軍牌,倒讓賀穆蘭愣了愣,也沒有多想,只一把將他抱起,向着同火那邊狂奔。

“那羅渾!狄葉飛!阿單志奇!這還有個活的!”賀穆蘭一邊跑,一邊朝着同火們呼喊。

在戰場上割首級有什麼了不起的?

了不起的是救到了同伴。

賀穆蘭頓時覺得面前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一扇足以贖罪的窗戶。

她身上屬於花木蘭的那一面讓她奮勇殺敵,無愧於花木蘭“虎威”的稱號,她要在戰場上活下去,不至於像是第一次死的時那般悽慘無助,她需要活下去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但是要在右軍這種地方出人頭地,出色到足以讓皇帝注意,她就需要殺人,消滅掉不計其數的敵人。

唯一慶幸的是,這場戰爭並非侵略,而是反擊敵人幾十年來的騷擾和劫掠,這讓賀穆蘭的價值觀稍稍好受了一點。

可是賀穆蘭身上屬於現代人的那一面也在同時不停的拉扯着她。

她曾是保護羣衆生命安全的司法工作者,是伸張正義的“屍語者”,也是因爲接觸過無數失去生命的軀體,而愈發瞭解生命價值的普通女人。

賀穆蘭這倒黴的穿越經歷,決定了她必須爲自己根本不在乎的“軍功”,而做出和之前所作的事情正好截然相反的舉動。

她曾是破壞者,可那是正義的。

而現在,所破壞着的一切,是讓她難以忍受的不義。

但是她除了會殺人,也是會救人的。

就算她只是個法醫,人體解剖學、病理學、內科學、外科學、兒科學、婦產科學這些臨牀醫學她也是學過的,她也曾臨牀實習過半年!

她在法律之前,先是個醫學工作者。

救人,救人也是她的本行啊!

賀穆蘭抱着那個奄奄一息的人,歡快地朝着同火們奔跑着。冷風的清冽,呼吸到流暢空氣的舒爽,讓她的臉上露出動人的笑容。

她在一大羣人詫異的表情中,將那個奄奄一息的人放在傷兵之中,指着他大聲問道:“可有人認得這個人?我在前面的地方把他翻出來的。他大腿中了一記,割破了血管,應該是因爲這個而跌下馬的。”

她舉目四顧,許多失去了同火的新兵們都滿懷希望的跑上來掀開他的亂髮,期望在花木蘭這找到熟悉的同伴,結果他們一個個滿臉焦急期許的跑上來,又一個個搖頭嘆氣地離開。

“都不認識?”賀穆蘭傻了眼。“他倒的地方,身上全是蠕蠕,應該是個猛士纔對,你們都不認識嗎?”

黑一和黑四、黑五的百夫長都走了出來,他們管着三營的三十個火,手下的人自然是人人都認得,可是卻不認識這個人。

“是不是黑二、黑三掉隊的?”若干人想起一個可能。火長,我們是五隊出戰的。黑二、黑三追的急,說不定落下幾個倒黴蛋。”

黑三確實有落下的,因爲沒有同火相助,一開始就被砍成重傷,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賀穆蘭看了看這些傷兵,向幾位百夫長問道:

“如今我們已經追不上蠻古將軍了,後路也已經清掃完畢。如今該如何是好?”

軍令是要求他們抗擊擾邊的柔然人,結果這羣柔然人見到大軍就四散而逃,各軍將軍也朝着各個方向追趕,蠻古跑的最早,影子都沒了,黑營只是新兵營,可沒有斥候和傳令官,現在前後無助,真不知道如何辦纔好。

百夫長是他們之中位階最高之人,三個百夫長商議了一會兒,想到新兵鍛鍊到現在應該也足夠了,便發號施令。

“既然蠕蠕已經被擊退,我們回營。”

賀穆蘭上了馬,微微覺得不太對勁。

她的馬鞍邊掛着槍索,箭囊卻是在馬前,如今馬後卻多出兩大包東西,鼓成好大一團。

她起先以爲是戰利品,沒有多想,控馬就往大營的方向跑去。

等馬兒跑動起來,戰馬的顛簸和冬日的寒風掀翻了若干人好意搭在後面的一大團布,那些猙獰的頭顱也就一下子顯現了出來。

賀穆蘭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就立刻扭過頭去,不願再看。

‘這就是戰爭。’

賀穆蘭告訴自己。

‘戰爭是不義的,但是要在戰爭中活下來的人卻無所謂義與不義。我並非爲了自身的*而戰,而是爲了生存而戰,此非不義。’

何況,我今天還救了一個本該必死之人。

賀穆蘭嘴角微微翹起。

賀穆蘭所在的右軍黑營率先回了大營,自然是引起一片側目。

尤其是賀穆蘭馬後那一大串首級,密密麻麻墜在馬屁股後,猶如開了一堆由人頭組成的血肉之花,更是讓目睹者都爲之震驚,繼而對這個瘦長的漢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戰場上殺人,絕非容易之事。敵人會反抗,會和你比拼本事,往往一戰下來,除非苦戰,斬獲首級三四個已經是頂天,像這樣掛成一排,已經是新兵中了不得的戰績。

