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姐,真的是我。”嘉瑞看着曼青流淚,自己的眼淚也隨着眼角,傾瀉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嘉瑞,都長得這麼大了嗎?姐姐有多長時間沒有見你了?快讓姐姐好好看看,長大了,真的是長大了。”曼青開心的看着嘉瑞,上下的打量着。
“是啊,姐姐,我們還真是已經好久沒見了,你看看嘉瑞,是不是長高了,是不是長胖了。”嘉瑞眼睛裡面閃爍着淚花,這一刻他的所有的心理防線,所有的僞裝全部不在,自己彷彿還是那個年少不更事的幼稚孩童,每日只知道圍在姐姐膝下一起追逐打鬧無憂無慮的樣子。
曼青看着嘉瑞,只覺得時光無情,歲月無眼。轉眼間嘉瑞也從一個天真無知的孩童,到現在的可以叱吒一方的將軍。“讓姐姐看看,長高了,瘦了,也黑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安全最好。姐姐只希望你能夠平安就好。”
嘉瑞用手輕輕拭去了曼青眼角的淚 “姐姐要開心纔是,不要一直哭。姐姐也不要擔心嘉瑞,嘉瑞現在長大了,是男子漢了,不再是那個整日躲在姐姐身後,需要姐姐保護的人了。嘉瑞現在已經可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自己身邊的親人了。”
曼青欣慰的笑了笑,臉上流淌着幸福的淚水。姐弟兩個人像個淚人一樣,眼淚都是止不住往下流。曼青和嘉瑞兩個人在這一刻,互相依偎着。
突然之間,嘉瑞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嘉瑞的眼睛盯着曼青高高隆起的肚子,嘉瑞驚呆了,嘴巴張的好像能塞下一個雞蛋。“姐……你……你懷孕了?”
嘉瑞被震驚得結巴,說不出話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姐?這孩子……是……是皇上的嗎?”
曼青看着吃驚的弟弟,也不知該怎麼去和他解釋,還想着要不要瞞一下,轉而一想,算了,曼青一咬牙說了實話,“這孩子,並……並不是皇上的。”
嘉瑞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嘉瑞做夢都不敢想,這居然是真的,自己的姐姐居然紅杏出牆了,而且還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嘉瑞被震驚的內心久久不能平復。慢慢的,嘉瑞緩了一會,然後再接着思考,姐姐這人知書達理,從小性格就是溫文爾雅的大家閨秀,姐姐怎麼會做出如此之事,定是被人脅迫的。
“姐姐,你說,你是不是被人脅迫的,是不是有人逼迫你?你說啊,你說啊。”嘉瑞還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曼青嘆了嘆氣,站起身,摸着嘉瑞的頭,“嘉瑞,並沒有人脅迫或者強迫於我,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曼青的眼睛看着窗外,透露着一絲迷茫。
嘉瑞看着曼青失望透頂的眼神,也開始慢慢的讀懂了,嘉瑞想了想剛纔皇上在大殿上和祥貴人如膠似漆的恩愛樣子,又想了想皇上從前對姐姐千般上心,萬般寵愛的樣子。通過皇上對姐姐現如今的態度的轉變,嘉瑞或許明白了什麼。嘉瑞看着姐姐,只覺得滿眼的心疼。不禁感嘆道:“一個人要承受多大的苦楚纔可以平安度日。”
嘉瑞最終還是沒能拗得過曼青,便不再與曼青爭辯此事。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曼青的肚子。軟軟的,很有彈性。“姐,這孩子有幾個月了?”
