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見薩鷗一點不領情,也不願意再囉嗦。“既然你不聽勸,我今天就替你爸媽管教管教你!”範加爾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話剛說完,便一把朝薩鷗抓了過來。
薩鷗閃身從範加爾手臂下方躲過,剛想轉身,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手臂一陣痠麻。原來自己雖然躲過了剛纔那一下,可就在轉身的同時,不知道什麼時候範加爾反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讓其動彈不得。
薩鷗不由得大驚,原來世上真有高人。自己的速度已經夠快了,沒想到就這麼輕易的被人抓住。
薩鷗當然也不會束手就擒,除了速度,薩鷗的力量也已經堪比普通成年人。從範加爾抓住自己的手判斷,這傢伙力量肯定也不小。薩鷗使出全力手腕向下翻轉,想掙脫範加爾。
範加爾也沒想到,薩鷗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孩子,個子剛到自己胸口,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原本就不想傷到薩鷗,沒有使出全力的範加爾,被薩鷗這一用力竟然掙脫了。不僅如此,薩鷗掙脫後還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身體迅速向前,一隻腳已經踢了出來,直奔範加爾的腿部。
範加爾也是一驚,這一下如果命中,別說會不會受傷,就是丟人也丟不起啊。頓時覺得眼前這小子的實力已經不能把他當成一個孩子看待,隨即也認真了起來。閃身躲過這一腳,同時手腕發力也掙脫了薩鷗的手,兩人切招換式戰在了一處。
範加爾這一認真,薩鷗才知道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今天算遇到高人了。原本輕鬆戰勝了其恩特的天才學員卡特琳,又連續打敗了七八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少年,在薩鷗幼小的心中,自己彷彿已經天下無敵,卻沒想到後上來這個中年人竟然如此厲害,自己最引以爲傲的速度優勢,在他面前居然無法發揮。
其實道理很簡單,範加爾的招數凌厲,不僅有效壓制了薩鷗的速度,而且比薩鷗還快,這此消彼長間,差距立見分曉。
薩鷗的表現同樣震驚了範加爾。他身經百戰,經歷了大小戰役無數,面對的對手也何止千百,論一對一的近身格鬥,他一時間還想不出帝國中有誰能輕易戰勝自己,即便在其恩特的一級教官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可今天面對這樣一個小孩子,在旦夕間竟然無法取勝。尤其是在速度和力量上,照比自己竟然也不遜色多少。心中不由得對薩鷗產生了一絲敬佩和喜愛,甚至有想把薩鷗收爲親傳弟子的想法。
轉眼間就是十幾個回合,範加爾雖然佔據一定優勢卻也不能制服薩鷗。範加爾不禁暗想,即便不忍心傷了這個天才男孩,卻也要給他個下馬威,不然怎麼能讓他心服口服。更何況臺下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如果自己一時間戰勝不了一個小孩子,顏面何存。
想到這裡,範加爾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進攻速度不僅更快,招數也變得更加凌厲,可以說拿出了十成的本事全力以赴,希望越早制服薩鷗越好。
