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和馮嬤嬤相視一笑,“這祥貴人現如今聖眷正濃最希望的就是皇上一直喜歡他,最怕的就是皇上變心,有別人成爲她的絆腳石,我只是告訴她,我永遠不會成爲她的威脅,我早已經心如死灰,不再抱有任何幻想。這祥貴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就離開了。”
玉齡離開了冷宮回到了延禧宮,心裡的一個大的疑慮終於打消了,自然是十分開心的。只是這公良曼青似乎話裡有話,後來好像帶着一絲同情的感覺與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讓玉齡十分不明白。不過這玉齡倒是對曼青說的話深信不疑。一個人若是再能夠僞裝,有些細節還是騙不了人的。就像曼青眼裡流露出來的深深的絕望,是無法忽視也無法抹去的。
如音還是不明白,這玉齡怎麼就這麼開心,想問又不敢問,玉齡看着如音,沒好氣的說:“怎的如此魯莽,差一點你就着了那老嬤嬤的道。如果我們去了冷宮,並且在冷宮大發雷霆的話,我的一切精心安排,就全都白費了。怎麼都在這宮裡這麼久了,這脾氣一點也學不會收斂嗎?”
如音聽玉齡這麼一說,心裡更委屈了,自己明明是爲了玉齡出頭,見不得馮嬤嬤裝腔作勢的欺負玉齡,結果自己反倒是捱了一頓說,這讓如音的心裡十分不痛快。
但是如音自己卻還無法反駁,如音自己也知道,自己當時如果沒有被玉齡阻止,恐怕現在宮中的留言四起的就不是祥貴人如何如何善良溫柔,而是咄咄逼人,心機深沉了。
如音低着頭,顯得十分的委屈,玉齡見如音這樣,心中不免擔憂,就她這樣,若是再不能適應這宮裡的生活,恐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自己這麼嚴厲的對待她,也是希望如音能夠適應這波譎雲詭的後宮生活,自己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希望如音自己能夠獨當一面。
不過三兩日的功夫,這玉齡到冷宮拜訪曼青,還帶了很多東西的事情就傳遍了冷宮,剛一開始,宮女太監們聽到這事的第一反應都是這祥貴人是去冷宮裡面找曼青姑娘的麻煩的,結果卻是去給冷宮裡面送東西,給曼青姑娘道歉去的。這宮人們紛紛讚歎這祥貴人心胸寬廣,識大體,明事理,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有**風範。
消息越傳俞烈,沒過幾日瑾皇太妃又很快便知道了,寒絮眉飛色舞的給瑾皇太妃講述着事情的經過。剛開始,連瑾皇太妃也有些看不懂玉齡這一回是爲了什麼。這到冷宮裡面竟然不是找曼青的麻煩,而是給曼青送東西賠禮道歉?起初瑾皇太妃想不明白,後來慢慢的看着宮女和太監們對玉齡的評價,瑾皇太妃慢慢懂了玉齡這麼做的意圖。
玉齡這一步棋下的還真的是高明。瑾皇太妃不由得十分欣慰,同時也很慶幸,這樣一個手段高名,心機頗深的女子,是自己家族裡面選出的女子。同時也很慶幸,這玉齡幸虧是與自己一個陣營的人,不然,自己又要費上好大一番功夫去應付麻煩,瑾皇太妃也不免感嘆,自己也真的是老了,看來這以後的天下,倒是要成爲這些年輕人的了,自己真的是有些鬥不動了。
陽夏最近幾日忙於國事一直在養心殿處理政務,但是這事還是很快就讓養心殿裡面的林公公也知道了。林公公看了看時辰,該是準備給皇上添茶的時候,林公公進到內室,就看見正伏在案邊仔細批閱奏摺的陽夏,林公公不免心疼道:“皇上,您都已經看了兩個時辰了,歇一歇吧,奴才給您泡了上好的茶葉,您喝口茶,緩一緩身子,歇一歇眼睛也好啊。”
林公公不說不覺得,一說陽夏倒是覺得眼睛酸澀的厲害,酸脹難忍的感覺讓陽夏不禁用手使勁的按了按眉頭,“也罷,那就歇一歇吧。”林公公將茶小心翼翼的倒在茶杯裡,說了一句,“小心燙,皇上。”
陽夏拿起被子,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可是這嘴倒是像被養刁了一樣,自從在玉齡那喝過那雪頂含翠以後,之後再喝什麼茶都覺得索然無味了。不由得想起玉齡來了。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祥貴人近日可好?說起來,這幾日朕忙於朝政,一直也沒得空去看她,不知她近日可好?都在忙些什麼呢?”
