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青這面已經坐不住了,宮中現如今流言四起,送親隊伍中雖然安排的是死士,但是難免不會被發現。
這件事情還是要早做打算,曼青決定今晚叫祁繼忠過來,一定要把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
晚上祁繼忠如約而至,曼青看着祁繼忠對自己含情脈脈的眼眸,很是心虛,她對祁繼忠是沒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說就只是單純的利用。
曼青看着祁繼忠,在他臉頰上飛快的印下一吻,說到:“你可知道顯玗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本宮必須要她死。”
“就這兩日了,還望皇后娘娘你不要着急”祁繼忠信誓旦旦的說着,他此刻是開心的,他好像可以因此而證明自己是個有用的人。一個對曼青來說有用的人,能幫上曼青,他是感覺滿足而幸福的。
祁繼忠離開後,曼青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她只覺得這一切都太混亂了,前世的記憶和這一世的事情不斷的重疊,尤其是想起自己那剛剛出世就慘遭殺害的女兒,曼青就心痛不已。
兩天後,果然從天津那面傳來了顯玗死亡的消息。
“荒唐!不是派了太醫過去嗎?怎麼還是死了,太醫都是幹什麼吃的,全都給朕拉出去,把張太醫打入天牢。”陽夏此刻是真的很生氣,這件事情非同小可。
要知道這次的婚事不僅僅是聯姻這麼簡單,還關係到康時國和高輝國的國際關係,另文宣國那面又虎視眈眈,內憂外患之際,顯玗的事,讓康時國很被動,他要給高輝國一個說法。
前朝那面動盪不安,而壽康宮裡,瑾皇太妃這面知道了顯玗中毒身亡的消息更是難過不已,在壽康宮裡大吵大鬧。
此刻和親王府中也是亂作一團。和親王夫婦聽說了女兒暴斃的這個消息更是傷心不止,和親王妃甚至身體不支當場昏了過去。和親王傷心之餘更多的也是氣憤,好好的女兒怎的突然之間就中毒身亡了呢?
“夫人不要太過傷心,我這就進宮面見聖上,定要爲顯玗討個說法。”和親王拉着王妃的手,憤憤的說道。
和親王沒想到,自己也會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一天,自己這一生只娶了王妃一個妻子,雖然無子,唯一就這一個女兒,但是也是從小疼愛至極,不曾讓她受到過一點委屈。顯玗離世的消息,使和親王備受打擊。
和親王進了宮,就去了養心殿面見聖上,卻被告知皇上在壽康宮,轉而又去了壽康宮。
此刻的壽康宮也真是熱鬧非凡,曼青一大早來請安,就被扣在了壽康宮,商量顯玗中毒身亡的事情。
只見和親王匆匆而來,“皇上要爲老臣做主啊!”和親王老淚縱橫,跪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此刻就是一個失去了孩子的可憐父親。
曼青看着和親王這樣,心中升起了一股愧疚感,要不是因爲自己,顯玗的命運不會是這樣的。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自己註定是要與顯玗對立的,爲了康時國,曼青可以犧牲任何人。
看着和親王的樣子,陽夏心中不免也很難過,“和親王快起來吧,朕一定會徹查此事,這件事不僅是郡主個人的性命,更是涉及了兩國的邦交,處理的稍有不慎,就要戰火紛飛,朕不僅會給你,更會給高輝國一個交代的。”
瑾皇太妃看着和親王的樣子,心裡的悲痛之感更甚,喪失親生骨肉的感覺,瑾皇太妃最能夠理解了,當初自己的親生骨肉還未出生就已經夭折,看着和親王如今,更是覺得悲痛萬分。
“皇上,哀家覺得這件事情不一定會有那麼簡單,顯玗好好的怎麼就中了毒了,定是有人惡意安排,才使顯玗年紀輕輕就送了性命。”瑾皇太妃看着曼青,若有所指的對着陽夏說到。
“此事非同小可,現在還沒有證據,還請太妃不要妄加猜測。”陽夏此時還是向着曼青的。
