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茹收拾好行李,將行李箱拖到客廳,然後給助理打電話。
家政保姆到固定的時間來家裡做飯,順帶打掃清潔。
鄰居家似乎準備出門遛狗,兩條柯基小狗歡快的汪汪叫。
說話聲,抽油煙機聲,瓷碗碰撞聲,狗叫聲,以及雜亂無序的腳步聲……這個早晨彷彿此刻才真正開始。
嘈雜聲讓莊佳感覺到時間的流動。
這種感覺很好,非常好。太陽照常升起,生活依舊繼續,時間會推着她的腳步往前走,一直走,直到走出這段陰霾。
但如果四周安靜下來,她會感到深陷泥潭的恐懼。
莊佳從房間裡出來,坐到桌邊吃早餐,沈欣茹這邊剛剛講完電話,收起手機,也過來吃早餐。
“又要去哪兒?前幾天不是剛從法國飛回來嗎?”莊佳問她。
“去米蘭。”沈欣茹說道,“這幾天公司的事你多上點心,拿不準主意的地方就去問Shirley。”
“嗯,知道了。”莊佳應道。
“要是你外公外婆打電話來問,就說年前我會趕回來的。”
“今年過年要去外公外婆家嗎?”
“嗯,去年在國外沒回去,今年該回去看看了。”
母女倆邊吃邊聊,吃完早餐沒多久,沈欣茹的助理到了,把行李箱搬到車上,然後陪同沈欣茹一起去機場。
莊佳則去了公司。
她開着一輛紅色小跑,到公司樓下後,從包裡拿出一副墨鏡,戴上能擋去大半張臉。
墨鏡下紅脣嬌豔,膚若凝脂,再踩上高跟鞋,挎上名牌包包,走出去便是人人豔羨的白富美,是無憂無愁的大小姐。
等電梯時,遇到公司的員工,對方笑着打招呼:“今天看起來氣色真好啊。”
莊佳輕輕抿脣,淡淡笑了笑:“是啊。”
……
再次見到於楊,已經是三天後。
她和同事在樓下茶餐廳吃午飯,於楊就這麼突然出現了——高高大大站在餐桌邊,眸光沉寂如水,一言不發看着她。
他的氣勢帶給人壓迫感。
同事十分知趣,低聲說自己吃好了,起身讓開座位,離開前還不忘八卦的打量他們幾眼。
於楊在她對面坐下。
他還沒怎樣,她就已經想哭了。心中是翻江倒海的委屈,真恨不能衝着眼前這個男人統統發泄出來。
“你之前在電話裡說,有事想要跟我談,就是談分手嗎?”於楊擡手,把手機放在桌上,然後看着莊佳。
他下巴上有些胡茬,眼底帶着倦色,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以往清爽乾淨,但是仍然很帥。
莊佳不禁想:三天……整整三天,真是忙完了景州的事,才終於想起她。
見莊佳不說話,於楊接着道:“我不太清楚現在的年輕女孩都是怎麼處理感情問題的,不過,單方面提出分手,然後不回消息不接電話玩消失,是不是有些不負責任?”
莊佳怔了怔。
隨即意識到,沈欣茹不僅刪了於楊,大約也把他拉黑了。
她開口想解釋,又忽然覺得沒什麼必要,抿抿脣,態度模糊的默認了。
於楊問:“佳佳,你是在鬧情緒,還是認真的?”
莊佳垂眸看自己的盤子,沉默了會兒,問他:“爲什麼去景州?”
於楊微微蹙眉,“因爲我去景州,所以你生氣?唐林昊出事了,我去景州是爲了找他……”
不等他說完,莊佳的情緒忽然失控:“他又不是你什麼人,你爲什麼要去找他?他沒有父母嗎?沒有親人嗎?!你不去他就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