曼青看着嘉瑞的傻樣子被逗樂了,“八個多月了,已經快要生了。”曼青的手不自覺的也撫上自己的肚子。慢慢的撫摸着,臉上還掛着幸福的微笑,看得出來,曼青對這個孩子有多麼的喜愛,多麼的期待。
“哇?已經這麼大了?難怪這肚子看起來也是如此之大。”嘉瑞一臉的興奮,想了想好像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懷孕的女人呢,原來生命就是這樣被孕育出來的。嘉瑞不免覺得十分新奇。
“對了,嘉澍,這些旁的都不重要,姐姐問你,這一次去邊關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不管怎麼說,曼青還是放心不下自己這個弟弟的安全,尤其是時局動盪不安,文宣國人虎視眈眈,這次帶兵打仗太過兇險,這一次不過是小懲大誡,文宣國真正的實力還沒有展現出來。曼青想要提醒他們,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小瞧了他們。
嘉澍點點頭,表示明白,拍了拍曼青的肩膀,讓她表示放心。“姐,你放心,就算有什麼危險,你看我現在不也是生龍活虎的回來了。要我說,這一路多虧了大哥的悉心照料,若不是因爲大哥在,恐怕嘉瑞早就已經死了幾百回了。”
提起大哥嘉澍,曼青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明明自己與他纔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可是大哥永遠一副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樣子,又讓人弄不明白他的真實想法。
可能是因爲肚子越來越大,離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曼青總能想起上一世自己苦苦哀求大哥嘉澍幫自己求情,幫自己保住自己的女兒一命,大哥那種冷漠的眼神,好像冬天的寒冰一樣刺骨,多少個夜晚,曼青還是忘不掉那個冷漠眼神。
每想起這,曼青便覺得恨,咬牙切齒的恨。這一世生產期將近,自己與祁繼忠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不被陽夏發現,這一切就都沒有問題,若是不小心被撞破,那真的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林公公在外面看見養心殿那面傳來的信號,知道宴會接近尾聲,二公子必須要回去了。便告訴馮嬤嬤,讓馮嬤嬤代爲通傳,說現在必須馬上趕回養心殿。馮嬤嬤進到屋子裡面,對着嘉瑞行了一個禮。
然後開口道,“二少爺,林公公讓我告訴您,是時候該離開了,若是被人發現您私闖冷宮禁地,那麼後果將要不堪設想。”
道理嘉瑞也都明白,只是不知道,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感覺自己纔剛剛見到姐姐,就又要分開了,嘉瑞的心裡不免十分難過和失落。看着自己的姐姐,雖然懷着孕,卻沒有感覺胖,反而覺得她更加消瘦了。心裡不免心疼。
嘉瑞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和值錢的銀子等等,都拿了出來,塞到馮嬤嬤手裡,“嬤嬤,這是我的心意,你拿着,平常沒事的時候去哪裡買點好的東西來給姐姐補補身子。這錢你拿着。”
馮嬤嬤也沒有推諉,而是自然的接下了,“二少爺一番心意,老奴收下了,畢竟這宮裡面是燒錢的地方。吃穿用度,無一不要用錢去打點,若多一些錢,曼青姑娘的日子便就會更加好過一些。”
嘉瑞正是明白這個道理,才留了許多的錢財在這裡,他是公良家的二少爺,不會缺錢花,可是姐姐就不同了,若是自己再不幫襯着點,這日子還怎麼過啊。“嬤嬤,不礙的,若是錢不夠用,你告訴我,實在不行我便委託林公公帶給你們。”
曼青看着處理事情的弟弟不禁感到十分欣慰,“看來我的嘉瑞是真的長大了。”
嘉瑞最後吩咐了幾句,依依不捨的看向曼青,“姐姐,嘉瑞要走了。現如今我已經從邊關回來,以後若是我想姐姐了,便偷偷溜進來看你可好?”
曼青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不要,嘉瑞,雖然姐姐也很想你,也特別想見你,但是如果每一次都要冒着這麼大的危險,那可不是鬧着玩的。一旦你被別人發現,到時候遭罪的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遭殃的,而是整個公良家。”
道理誰都明白,可是他只是想多見見姐姐,難道也有錯嗎?嘉瑞不說話,選擇了沉默,然後點了點頭。其實嘉瑞心裡面都很清楚,利弊也分析的很明白,只是自己想依賴着曼青,喜歡被姐姐寵着的感覺。
最後依依不捨的幾句,嘉瑞緊緊的擁抱了一下曼青,便轉身準備離開了。“姐,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身體。自己照顧好自己。等到快要生產時,若有什麼困難,姐姐記得找我這個弟弟。雖然我幫不上什麼大忙,但是我也可以盡一份微薄之力的。姐,再見了。”
曼青是真的捨不得,倚在門口看着嘉瑞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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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拿着披風,慢慢的爲曼青蓋上,“姑娘,夜裡涼,更深露重,我們回去睡吧。畢竟還懷着孩子呢。”
曼青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屋子裡面。
嘉瑞趕回到宮宴上,皇上和父親二人已經喝的很醉了。大哥的酒量很好,但是臉也已經開始發紅。看來也是沒有少喝。
“嘉瑞回來了?這麼去了這麼久,是不是貪戀朕御花園的美景,都不捨的回來了。”陽夏說笑着。
“回皇上,確實如此,御花園的景緻實在是太美了,滿園的桃花散發着迷人的芳香。那味道沁人心脾,臣一時貪念,便多逗留了一會,沒有馬上回來,還請皇上贖罪。”嘉瑞一本正經的說着。
“不必了,即是貪戀美景而已,又有何罪之有呢。”陽夏擺了擺手,繼續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