曼青好像又看到了當初的陽夏,那個面對玉卉的栽贓陷害卻選擇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的陽夏,這種信任,曼青已經有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曼青不知道陽夏對自己的這種信任還能維持到哪一天,但是曼青覺得,那一天就快要到來了,造成曼青後半生悲劇的那個人,還是要來了。
顯玗中毒身亡的事情還是沒有證據,雖然瑾皇太妃咬着曼青不放,但是隻能因爲沒有證據而放棄調查。
瑾皇太妃針對曼青,就是怕曼青在這後宮之中一個人獨大,如今玉卉已經和皇上離婚,離開了皇宮,後宮只有皇后一個人,看來是時候要張羅着爲皇帝選秀了。
就在大家以爲顯玗的事情毫無進展的時候,事情有了莫大的轉機。
張太醫雖然被打入天牢,但是在之前那段時間,一直在翻閱古籍,查詢毒藥的種類。張太醫被審訊詳情的時候說明了,顯玗羣主中的是一種叫七星海棠的毒,此種毒藥並非康時國所有,而是文宣國的產物,輕易不好找尋。
而此種毒藥無色無味,只需一滴便可取人性命,初期不會有任何反應,慢慢的會感覺嗜睡,渾身乏力,不斷的做噩夢,最終死在夢魘當中。
正是因爲如此,才使顯玗慢慢毒發而不被人察覺,只覺得是突然病重,張太醫的醫術太過高明,沒想到卻找到了這毒藥的源頭。
這毒藥來自文宣國,顯玗是文宣國的間諜,自然不是文宣國的人乾的,當初曼青爲了找到這種毒藥,也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她就是怕有這一天,被發現的時候,也可以把這盆髒水潑到文宣國的身上。
陽夏聽到此番解釋,大怒不已,“想不到居然是文宣國的人乾的,好一招妙計,破壞我們和高輝國的聯姻,就可以使我們兩國分崩離析,文宣國如此一來,就可以趁虛而入,將兩個國家都一網打盡了!”
陽夏氣的直髮抖,“看來我們與文宣國一戰是在所難免了,和親王,朕還希望你節哀,待有一天,朕的鐵騎踏平文宣國之時,定是爲顯玗報仇雪恨之日。”
陽夏信誓旦旦的說着,但是瑾皇太妃這面不高興了,“皇上還要三思,這毒藥雖說是來自文宣國的,但是並沒有任何一種證據能夠表面就是文宣國的人乾的。”
曼青看着瑾皇太妃若有所指的樣子,不免心虛,但是陽夏想出兵文宣國,現在還不是時候,不得不極力阻止“皇上,還請聽臣妾一言,此事雖不能證明是文宣國的人所爲,但是必然和文宣國的人脫不了干係,皇上若是想出兵文宣國,此時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陽夏看着曼青,仔細思量曼青所說的話,若有所思,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對付文宣國的時候,但是心中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忍受不了自己國家的軟弱無能。
和親王知道,今日這說法是討不到了,涉及了文宣國,這事情可就變得難辦多了,文宣國兵強力壯,又有先進的**裝備,現如今的康時國根本不是對手,只能默默忍下,只是想起那冤死的女兒,不免得拘一把辛酸淚。
瑾皇太妃看着曼青又在皇上面前得了臉,心裡更加不快,轉念一想,便又心生一計“皇后娘娘可別忘了這宮裡的規矩,自古女子不得干政,還望皇后娘娘別壞了這宮裡的規矩。”
曼青真的很無語,爲什麼這瑾皇太妃就是要與自己處處作對,明明自己一直以來都非常恭敬的對待她,卻還是如此。
曼青看向瑾皇太妃說道“是,臣妾明白,臣妾也不是想要妄議朝政,只是勸皇上三思,臣妾是爲了康時國的未來考慮,不想看見百姓居無定所,血流成河。”
瑾皇太妃看着曼青的樣子愈發生厭,“康時國的未來,有皇上就夠了,作爲一國之後,你應該考慮的康時國的未來是傳宗接代,這麼長時間,皇上專寵你一個人,卻還是不見任何動靜。現如今淑妃也已離宮,後宮只剩下皇后一人,該是爲皇上考慮考慮選秀的事情了。”