範加爾這一認真,薩鷗真的就招架不住了。就算薩爾達的訓練方式再具成效,薩鷗的天賦再高,畢竟也只苦練了三年,而且纔剛開始招數上的學習,怎麼能敵得過苦修數十年,身經百戰的範加爾。
從開始還能應付,到現在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薩鷗很清楚再打下去自己必然會被範加爾所傷。反正自己打傷了赫赫有名的卡特琳也必須給人家一個交代,還不如見好就收,一來可以保全自己免受傷害,二來也避免在大庭廣衆之下出醜。
於是虛晃一招跳下擂臺,笑眯眯的用手一指範加爾。“不打了不打了,你這麼大人跟我這個小孩子過招,竟然把幾十年前你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看你一把年紀,傷了你有損你的顏面,既然你非要我跟你走,那我就隨你去吧,反正我也沒打算跑,只是我想試試你有多少本事,看來也就那麼回事。今天我倆算打了個平手吧。”
範加爾聽後,氣的臉都綠了,可是薩鷗已經說不打了,並且答應跟自己走,他又怎麼好意思爲難一個孩子。此時範加爾是又氣又恨,早知道一開始就不該手下留情。
“你跟我走,把你受傷的朋友也帶上。”強忍着胸中的怒氣,範加爾說道。
薩鷗轉身走到德一諾等人近前,小聲說道,“萊克多,你扶着德一諾跟我一起去,我想你們學院應該有負責療傷的神牧師,這點傷應該不礙事,順便也給我做個證實。埃麗斯你別跟着來,趕快回家叫德隆叔叔和我爺爺來救我們。”
埃麗斯點了點頭,隨後獨自離開學院。
薩鷗跟隨範加爾來到學院的一座大樓內。而德一諾和卡特琳則在同伴的陪同下被送到了專用的醫護室接受神牧師的治療。
範加爾將薩鷗帶到一處類似會議廳的房間裡,並叫人通知了卡特琳的家人。
與薩鷗獨處的這段時間裡,範加爾始終在觀察薩鷗,他對眼前這個只有七八歲的少年越發感興趣。尤其是經過剛纔的一戰,面對自己猛烈的進攻,不僅抵擋了二十幾個回合,而且好像剛纔的戰鬥對薩鷗沒有任何影響,神色輕鬆,呼吸均勻。一舉一動也是那樣的閒庭信步,這種表現,絕對不是普通孩子在經歷了一場高強度戰鬥後應有的反應。
薩鷗發現範加爾始終在打量自己,不由得問道,“你老是看我幹什麼?”
範加爾收起了剛纔的嚴肅,口氣隨和了許多。“沒什麼,只是很好奇,你的師父是誰?”
“我爸。”薩鷗隨口回答道。
“你爸?你爸是誰?”能調教出這般厲害的孩子,他父親想必也絕非凡人。範加爾對薩鷗父親的身份更加好奇。
“我爸就是我爸唄!”薩鷗頑皮的回答道。
“我是問,你爸爸叫什麼?”範加爾明知薩鷗在跟自己故意裝傻,卻也沒計較,繼續追問道。
“說了你也不知道!”其實薩鷗是在故意賣關子,自己父親的名號,別說在海祭司帝國,就算整個大陸應該也沒幾個人不知道。
範加爾一笑回答,“不知道也總有個名字吧?”
看到範加爾如此好奇,薩鷗覺得胃口吊的差不多了,於是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爸叫薩爾達,藍色天空公會會長。”
範加爾聽後先是一驚。當初他曾與薩爾達一起服役於帝國軍隊,只不過一個在南部戰區海軍部隊,一個在北部戰區騎兵部隊,兩人對彼此互有耳聞卻很少碰面。在當年的軍隊大比武中,雙方都作爲自己戰區的優勝者參加了最終的較量,兩人交手的時候苦戰百餘回合不分勝負。
自從薩爾達離開軍隊選擇自己創辦公會以後就沒再見過,但他所創辦的藍色天空公會卻發展的如日中天,成爲整個大陸無人不知的五級公會。比起自己,範加爾心中對薩爾達還是頗爲佩服的。沒想到今天這個天才少年竟然是薩爾達之子,能調教出如此優秀的下一代,讓範加爾對薩爾達更是敬佩有加。
沉默了一會範加爾才繼續說道,“我認識你父親,我們曾經還交過手。”
薩鷗並不瞭解範加爾的經歷,聽說認識自己的父親,也是一驚,瞪大了眼睛帶着壞笑說道,“你還跟我爸比試過啊?是不是被他打趴下了?”
