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一結束,曼青便帶着素衣,匆匆趕到了端康太妃處看望她,只見端康太妃臉色十分的蒼白,躺在牀上,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於是曼青沒有做過多的打擾,見了一面就去了外廳,坐在榻上,聽聽夏回稟情況。
“太醫說娘娘是憂思過度導致的,其實自從聽說了尚慶公主要出嫁的消息之後,娘娘便沒有在睡的着覺過,每日都很難過,今日終於熬不住了。“聽夏說道這裡便開始傷心起來。
曼青記起上一世的時候,尚慶出嫁之後,端康太妃也是病了許久纔好,可是好了之後,身子也不如往前了,真是可憐。
“可是前些日子看娘娘精神頭還行。“曼青問聽夏。
“娘娘怕公主難過,所以故意裝的十分的好,其實每日都用蔘湯吊着,纔不至於精神萎靡。”聽夏說道。
曼青不禁嘆氣,太妃娘娘爲了尚慶真是用盡了心思,可憐天下父母心,真是讓聞着落淚啊。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陪着端康太妃,好哈照顧她,本宮先走了。”說過話,曼青便回自己的儲秀宮去了。
半路上,素衣聽說了玉卉留宿養心殿的事情,便十分不悅的對皇后說道:“今日淑妃還真是殷勤,竟然讓皇上留宿在養心殿。”
曼青一聽就笑了,也聽得出來素衣是爲了自己抱不平,其實現在看這些事也許是大事,可是過兩年在看,誰不是命運的一顆棋子啊。
“好了,不說了,這些小事不用計較就好。”曼青說道。
素衣就是覺得曼青脾氣太好,所以纔會讓玉卉一直欺負的,“娘娘,您看着今日在宴會上,淑妃與皇上還有謹皇太妃之間的對話,分明沒有把娘娘放在眼裡,今日朝臣們都看着呢,娘娘可不能在不計較了。”
曼青笑了笑,“那又如何,就算是去爭,還能爭出個什麼來啊。”曼青爭了一生了,此生累了,不想在爭了,所以就放棄了。
素衣越是看着曼青如此,越是爲曼青覺得憋氣。
第二天一早,在壽康宮中請安,曼青到了許久,玉卉纔到,而且是乘着皇上的轎攆來的,看起來十分的囂張。
玉卉一進壽康宮,就給謹皇太妃請安,完全都沒有搭理曼青,請過安之後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開心的跟謹皇太妃說話。
“昨日皇上宿的可好。”謹皇太妃問道。
“很好,想來皇上昨日也是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玉卉回答。
謹皇太妃點點頭,“你們這些年輕的妃子,要多爲皇上考慮,不要讓他太累了。”
“是。”玉卉回話。
一整個早上,就好像曼青沒有出現一樣,謹皇太妃只跟玉卉說話,根本不理曼青,把曼青晾在一旁,而且也是讓寒冬在一旁伺候,而讓孫姑姑去了廚房幫忙,雖說孫姑姑纔是謹皇太妃身邊的掌事宮女,如今卻混的不如寒冬。
既然謹皇太妃根本不理曼青,曼青倒是有時間可以觀察壽康宮裡的一切,尤其事看寒冬,一臉的陰險狡詐,看起來十分的可惡,可是爲什麼謹皇太妃還是那麼的信任她,有些人真是無法評價的清楚。
“皇后,想什麼呢。”謹皇太妃見曼青好像出神了。
曼青聽見謹皇太妃叫自己,於是趕緊回話,“臣妾想起今日本該是公主回門的日子,卻不想因爲是去的準格爾連這個禮儀也遵守不了。”
此刻,玉卉開始笑了起來,沒想到曼青還惦記着尚慶,已經走了的公主,還有什麼本事啊。
“皇后娘娘,您還真是會說笑了,出嫁準格爾,哪有什麼回門一說啊,難道讓公主到了準格爾就帶着駙馬回來啊,這豈不是一年的時間都在路上了。”玉卉說的話有些諷刺,卻也是實情,曼青是是惦記的有些久了。
曼青笑了笑,不在說話,可是還是有些惦記尚慶,不知道她此刻到了哪裡了,是否過得好。
這個時候前線通傳的小太監回來了,特意來給謹皇太妃回話,曼青期待的等着他進來,想知道此刻尚慶的情況。
“回稟謹皇太妃娘娘,如今公主已經出了京師,情況一切都好。”說過話就出去了。
曼青想到,這一日的時間纔出了京師,想來要是到了準格爾,還真是要用半年的時間了。
“唉。”曼青不由得嘆氣。
“皇后這是怎麼了。”謹皇太妃問道。
“來報公主進程的小太監,多久來一次呢。”曼青問道。
