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這一整天都被憂傷籠罩,午飯結束後,就一直在樓下客廳裡疊金元寶。
她還用紙剪了許多衣服,剪得很仔細,精心搭配西裝馬甲,連小小的紙片鈕釦,也要一個一個粘上去,而非用筆隨意畫個圈。
慕容承說她:“已經燒了那麼多紙錢,夠他花的了,幹嘛還要費勁弄這些。”
白薇紅着眼眶小聲說:“他活着的時候,衣食住行哪裡自己操過心?都是傭人們準備妥當服侍他,燒再多錢,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花。”
慕容承在外頭狠戾兇殘,卻拿自己這個親媽沒有辦法,無奈道:“那你不如燒幾個傭人給他用。”
其實他這句話有些開玩笑的意味,沒想到白薇卻當了真,真的開始用紙片剪小人。
慕容承:“……”
慕紫把他拉走,以免他再說出些不好聽的話,傷了白薇的心。
“你別管媽了,什麼都不讓她做,她反而胡思亂想,不如燒點東西,就當是慰藉了。”慕紫道。
慕容承揉了揉她的頭,笑着說:“不錯啊,會心疼婆婆了。”
慕紫翻了個白眼,就知道慕容承嘴裡吐不出象牙,她不該抱有任何期待。
她不想理他,轉身回房間,卻被慕容承拽住。
“晚上帶你出去玩。”慕容承道。
慕紫像受驚的刺蝟,倏地抽回自己的手,“不去!”
“你敢不去。”慕容承仍是微笑,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慕紫沒辦法,只能答應,不過爲防止慕容承胡來,她語帶威脅的道:“今天是老太爺的忌日,你不要太過分了,玷污門楣,當心老太爺做鬼都不放過你!”
“又瞎想了?還玷污門楣,哪裡學來的老詞兒。”慕容承笑着捏她的臉,“我說過,你十八歲以前我不會碰你。”
慕紫拍開他的手,轉身進了屋。
她很發愁。
以前天天盼着快點十八歲,也好儘早通過司法考覈,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可是現在……等過了新年,她就要十七歲了,如此一想,十八歲似乎也不遠了,簡直是夢魘……
慕紫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命不好。
如今她擺脫不了慕容承,也沒有實力去反抗,便偃旗息鼓,有點破罐破摔的意味,索性不再想了。
反正想也沒用。
下午,慕紫把小伢的梧桐樹枝刷洗了一遍,然後放水給斯斯泡澡。
等把兩個寵物都伺候好了,她也忙出一身汗,遂去洗了個澡,然後躺牀上看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再睜開眼時,天色已經漆黑一片,而慕容承就坐在她牀邊。
昏暗中,慕紫怔怔看着牀邊的身影,心裡一絲漣漪也無。
實在是因爲……習慣了。
習慣了他的突然出現,也習慣他入侵自己的私密空間,習慣到……她已經快不知道羞恥是何物。
“你要帶我去哪兒?”慕紫懶懶的起牀,打開衣櫃門換衣服。
“說了就沒有驚喜了。”慕容承走過來,從身後圈住她的腰,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裡,“穿早上出門那件外套。”
慕紫有氣無力的瞟他一眼。
出去過節爲什麼要穿一身黑?這傢伙陷在情侶裝的梗裡出不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