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卉沒有喝藥,情況惡化,早請安的時候還一直咳嗽不止,謹皇太妃看着有些心疼,就多問了幾句。
“爲何淑妃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
“是臣妾身體太虛弱了。”說這話,就又咳嗽了幾聲。
玉卉表現的這麼虛弱,尤其是在人前,不就是分明做給大家看的啊,曼青也不由得問了一句。
“淑妃妹妹身體還需要多多調養。”
玉卉衝着曼青點頭一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本就互相討厭極了,還能在這裡共同相處,也是着實不容易。而謹皇太妃也是過來人,她走到如今的地步才能在這宮中說一不二,不然也是活的不容易。
玉卉回到長春宮後,又請了太醫過來診治,可是這不過是故意做給謹皇太妃看的罷了,誰讓她沒有重重的責罰曼青,讓玉卉心裡不痛快。
既然如此,玉卉已經決定就用此事,不斷的提起,讓衆人總是想起。
曼青卻將此事徹底的拋諸腦後了,她一心惦記嫂子的身體,還特意讓素衣回府中探望。
素衣回去的時候,劉玉已經能下牀走路,臉色也開始變得紅潤,素衣想起劉玉之前的心境,便沒有對她說起曼青發生的事情,只是詢問她的身體。
劉玉有了精神之後,便開始跟素衣說了許多話,“我已經好多了,讓皇后不用在惦記,也不用讓素衣姑娘特意過來了。“
劉玉覺得自己被皇后如此惦記,還有些不好意思,便這麼說道。可是素衣卻微微一笑,“無妨,皇后娘娘惦記嫂子的身體是應該的,而且我也想過來看看少夫人。“
素衣總是想回公良府來,每次回來的時候,總覺得能見到嘉澍,可是嘉澍一連走了幾個月,這裡早就沒了嘉澍的身影。
“素衣姑娘在宮中事件長了,連說話都那麼讓人覺得舒服。“
劉玉突然覺得,自己連素衣都比不上,而素衣不過是個丫頭而已啊,而自己可是朝中大臣的女兒,大將軍的夫人。
“少夫人謬讚了。“素衣有些臉紅。
素衣走的時候,劉玉已經能把素衣送到門口,只是素衣怕劉玉再次感染風寒,便讓她回去了。
素衣一個人走在回宮的路上,她想起當日入宮時候的情景,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曼青一個人坐在房中發呆,素衣注意到了桌子上多了一封信。還以爲是嘉澍送來的,激動了一下。
“是大公子的信嗎?“素衣眼睛發亮。
曼青搖搖頭,有些情緒不佳,“是玉靜發來的,她說近日到宮中拜訪。”
素衣可是一直跟着曼青的人,她自然知道玉靜是誰。
“原來是又有文宣國的公主要來了。”素衣失望的說道。
而曼青則是嘆口氣,“是啊,鈺霖走的時候,給宮中的人心中都留下了陰影,不知道這個公主到底是何用意。”
素衣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曼青想起那日在舞會第一次見到玉靜,便覺得她有問題,而且皇上自從那日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儲秀宮,若不是近幾天靠嘉澍的功勞,曼青早就被皇上冷落了。
曼青擔心玉靜來了之後,也會給她帶來滅頂之災。
“若是娘娘不想見她,那就別見了。”素衣說。
曼青卻不這麼覺得,即使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啊,之前處理了鈺霖,已經與上一世不同了,所以纔會有玉靜的出現,若是不順應發展,怕是還會有第三個文宣國的公主出現。
與其在來別的人,還不如直接對付這個玉靜,好歹曼青與她也見過幾次,也算是認識了。
“既然要來,就來吧,將儲秀宮的偏殿收拾出來,就是之前鈺霖住的那間,還派人好好看着,萬一有問題,直接處理了。”曼青還是用上次對付鈺霖的辦法對付玉靜。
雖然不知道玉靜是何用意,但在曼青的眼裡,文宣國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素衣點點頭,也打起精神來配合曼青。
皇上進來確實非常的繁忙,不僅是前朝,還有前線的許多事,所以接待玉靜的事情就落在了曼青的頭上。
因爲上次鈺霖的事情給了謹皇太妃教訓,此刻,她也不敢過分的熱情。
午膳是在壽康宮用的,謹皇太妃、皇后和淑妃一同接待玉靜,玉靜十分懂禮貌,溫婉大方,與謹皇太妃聊着家常。
曼青一直都在觀察玉靜,她與鈺霖不同,鈺霖比玉靜莽撞,所以玉靜比鈺霖更難對付。
