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圓形大坑裡,一個接着一個密密麻麻都是屍體,這些屍體並沒有腐爛,五官清晰可見,還保持着生前的模樣,栩栩如生。
從漂浮在最上面屍體穿着衣物來看,顯然上面這一層都是近代人,衣服還是現代服飾,水面上的屍體裡男女老少皆有。
獻靈祭地常年陰氣太重,裡面的溫度宛如一個大型凍庫,這些屍體雖然常年泡在水裡,但都保持着原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屍體皮膚被水泡的雪白,雙眼瞳孔鼓得老大,看着甚是嚇人。
白江蜃拍着胸口,讓自己舒緩了一下,剋制住想吐的衝動,平復下恐懼的心跳,頭皮發麻的說道:“哎喲媽呀!這裡怎麼這麼多髠魚,爹,你說裡面會不會有活髠魚?”
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下去,這一池子的死屍泡得跟長白豬一樣,僅僅看一眼也會渾身打顫,着實讓人受不了,先不說看着這些屍體心驚膽顫,就算被水泡得雪白的樣貌,那種噁心感,恐怕能讓人一天吃不下飯。
“別胡言亂語,嘴裡沒個忌諱!”此地相當的詭異,白老鬼心裡隱隱有種心悸,見白江蜃在一旁嘟囔,趕緊出言制止。
白老鬼雖然也對這一池子密密麻麻的死屍同樣感到膽寒和噁心,但這是牛家山村民埋屍之地,埋葬着全村祖祖輩輩的死人,在這種大煞氣之地,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觸碰到某些忌諱,再加上一來到這裡後,心裡莫名的不安的心悸,他更加謹慎起來。
看着眼前的景象,他這一輩子摸了不少的屍體,但是現在站在屍池邊看着如驅蟲一般多的屍體,背後冷汗直冒。
這些屍體讓白老鬼心裡泛起陣陣懼意,或許是這裡陰氣太重的緣故,嘴皮乾裂生疼。
這獻靈祭地就是一個十足的萬人坑,而且都還栩栩如生,沒有一點的腐爛,怎能看怎麼不舒服。
雖然背心發毛,白老鬼還是強行讓自己鎮定,這裡已經是最後一層,此行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尋找玄閣聖母宮的線索,就算對這些屍體再畏懼,他也只能硬着頭皮觀察起來。
他仔細打量池子裡的屍體,目光在屍體上巡視一番,停留在池子邊緣處的一具屍體上。
這具屍體明顯與其它不同,皮膚還沒有任何變化,他指着那具屍體說道:“你們快看,邊上的這具屍體應該就是村裡前兩天舉行送葬儀式的牛二。”
白老鬼發現屍池邊一具新鮮的屍體,服飾和屍體的新舊層度,他斷定屍體的主人應該就是牛二。
隨即他想到什麼,說道:“看來牛家山的獻靈祭地就是這裡,可是看這裡的景象明明就是一處葬屍地,除了剛纔經過祭壇那裡牆壁上刻有關於聖母的畫像,其它地方沒有任何與聖母有關的東西,這個地方和玄閣聖母宮有什麼聯繫呢?”
他越想心中越是駭然,獻靈祭地的幾個字在他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隱隱覺得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獻祭地。
從外面的祭壇來看,這樣的設計完全超出他的認知,死者放在祭壇前,這明顯不是要讓靈魂得到昇天,而是在祭獻靈魂。
光腚子在一旁忍不住開口了:“哎呀,想那麼多幹啥,依我看牛家山這裡的祖先就是爲了死後不寂寞,所以讓子子孫孫都擱一塊,熱鬧。”
白江蜃聞言,沒好氣的說道:“我看你是閉着眼睛跨步子,淨瞎扯蛋,你以爲這是三缺一打麻將呢,還熱鬧。”
“管他是扯淡還是扯鹹,既然沒關係,我們就趕緊離開這吧,看着這些髠魚我這腿就不聽使喚,災舅子的,這要是起屍了還不把我們給活剝了呀。你說,這牛家山的人真重口味,喜歡把屍體泡在這,搞得跟醃鹹菜一樣。”光腚子趕緊催促着離開,他現在可是渾身不舒服。
白江蜃看着這一池子的屍體也打退堂鼓,這次少有的和光腚子達成統一意見,點了點頭說:“爹,那啥,沒發現我們就出去吧,這裡就是一個埋屍體的地,研究不出什麼名堂,我們出去再想辦法找線索!”他故作鎮定的說着,當着光腚子的面又不好意思表現出內心的膽怯。
白老鬼覺得這裡肯定和玄閣聖母宮有着某種聯繫,只是還沒發現,他不甘心就此離開,來到牛家山好幾天都沒有任何線索,所以,還得在這裡面尋思一下。
又在屍體上看了一遍,無奈確實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除了屍體還是屍體。
片刻後,白老鬼最終放棄。
“哎...走吧!”收回目光,只好招呼白江蜃和光腚子離開。
早已蠢蠢欲動的兩人一聽走了,如蒙大赦,心裡非常樂意,此時他白江蜃和光腚子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
白老鬼從屍池邊轉身,剛邁開步子一瞬間,他心裡猛的一驚,全身汗毛全部豎起,冷汗淋漓,頭如斗大,心裡驚悚無比。
轉身的那一刻,他感覺像是有千萬隻眼睛帶着陰森的寒意,毒怨的盯上自己,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他相信只要自己一旦走動,對方肯定會採取行動。
白老鬼心裡緊張,在冰冷的目光下,不敢有任何舉動,現在還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他心裡甚至默默祈禱這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已經先走出幾米遠的白江蜃見他還一動不動還站在原地,白江蜃朝着白老鬼喊道:“爹,走了,還站在那幹嘛呢?”