要知道從軍功一轉到軍功二轉,也不過是斬敵十人而已。

賀穆蘭就這一戰,已經足以有二轉的軍功,升爲新兵的百夫長了。

賀穆蘭並不覺得高興,她只想趕快找到黑山大營那處屠宰雞鴨牛羊的熱水間,趕緊洗個澡。

身上的血腥氣味已經籠罩着她,讓她難以忍受。

他們回到右軍時,右軍的營門旁早就守候着今日沒有出戰的新兵們,待看到他們的戰績,頓時喝彩了起來。

“果然是黑一,這麼多人頭!”

“看那邊,那匹馬上全是武器!”

“我的天,花木蘭那火怎麼牽了這麼多匹馬回來?三十匹有了吧?發了發了!”

軍營裡一片歡聲笑語,待知道他們跟丟了蠻古,許多校尉都不吃驚,反倒對他們十分同情。

想來蠻古不照顧新兵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人人都已經習慣了。

對於遭遇了遊兵還能斬獲甚多,他們更是表現出十分佩服的樣子來。

賀穆蘭和一羣同火回了營帳,他們之中除了胡力渾肩膀上有處小傷,其他人人都沒有什麼受傷,賀穆蘭撕了胡力渾一件單衣,將他肩膀上的傷口捆綁了起來。

“咦,火長,你會醫術?”

胡力渾見到肩膀上裹得漂亮的傷口,很難不控制自己往這種猜測上想。

“嗯,學過一點。”

賀穆蘭隨口回答。又把胡力渾單衣剩下的部分繼續撕扯了起來。

“火長,你撕我衣服作甚?”

“撕成長條,煮過後曬乾收起來。下次再出戰,把這些帶上,若是你們受了傷,打掃戰場的時候順便就包紮了,免得和今天那人一樣,沒給柔然人砍死,倒先流血流死了。”

“啊,火長,你可真是懂得多啊。”

胡力渾滿足的看着自己的單衣被賀穆蘭隨手撕成長條。

“那你應該撕我的衣衫纔是。”若干人最倒黴,馬後一個首級都沒有,火裡怕他面子上過不去,加之他們的馬也沒有地方放戰利品了,就讓他的馬載了大部分戰利品回來。

此時他提着大包小包進來,一聽到賀穆蘭的話,頓時插嘴:

“胡力渾幾個月不洗一次澡,他那衣服,煮都煮不乾淨。我那還有新衣,你拿去撕吧。”

賀穆蘭抓着胡力渾單衣的手一頓,將眼光移到他的肩膀上。

“別,別,火長你可別給我重新換!”胡力渾連忙求饒,“我覺得好的很,不需要換,真的!”

再撕開一次,又疼又麻煩!

“會感染。”

賀穆蘭跳起來。“會攔掉的!”

“我身體好的很,不會爛!”

胡力渾開始在帳篷裡亂跑。

“你莫跑,若干人,把你的衣服給我!”

“好咧!”

其他人大戰過後已經累得要命,橫七豎八躺倒一片,胡力渾在鋪席間亂跑,賀穆蘭一下子擔心踩到這個,一下子擔心踩到那個,追追鬧鬧間,負責送傷兵去醫帳的普氏兄弟臉色蒼白的進了帳篷。

“火長,火長,我們救的那人醒了……”

“醒了嗎?是哪個火的……”

“火長,那是個蠕蠕!”

柔然人裡也有和鮮卑人同祖同源的,長相毫無二樣,混在一起時,根本看不出什麼不同。

但是柔然人就是柔然人,一張嘴,一問話,破綻自出。

“蠕蠕?”

賀穆蘭聞言心中一沉,腳下沒有注意,踩到了狄葉飛,後者痛呼一聲,重重拍了一下賀穆蘭的腿。

此時賀穆蘭已經感覺不到狄葉飛對她的“攻擊”,心中荒突突的。

“那人現在……”

伏倒在他身上的柔然人,柔然人外死了的魏兵,還有他身上沒有的軍牌,一幕一幕,突然閃現在她的眼前。

“是蠕蠕,還有什麼好說的。醫帳裡的衛士把他拖走問了一番,直接就在空地上砍了!”

普戰臉色不是很好。

“火長,他們會不會怪罪我們救錯了人啊……”

嘭。

那一扇窗戶關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賀穆蘭和花木蘭走的路是不一樣的,她是我的女主角,花木蘭是我的偶像,而我這個人吧,對偶像總是各種很好很好的,對自己筆下的“女兒”就比較變態。比如說尿崩的顧卿,啊哈哈哈。

對了,本文是有cp的,雖然我比較慢熱,而且感情總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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