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子茉死了。
阮子萱不見了。
一大家子人全都慌了神,趕緊四處去找人,唯恐剩下這個女兒再出事。
這一找就到大半夜,突然接到警察的電話,說在墓園裡發現一名穿着婚紗的女子,可能是他們要找的人。
得知這個消息,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而輕鬆之後,又不約而同的心肝一顫。
好端端的,阮子萱怎麼會跑去墓園?就算是對姐姐感到歉疚也不至於去墓地啊,她姐姐還沒下葬呢!
等他們去了警局,把阮子萱接回來,越發心慌了。
因爲阮子萱變得很不對勁。
她像是誰都不認識了,跟她說話,也是愛答不理的模樣。端碗麪條給她當宵夜,她拿不穩筷子,惱了將整碗麪條摔地上!眼神冷得嚇死人!
怎麼回事?
……難道,親眼目睹姐姐被自己殺死,受了刺激,所以性情大變?神經失常?
好好兩個女兒,一夜之間,一個死一個瘋,阮太太幾乎要哭暈過去。
更發愁的是如何向顧家交代。
……
翌日,阮先生和阮太太帶着阮子萱,親自去了趟顧家,將事情原委解釋清楚。
阮太太一邊哭一邊說:“好好的婚事變成這樣,真是老天作孽啊!發生這種事,我們哪有臉讓你們認下這門親事?雖說子萱已經和顧少舉行過了儀式,但就算您現在提離婚,我們也沒有二話,聘禮立即退回來,只想着能不能拖個一年半載再離婚,也好全了兩家人的臉面?”
顧涼神情淡漠的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手裡夾着一根菸,不緊不慢抽着。
顧母瞧着阮太太哭,心裡不是滋味,發生這種事,她也很窩火,可是人家連女兒都死了,再去責怪就顯得過分刻薄。
她嘆了口氣,道:“聘禮就不用退了,就當我家顧涼沒那個福氣吧。”
說完話,打量一眼阮太太身邊的阮子萱,真是和阮子茉一模一樣,難怪那天誰都沒有察覺新娘換了人。
阮子萱一直盯着顧涼,目不轉睛,對身邊的談話恍若未聞。
顧母猶疑的說:“剛結婚就離婚,還不知會惹來多少閒話,既然已經舉行了儀式,我看不如……”
她的話,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也正是阮家人喜憂參半的事。
阮父長嘆一口氣,沉聲道:“我們原本也有這個打算,子萱她……一直傾慕顧少,否則也不會鬧出這些事,可是這孩子……唉,實不相瞞,出了這種事,子萱也被嚇着了,昨天大晚上不知怎麼,瘋癲顛的跑去了墓地,原本家醜不可外揚,可我們不想您誤會,也請您幫忙保密,等她姐姐的喪事辦完,我們就帶她去看醫生。”
顧母聞言,平和的儀態快維持不住。
讓妹妹代替姐姐嫁進來,這想法只是她一念之間,話剛出口她就覺得不妥。
這樣做雖然可以免去結婚又離婚的閒言碎語,可是轉念想想,阮子萱手上是有人命的啊!
哪怕當時無意爲之,也殺了人,沾了血。
這樣的女人娶進門來,叫人心裡多麼膈應呀!
現在聽阮父話裡的意思,阮子萱可能被嚇出了毛病,那就更不能要了!
顧母說:“沒結成親家是緣分不夠,節哀順變吧,不管怎麼樣,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儘管開口。”
言下之意,婚事就不要再提了。
阮父有些失望,可正如他之前所說,寧可不結親,也決不能和顧家結仇。
一家人起身告辭,阮子萱仍舊穩穩坐着。
阮太太尷尬不已,叫了她兩三聲,她才恍若初醒:“咦?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