“只是今日過來,以後都不會來了,若是有特殊的通傳可以來。”謹皇太妃說道。
曼青這才知道了,原來自己想知道公主的情況,還需要特殊的去問,堂堂的公主,一出了宮內,就什麼都不是了。
玉卉看着曼青,“皇后這麼關心公主的情況,可以日日譴人來問啊。”
“真是自然。”曼青冷冷的回話。
曼青簡直不想看見玉卉的嘴臉,一時一刻也不想看見,總覺得一看見玉卉,整個人都覺得累,而且玉卉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並不想跟玉卉有任何的交集。
玉卉好端端的被曼青噎了一句,自然心裡不痛快,於是繼續對曼青說:“皇后果然是仁慈啊。”說的聲音陰陽怪氣的。
曼青沒有理她,對謹皇太妃行了禮就離開了壽康宮。
今日端康太妃稱病沒有過來,曼青自然要把這個消息去告訴太妃娘娘,可剛進了宮門,就聽見了聽夏叫太醫的聲音。
於是曼青立馬讓素衣去請太醫,然後曼青偷偷的看了端康太妃一眼,整個人都病的不成樣子了,看起來十分的心疼。
“怎麼瘦成了這樣子。”曼青焦急的問聽夏。
而聽夏早就難過的要哭了,她跪在地上回話,“娘娘救救太妃娘娘吧,從昨天道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還一直吐。“聽夏說着話就哭了出來。
曼青本來就十分的擔心端康太妃,如今更是難過的不得了。
“太醫怎麼還不來啊。“曼青小聲嘀咕着。
這時候素衣帶着太醫過來了,曼青被請到了外廳等候,坐在外面的曼青,根本就是坐立不安,十分的焦急。
“娘娘先不要着急,剛纔來的時候,我偷偷的問過太醫了,太醫說端康太妃這是心病,一時半會沒事的,只是怕長此吃不下東西去,就油盡燈枯了。“素衣說道。
曼青嘆口氣,對素衣說:“你說的我都懂,可是該如何的開解她啊。“
“娘娘不是有公主的消息嗎?一會等端康太妃娘娘醒了,跟她說,讓她能每日聽見新的消息就可以了。“素衣回話。
曼青點點頭,這也是她的想法,所以纔會一聽說了就過來告訴端康太妃,但還是心裡有謝擔心着。
這時候太醫從裡面出來,向曼青回話,“目前只能靠蔘湯吊着,希望娘娘能開解一下端康太妃,吃不吃得下東西去,還得是靠自己啊。“
太醫的話很清楚明白,說明端康太妃此刻就是心病,沒有任何其他的毛病,曼青點點頭,讓聽夏跟着太醫去取藥,然後自己進去與太妃說話。
“娘娘,您這麼折磨自己是何苦啊,若是尚慶知道了,該如何的傷心啊。“曼青說道。
果然,一提到尚慶公主的名字,端康太妃的眼睛都睜開了,看着曼青,“不許你告訴她。”
“這是自然,可是來日,她寫家書來詢問娘娘的時候,您讓臣妾怎麼回答啊。”曼青說道。
“就一定要說,一切都好。”端康太妃說。
“那娘娘爲何不好好,也不至於讓臣妾撒謊纔是。”曼青說道。
說的容易,做起來可哪有那麼容易啊,有些事是控制不了內心的衝動,比如端康太妃對尚慶的想念,便是如此。
“公主在偏院裡生活了這麼多年,娘娘都不去看她也能安然無恙,爲何現在就不行了呢。”曼青問道。
其實那些年,端康太妃雖然不去看她,卻能時刻的教育她讀書,還能時刻的聽到她的消息,她雖然過得不好,至少也離的自己不遠,如今去了這麼遠的地方,怕是再也不會見面了,還有什麼指望。
曼青的話,並沒有讓端康太妃好起來,反而還陷入了沉思當中,曼青也是覺得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今日來話,說公主已經出了京師,其實也還不遠啊。”曼青說道。
“今日纔出京師,不知道何時才能到準格爾啊。”端康太妃嘆氣說。
曼青此刻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該跟端康太妃說公主的近況了,說與不說,似乎都能讓太妃娘娘不開心。
“娘娘若是一直如此,尚慶該怎麼能放心啊。”曼青說道。
“罷了,若是永遠都見不到了,還要這身子做什麼。”端康太妃說過話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曼青看着端康太妃的樣子,實在有些無奈,便走出了內室,慢慢的往外面走,她想起來自己的女兒了,自己剛出生就遇到了不幸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