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看,別吵!”
第四瞬,呂布說:“要切片。”寒光再閃,黃瓜剛剛開始落下,分明還是完整的一根,卻已經被呂布切成四十一片,每片一樣厚薄,分毫不差。
第五瞬,呂布說:“要有糖。”繼續落下的黃瓜四周,出現了一捧白糖。
第六瞬,呂布說:“要有菜盤。”一個白白的瓷盤‘當’,的一聲出現在黃瓜的正下方。
“噗噗噗噗噗……”黃瓜白糖落進盤中。
“完成了,就是這道菜,涼拌黃瓜!”呂布大聲宣佈。
“嚐嚐看。”呂布滿懷期待地看着魏延。
魏延粗粗的眉毛皺了皺,扭頭看了眼小白,端起盤子,放在地上。
“去。”魏延說。
小白搖着尾巴跑過來,嗅了半天,又跑開。
“小白說有毒。”魏延很認真地對呂布說。
呂布強忍着一腳把這個可惡小孩踢飛的衝動,耐下性子道:“小白是狗,狗只吃肉不吃黃瓜的。”
魏延看着呂布,轉過頭又去看小白。
“該相信準好呢?”他自言自語,一臉很難辦的樣子。
呂布氣得渾身發抖,他覺得自己就要暴走了。
“就先相信你一次好了。”魏延很寬宏大量地對呂布說。說完他伸手從盤子裡拿了一片黃瓜,放進嘴裡。
“太甜了。”魏延說。
“各人口味不同,我就喜歡吃甜的,你若不喜歡,做的時候少放點糖就行了。”呂布面不改色振振有詞。
魏延斜着眼看呂布,搖了搖頭。
如果我以後生了這麼個兒子,一定親手掐死他。呂布心裡暗暗發狠。
“你自己做做看,我過半個時辰來檢查。”呂布指給魏延一筐黃瓜和一罐白糖,然後轉身走出廚房。他覺得自己需要呼吸一些新鮮空氣。
“叔叔,黃瓜沒了。”呂布沒吸進幾口新鮮空氣,魏延就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怎麼可能,那一筐有幾十根黃瓜。”呂布說着走進廚房。
筐裡果然已經沒有黃瓜,菜盤裡也沒有。
黃瓜在廚房裡四散飛濺,一根根摔得稀爛,橫屍地上。
“這是怎麼搞的?”呂布大吼。
“就是這樣。”魏延從地上撿了一根不算太爛的黃瓜,說一聲,“要有黃瓜。”狠狠朝上扔去。
“要有刀。”魏延把菜刀抓在手裡的時候,黃瓜已經掉在地上,徹底報廢。
“涼拌黃瓜好難哦。”魏延抹着汗對呂布說。
“你,你……”呂布實在說不出什麼話來,他扭頭大喊一聲,“趙五!”
面熟的家丁跑了進來。
“再去菜場買一筐黃瓜來,不,買五筐來。”
“是。”趙五一溜小跑跑了出去。
“現在我們休息,下午再開始。”
中午的時候,一桌豐盛的午餐擺到了魏延的房間裡。呂布已經不想再和魏延一起吃飯,他怕自己會忍耐不住出手,和魏延在一起。他有時候甚至會有唱歌的衝動。以往這樣的戰鬥音樂強迫症只有在戰場上遇到可堪一戰的敵人才會發作,但現在這種絕症明顯有進一步惡化的趨勢。
下午,魏延在房裡的織毯上滾來滾去,玩着那一大堆的玩具,嘴裡不時冒出奇奇怪怪的聲音,正玩得不亦樂乎,家丁趙五跑了進來。
“魏公子,大將軍請你去廚房。”趙五說着,忽然一愣。眼前的魏延四肢張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魏公子,魏公子!”
魏延還是不動。
趙五上前推了推魏延,然後艱難地把他翻過來。魏延臉色發青,四肢僵硬,鼻息微弱。
“大夫,大夫。”趙五大叫着跑了出去。
他一溜煙往外跑,跑了一會兒纔想起得先把魏延抱到牀上,蓋上毯子,於是又往回跑。跑回屋子的時候,看見魏延正蹲在毯子上玩他的那點玩具,玩得十分起勁。
回頭看了一眼,魏延“咦”地叫了一聲,身子向前直直倒下,義像剛纔那樣趴在了地上。
還好跑回來,不然又被耍了。家丁暗自慶幸着。
“魏公子,起來吧,起來吧。”家丁喊了幾聲,魏延毫無反應。
“小紅姑娘,你怎麼來啦?”趙五說。
魏延翻身坐起來說:“哪裡,小紅在哪裡?”
真是個小色鬼,趙五在心裡嘀咕着,臉上堆笑說:“騙你的,剛纔你在幹什麼啊?”
“玩啊。”
“玩,玩什麼?”
“玩扮死人。”魏延振振有詞,“你要不要一起玩?”
“不用不用。”趙五連連擺手,“大將軍請您到廚房去。”
“哦……我要睡午覺了,睡完午覺再說吧。”魏延迅速爬到牀上,抱着枕頭,整個人都縮進薄毯裡,變成一團。
睡午覺,剛纔那麼多時間幹嗎呢?精力這麼旺盛,要睡午覺纔怪。趙五可不相信魏延的鬼話。
沒想到趙五說盡好話,換來的卻是毯子底下越來越響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