林公公聽陽夏提起祥貴人,就打算將這幾日宮中的傳言說與陽夏聽。“回皇上,這幾日祥貴人一直挺好的,每日不是給瑾皇太妃請安,就是陪着瑾皇太妃一起,伺候左右。不過奴才倒是聽說了,奴才就是不知道當不當說。”
陽夏一聽倒是來了興致,看着林公公正色道:“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不知當不當說,你且說來,朕恕你無罪。”
林公公看陽夏如此說,心裡也稍稍有了底,“回皇上,奴才聽說前幾日祥貴人去冷宮了。”
一聽到冷宮這兩個字,陽夏便一臉的不耐煩,“冷宮?她去那做什麼?”提起冷宮,就便讓陽夏覺得噁心無比,想起曼青,陽夏的心裡就不是很舒服。陽夏想着曼青不會又在想玩什麼新花樣。陽夏的眉頭也不自覺的皺在一起。
轉而一想,這玉齡也是個不省心的,好好的去招惹曼青做什麼?倒是自己太寵她了?愈發沒有規矩了。
林公公慢條斯理的回陽夏,“回皇上,聽說前幾日曼青姑娘身邊的瑩兒在內務府被如音姑娘的貼身宮女如音刁難羞辱,祥貴人重重懲罰了如音,這一次去冷宮也是帶着如音,帶着許多的物資和補品去道歉的。”
陽夏聽了這話倒是覺得有意思,“哦?是嗎?這玉齡當真如此大度?沒有在冷宮裡面故意刁難那位嗎?”
“回皇上,不曾。曼青也收了東西,接受了祥貴人的道歉。”林公公說道。
陽夏一聽這話立馬改觀了玉齡在自己心中的印象,看來自己倒是真的誤會她了,看來這玉齡倒真的是一個氣度非凡的女子,陽夏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想到曼青,又是一臉嫌惡,“曼青接受了道歉?她還以爲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后嗎?如今竟也還如此看不清形式。”
林公公看出陽夏對曼青的嫌惡,想要爲曼青辯解,不想讓皇上誤會,“皇上這是誤會曼青姑娘了,曼青姑娘原本是不想收的,說自己受不起,後來那祥貴人實在是十分熱情,曼青姑娘沒法子,才收的。”
陽夏看着林公公沒好氣的擺擺手,“你也不用爲她說話,她是什麼樣的人,朕還不清楚嗎。倒是這玉齡當真是讓朕刮目相看。想來也有好一段時日沒去看她了,今晚就擺駕延禧宮吧。”
林公公知道,皇上與曼青姑娘誤會已深,不是自己三言兩語就能過撫平的,便不再說話。只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句,“是!”便退下了。
傍晚,陽夏一行人來到了延禧宮。小太監長長喊出了一聲:“皇上駕到——”
玉齡立馬從屋子裡面出來,走到院子裡面迎接陽夏的到來。“臣妾恭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陽夏扶起了玉齡,笑着說:“愛妃請起。”玉齡也一臉羞澀的起身,看着陽夏。
陽夏發現玉齡偷偷看着自己便想着逗逗她,“朕這幾日忙於朝政,冷落了你,你可是想朕了?”說完臉上邪魅的一笑。
不說還好,一說這玉齡的小臉更紅了。低着頭,抓着陽夏的衣袖,“臣妾自然是想的,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臣妾……”
還沒等玉齡說完陽夏便打斷了她,“哦?是嗎?若真是那麼想着朕怎麼不去看看朕呢?”
玉齡揚起頭看着陽夏,焦急的解釋道,“皇上明鑑,不是臣妾不想去看皇上,而是臣妾怕打擾皇上處理政務。臣妾想着皇上忙完了便會來看臣妾了。”
陽夏故意板起臉,一臉嚴肅的看着玉齡,“是嗎?是不敢來打擾朕,還是最近忙着別的事情沒有時間來看朕啊!竟然私闖冷宮!祥貴人好大的膽子!”陽夏一聲高護嚇得玉齡連忙跪下求饒。
“皇上明鑑,這一切是臣妾的錯,都是臣妾管教宮人無方,還請皇上不要遷怒如音,她只是年少不更事,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的。臣妾已經訓誡過她了。臣妾那日去冷宮也是去給曼青姐姐道歉的,並未做其他出格的事情。還請皇上息怒啊。”玉齡一張小臉都快皺在一起了,可憐巴巴的跪在地上看着陽夏。
陽夏看着玉齡如此行爲,倒是一個沒忍住,“噗呲”一聲樂了出來。玉齡看着陽夏轉怒爲笑的樣子一臉的疑惑。林公公也在一旁笑着。陽夏將玉齡扶起來。安慰道:“朕是與你開玩笑的,朕並未生氣,朕聽說了此事,你做的很好。”
這一句“你做的很好”讓玉齡的臉又一下子紅了起來。玉齡起身之後低着頭,不發一語,這樣子倒是讓陽夏倒是有些慌神,“愛妃可是生氣了?朕剛剛是與你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