曼青聽了瑾皇太妃這話,心裡很不痛快,上一世並沒有選秀的事情,估計這一世應該也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再加上陽夏的身體,瑾皇太妃的如意算盤怕是打不成了。
陽夏如今哪有選秀的心思,與高輝國的聯姻失敗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現在又牽扯出文宣國來,陽夏已經快崩潰了。
“現在聯姻失敗,朕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哪有心思顧得上兒女私情,瑾皇太妃的一番好意兒臣心領了,此事還是稍後再議吧。”陽夏真的十分頭疼,看着曼青和瑾皇太妃爭吵不休,就十分心煩。
“皇上,哀家也是爲了整個皇室考慮。”瑾皇太妃並不甘心就這麼被打發。
“此事不用再議,朕養心殿還有事情,就不陪着太妃了,兒臣先告辭了。”陽夏甩甩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
曼青看着皇上離開的背影,心裡最清楚不過,陽夏雖然沒有同意選秀,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一樣的避免不了。便起身對瑾皇太妃行了禮,“那臣妾也先告辭了。”
和親王看着這一行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明明是爲了給自己的女兒討一個說法,怎的就提起了給皇上選秀的事情。看着瑾皇太妃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也只能先行告退了。
瑾皇太妃十分生氣,看着曼青在皇宮裡一人獨大,甚至要超過自己的地位,心裡更加憤恨,氣的牙癢癢。
“太妃不必動怒,當心氣壞了身子。”寒絮在瑾皇太妃身後說道。
“現如今皇后娘娘的風頭正盛,奴婢覺得太妃娘娘何必去觸皇上的黴頭呢,一來讓皇上覺得娘娘咄咄逼人,不明事理,二來則更加助長了皇后的囂張氣焰”寒絮因爲姐姐寒衣的死恨毒了曼青,現如今瑾皇太妃與曼青發生矛盾,她更是要好好抓緊機會,努力利用一番。
“哦?那依你之見,哀家該如何?”瑾皇太妃看着身邊這個小丫頭倒是有幾分智慧,看來平常自己倒是小看她了。
“回太妃娘娘,依奴婢之見,娘娘不必和皇后爭這一時之氣,這後宮之中,誰人不知是瑾皇太妃最大,何必和皇后那一個黃毛丫頭一般計較,皇上現在不想選秀,那是因爲這心裡還有皇后,等再過段時日,皇上看見更多比皇后年輕貌美,善解人意的新鮮面孔之時,難免皇后還能一直永得聖眷。”寒絮說着這些話,眼裡閃過一絲精光,她要讓曼青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番話對瑾皇太妃很是受聽,瑾皇太妃一輩子爭名奪利,爲的就是一個權利最大,寒絮將她說成這後宮最尊貴的人,聽的瑾皇太妃的心裡真的是美滋滋的。“照你這麼說,哀家現在豈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了?”
寒絮一看太妃娘娘聽進了自己的話,心下很是興奮“娘娘現在要做的就是按兵不動,讓她們自己去折騰,憑着皇后娘娘的性子,就算不用我們出手,皇上也一定會有惱她的時候,到時候娘娘再從母家挑選一位年輕貌美並且聽話懂事的女子,不怕皇上不心動。”
瑾皇太妃覺得這個辦法很好,如此一來,還能讓自己的家族再崛起,要是能有這麼一個女子,對穩固自己以後再宮中的地位也是再好不過的。
便笑眯眯的看着寒絮“不錯,是個有頭腦的,以後這壽康宮大大小小的事情,就由你掌管吧。”
寒絮眼冒精光,“謝謝太妃娘娘恩典。”寒衣想了半輩子的這壽康宮的掌事宮女,想不到自己就這麼輕鬆的就當上了。自此心下則更加堅定,定要將曼青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以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