白江蜃的喊話白老鬼沒有迴應,他舉着火把一動不動的站在池子邊,臉上冷汗如雨朝着外冒。
“爹?你這是......。”白江蜃話到一半,感覺白老鬼神情有些不對勁,身體微微在顫抖,他暗叫不好,猜到有情況。
白江蜃心裡閃出不好的念頭,這是與白老鬼的默契,兩父子這麼多年的相處就算一些細微的變化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自己父親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白...”
“別說話!”
光腚子剛想喊,被白江蜃一把制止住,他看着父親滿頭大汗的樣子和微微顫動的身體,這是出了大問題,這時候不能讓光腚子大聲出聲。
白老鬼心裡非常不平靜,感受着萬千空靈般的眼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這是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唯一隻能感覺到的就是目光中的冰冷。
他能感覺到目光的源頭,目光是從屍池裡傳來,他腦海裡彷彿聽見有一種婉轉悠揚的聲音,讓他兩隻眼睛發睏。
這時,他猛的甩了甩頭,緩緩轉過身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打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恐怕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憶起來,如果纔來的時候看見裡面衆多的屍體感到膽顫,那麼現在的景象就如身處邪惡地獄,讓他通體冰冷,這詭異的一面差點讓他失聲驚恐大叫。
白老鬼看着屍池裡連連後退,光腚子靠了靠白江蜃,看着白老鬼的舉動小聲說道:“毛子,你說你家老爺子在那看啥,裡面全是屍體,還一個勁盯着看,你看他現在恐懼的表情,感情剛纔他的淡定是裝出來的呀。”
白江蜃心裡明鏡,知道攤上事了,非常擔憂自己父親,這時又聽光腚子那吊兒郎當的話,非常不耐煩的說:“我哪裡知道,你自己去看啊!”
“我纔不去!”光腚子搖頭。
“不去就閉嘴!”白江蜃不耐煩。
光腚子沒理會不耐煩的白江蜃,朝着白老鬼背影喊道:“白叔,走了,你在那瞅啥呢?又沒有花姑娘。”
說完後,他半天沒見白老鬼有任何反應,又喊了喊,還是沒見白老鬼有任何反應。
光腚子這時也覺得有些蹊蹺,朝着白江蜃說:“毛子,你爹不會出啥事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白江蜃沒好氣,“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白江蜃剛要上前探查情況,就聽見光腚子驚呼:“快看,白叔動了!”
的確,原本還一動不動的白老鬼這時候動了,白江蜃和光腚子兩人望着白老鬼背影,突然感覺陌生起來,這背影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白老鬼擡步機械式向前走,由於是背對着兩人,他們只能看見白老鬼身體彷彿柔軟了起來,扭着S型身子,步伐又非常僵硬。
“爹...!白叔...!”兩人異口同聲喊道。
“怎麼感覺白叔要跳進屍池裡...”光腚子大叫不好,反應迅速,靈光一閃,一個箭步朝着白老鬼而去,對白江蜃說:“趕快制止,白叔要掉下去了!”
在光腚子的提醒下,白江蜃也發現異常,白老鬼正呆澀的一步一步朝着屍池走去。
白老鬼離屍池沒多遠,剛纔他就站在屍池的邊緣,按照正常人的步伐,與屍池也就十步不到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