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魏一然、黃銘和小金魚搬到新家。
如魏一然要求的那樣,新住處距離市區半小時車程,房子開闊敞亮,帶一座院子,院子外頭還有半畝地,只是沒人耕種,已經荒蕪了。
黃銘很有大哥風範,領着幾個泥瓦工在院子裡砌了一個大水池,底部鋪滿鵝卵石,供小金魚隨時泡水用。
家裡有臺階的地方,也全部改成斜坡,方便輪椅進出。
他們在這裡住下來,悠哉度日,竟頗有歲月靜好的意味。哪怕許多年後,魏一然回想起來,也深感這段時光是他人生中最難能可貴的一部分。
入秋以後,天氣越來越冷。
院子裡有棵柿子樹,結的柿子又大又紅,黃銘摘了好幾個甜的給小金魚吃。她沒吃過柿子,迷上這滋味,每次都會吃得一身稀糊糊的黏膩汁液,像個孩子。
她在許多方面都像孩子。
魏一然開始教她用餐禮儀。
除此之外,也教坐姿、站姿,走路的姿勢。
譬如:喝湯時不能啜吮出聲響,大笑時需記笑不露齒,刀叉碗筷的擺放都有特定規矩……繁複瑣碎,似乎想要把她培養成名媛。
黃銘不在意的道:“我覺得小金魚現在這樣挺好的,自然流露,比那些假模假樣的千金小姐看着順眼多了。”
“你不能一邊羨慕有錢人的生活,一邊鄙視有錢人的虛僞。”魏一然淡淡說道,“她可以保持真性情,但是基本禮儀也要懂,將來融入那個圈子,也不至於被人看笑話。”
魏一然擡眼看黃銘,又道:“你忍心看小金魚被一羣假模假樣的千金小姐奚落嘲笑嗎?”
黃銘說不過他,從鼻子裡哼氣,扭頭對小金魚說:“別怕,不就是喝湯慢一點,坐的時候背挺直嗎?簡單得很!就算學不會,你也比她們強無數倍!你可是仙女,知道不?”
小金魚笑着回道:“子安教的東西挺有意思,我喜歡學這些。”
“你就愛向着他!”黃銘一臉恨鐵不成鋼。
她抿脣笑笑,羞答答看了魏一然一眼,很是甜蜜。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過着……
魏一然的身體漸漸好起來。
他不用再坐輪椅,雙腿也有了力氣,只是依舊跛足,在完全恢復前不得不依賴柺杖。
練習走路的同時,他教小金魚穿衣搭配、珠寶鑑賞,以及怎麼品嚐葡萄酒。
整個青江市,論及吃喝玩樂,沒人比他更在行,哪怕算不上專家,也絕對能算得上其中的行家。
小金魚聰明,很快掌握要領。
儘管不算精通,但也足以應對普通社交場合。
唯有一件事,她學不會——穿高跟鞋。
這對她而言,實在太難了些。
魏一然也知道穿高跟鞋是爲難她了,好在禮服也不一定非要搭配高跟鞋,他找人訂做了一雙小羊皮的女士低跟皮鞋,又花大價錢買了好幾套禮服,說有宴會需要三人一起參加。
禮服共有七套,他和黃銘各兩套西裝,剩下三套全是小金魚的。有日常禮服、小禮服、晚禮服,搭配各種不同的場合。
黃銘得了新衣服,心情極好,穿上面料高檔的西裝,又擦了擦鋥亮的黑皮鞋,對着鏡子自言自語:“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以前那些人說我痞氣,是因爲衣服太差,瞧現在這一身……嘖嘖,我也當一回風流闊少……”
他正得意着,小金魚換好禮服從房間裡走出來。
黃銘目瞪口呆,眼睛都直了,“我的乖乖……還真是仙女下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