“玉靜公主懂得真多,之前與本宮聊起馬術來,也是頭頭是道。”曼青說道。
“謝皇后娘娘誇讚。”玉靜說道。
曼青端起酒杯敬了玉靜一杯,於是兩個人都喝了些酒。
而玉卉則是一直沒有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是門頭喝酒,直至把自己灌醉。
謹皇太妃看玉卉有些醉了,就讓下人把她帶回去了。
這樣也好,玉卉正好受不了這樣的場合,如此逃離了也算是解脫。
可是謹皇太妃卻與玉靜有許多話題,聊了很久,玉靜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跟任何人都能聊道一起去,而且還不動聲色的讓別人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曼青不由得有點佩服玉靜,這樣的本事,可不是誰都有的,幸虧玉卉畢竟笨,若是像玉靜一樣聰明,怕是曼青早就被趕出宮去了。
其實曼青的思索也不是多慮的,若是她與玉靜同時在宮中爲妃,以玉靜的聰明才智,曼青肯定沒有任何的地位。
晚宴結束的時候,曼青和玉靜都有些醉了,可曼青回到儲秀宮之後,便立即讓素衣去派人盯着玉靜。
素衣回稟,“派的人一直都盯着呢,這次一定比鈺霖的時候更加謹慎。”
曼青點點頭,然後纔敢微微的躺下,她確實有些醉了,所以纔會看見女兒朝着她走過來,可是無論如何她也看不清女兒的臉,淚溼了枕頭,卻見不到女兒的臉。
曼青驚醒的時候,還是半夜,守夜的素衣幫曼青倒了杯熱水,曼青的手一直都在顫抖,甚至拿不起那個杯子。
嚇得素衣有些渾身發抖,“娘娘,您這是怎麼了。”
“做噩夢了。“曼青回答。
曼青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她的身上很冷,於是將被子往身上扯了一下,喝了口熱水,但是卻也緩解不了心裡的哀傷。
她想不通,爲何會在這個時候,想起女兒,難道是因爲文宣國的人來了,她的無限回憶又被勾起了。
想着想着,曼青又開始流眼淚,素衣則是拿了熱毛巾給曼青,“娘娘,若是心裡難過,就哭過來吧,明天一早就什麼都好了。“
素衣什麼也不問,就只是讓曼青好好哭一下,好發泄出來,不然總是憋在心裡也是難受。
於是曼青開始失聲痛哭,素衣急忙的提醒曼青,“偏殿還住着玉靜,娘娘。“
這時候,曼青哪還在乎別人的看法,她只想好好發泄心中的難過,她的女兒,唯一的女兒,再也見不到的女兒。
白天的時候,曼青在冷靜,在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到了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還是會脆弱的不堪一擊。
曼青一直哭,卻再也睡不着,這個噩夢,是她心裡的魔障,是她此生無法忘懷的痛苦,而每次曼青想起這個,只會不停的責備自己。
第二天,玉靜陪曼青一起吃早飯的時候,見到曼青的眼睛紅腫,便問道,“娘娘,昨日是否做了噩夢,爲何今日如此神態。“
曼青點點頭,“夢到一些可怕的事情。“
“怪不得昨日聽見娘娘房中哭泣。“玉靜雲淡風輕的說。
可是曼青卻覺得非常的害怕,她一直表現的十分冷靜,怎麼能讓玉靜聽見自己在深夜裡痛哭呢,若是被她發現自己的軟弱,自己該如何自處。
於是曼青有些尷尬的問玉靜,“是否還聽見些別的。“
“沒有,只是哭聲,我本來想過來詢問,又怕驚擾了娘娘,於是便睡下了。“玉靜說道。
曼青點點頭,“只是做了噩夢,今日本宮會去明法殿求神靈保佑。“
“如此以來,是否可以帶玉靜一起去呢。“
曼青點點頭,“若是你喜歡,自然可以一同前往。“
反正曼青此刻已經在玉靜面前表現了自己的軟弱,不妨去拜神來做戲做足,不然讓玉靜起了其他的疑心就不好了。
而素衣則是一直擔心被玉靜聽見,果然還是被她聽見了,便私下裡叫了玉靜的宮人詢問。
“昨日玉靜公主是否被主殿中的動靜驚醒了。“
“並沒有,玉靜公主昨夜沒有醒,也沒有聽見主殿中有何動靜。”
這是伺候玉靜的宮人的回答,素衣十分的驚訝,原來這不過是玉靜給曼青下的一個局,可曼青隨便就鑽進了玉靜的套裡。
嚇得素衣真是想立馬把這件事情告訴曼青,只是此刻玉靜也在場,確實有些不方便,可是素衣卻覺得曼青說的針對,這個玉靜,一定是比鈺霖還難對付的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