範加爾聽後一頭的汗,心想這孩子哪都好,就是說話太不中聽了。“我們苦戰了幾百回合,沒有分出勝負。即便如此,我對你父親還是很敬佩的。他是我在軍隊這些年中遇到過最強的對手。”
雖然對父親的印象不是很深,不過有人稱讚,薩鷗還是很得意的。“那是,要不怎麼是我爸呢。不過現在如果你們再交手,你一定不是他對手。”
面對薩鷗屢屢出言詆譭自己,範加爾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快,反而對薩鷗的話很感興趣,笑着問道,“哦?爲什麼你父親現在比我厲害?說來聽聽。”
薩鷗突然變得一本正經,好像要給範加爾上一課的意思。“你們在軍隊裡出來的人,哪能跟在公會中摸爬滾打的戰士相比。這些年我爸在外執行任務,面對過各種各樣的敵人,每一次出任務都關乎着生死存亡,自然與之前相比更厲害。你跟他比起來,每天在學校裡教學生,能有什麼長進。而且你知道我爸爲什麼沒把我送到其恩特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讓範加爾一直感到不理解的。畢竟對於一個習武的男孩,他想不到還有什麼地方是比其恩特更好的選擇了。
沒等範加爾回答,薩鷗自顧自的說起來,“我聽我爸和我爺爺說過,正規學院走出來的學生,招式上只重其勢,不重其實,太過花哨,並不實用。在這裡學習,將來要是混軍隊還可以,如果想要在公會發展,根本靠不住。就拿你來說,速度力量都在我之上,如果是我爸,早就給我打趴下了,可你那麼半天也沒戰勝我。我現在就是年紀小,等再過幾年,你絕對不是我對手。”
聽了薩鷗的一席話,範加爾如雷灌頂。一直在武學上追求極致的他,今天竟然讓一個小孩子給教育了,而且說得條理清晰,頭頭是道。難道自己的修煉方式真的落伍了嗎?範加爾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德一諾和萊克多。
白袍中年人似乎和範加爾很熟,進來後直奔主題。“這個孩子只是皮外傷,基本沒什麼事了。可卡特琳。。。。”
範加爾眉頭微皺問道,“卡特琳怎麼了?”
白袍男子搖了搖頭,表現的很無奈。“他受的是內傷,以我的治療系魔法能力,一時半會無法使他痊癒,即便過些時日完全康復,恐怕也會對他日後的修爲有所影響。”
話剛說完,房間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一羣人,爲首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一身緊衣裝扮,半長的頭髮垂於臉的兩側,看上去十分精練,身後還跟着幾名彪形大漢。
一進門便氣勢洶洶的問道,“我兒子呢?他怎麼了?”
不用問,這人一定是卡特琳的母親。範加爾和白袍男子見到女人進來,表現的異常尊敬,都站起身走到女人面前躬身回答道,“歐連娜夫人,卡特琳在學校的比武中受傷,現在還在休息,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傷勢較重,恐怕。。。。”
“恐怕什麼?”女人臉色凝重,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恐怕會影響他以後的修爲。”範加爾停頓了片刻後接着說道。
女人聽後稍作停頓,似乎是在剋制自己的怒火,隨後擡頭冷視着範加爾問道,“不是學生之間的切磋嗎?怎麼會搞成這樣?是誰幹的?”
沒等範加爾回答,薩鷗閃身從他身後走出,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是我!你兒子在徒手比賽中身藏暗器,還傷了我兄弟,我教訓他一下有什麼問題”
歐連娜看了看薩鷗,此時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殺意,卻沒有理會,反而轉頭問範加爾。“他說的是真的?”
範加爾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歐連娜再次看向薩鷗,那充滿殺意的眼神看得年幼的薩鷗不禁一陣寒意。用低沉冰冷的聲音說道,“我不管因爲什麼,你傷我兒子,並且毀了他以後的前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說完,一擺手,示意身後的幾名壯漢將薩鷗擒下。
這時,範加爾擋在了薩鷗身前,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恭敬。犀利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幾名壯漢同時問道,“夫人,這裡是其恩特,我不管你是誰,都不能隨便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