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郝有責直接睡到了早上10點鐘。
郝有責睜開眼睛,還沒有從起牀氣中清醒過來,耳邊就已經響起小嬰兒嘹亮的哭聲。
那音調,那肺活量,長大以後妥妥地女高音歌唱家啊!
於是乎,郝有責起牀後都還沒有把自己收拾出來,就要優先滿足小嬰兒的需求。
換紙尿褲、衝奶粉、換衣服……一整套流程做下來,一個小時就過去。
郝有責一看時間已經過了11點,害怕趕不上物業下班,趕緊隨便洗漱了一下,抓了塊桃酥就推着嬰兒手推車衝下了樓。
……
小區物業管理辦公室內。
接待郝有責的是一位中年大叔,和藹地問道:“小夥子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幫忙嗎?”
郝有責:“我想昨天上午9點到10點之間的小區監控錄像看一看,主要看小區出入口和2棟13樓的監控。”
物業大叔皺起眉頭:“怎麼突然想到要調監控了?家裡丟了東西?”
郝有責:“不是丟了東西,是我被人在家門口丟了東西。”
“丟了什麼東西?”
“丟了一個四個月大的小嬰兒。”郝有責指了指手推車裡小嬰兒。後者正轉着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四下張望,一副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模樣。
人命關天啊!
物業大叔的態度頓時審慎了起來:“我可以調監控給你看。但是小夥子啊,做男人的就要多讓着女人。在外面可以爭強好勝,在家裡決不能爭強好勝!
對老婆,就要多哄、多寵!
最重要的是,小夫妻吵架不要拿孩子撒氣。”
郝有責:“?”
我哪裡來的老婆?國家分配的嗎?
而且,怎麼所有人都認爲這個孩子是我的?
爲避免謠言擴散,郝有責正色道:“這孩子不是我的。我調監控就是爲了找到孩子的親生母親。”
“這些事我不管,你也別跟我解釋!”物業大叔調出監控,示意郝有責到電腦前自己查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小年輕啊,花樣真多。哪像我們當年……”
郝有責:“……?!”
郝有責埋頭看監控,半個小時之後,終於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中鎖定了一個可疑的身影!
那是一個大概160公分、身形纖細的年輕女性,扎着個高馬尾,身上穿着黑T恤、牛仔褲。
可惜的是,那個女人臉上帶着大口罩,走路都低着頭,因此並沒有拍到正臉。
本來小區大門的監控有一個角度非常好,拍到了那個女人的四分之三側臉,但小區的監控設備都是好幾年前的老型號,畫質直接糊成了馬賽克。
雖然沒能得到丟下小嬰兒的女人的面貌信息,但有線索總比沒有線索強。在徵得了物業大叔的同意後,郝有責便將這幾段視頻拷貝了出來。
從小區物業管理辦公室出來,時間已經過了12點。
郝有責先回家給小嬰兒餵了奶粉、換了紙尿褲,又將之後可能用藥的奶粉、保溫瓶、紙尿褲等東西一起打包裝進手推車裡。自己簡單地吃了碗掛麪之後,便推着手推車直奔街道派/出/所。
接待郝有責的是一位氣質沉穩的中年男警和一位英姿颯爽的年輕女警。
中年男警長着一張國字臉,一身正氣,一看就很有安全感:“同志,有什麼問題嗎?”
郝有責:“昨天,一個四個月大的嬰兒被丟在了我家門口。我嘗試着找到丟棄她的人,但是沒有成功。所以我今天把嬰兒送了過來,希望國家能將她安置好。”
聽到這話,原本正在低頭做着記錄的年輕女警猛地擡起頭來,一副打量犯罪嫌疑人地眼神看着郝有責。
郝有責:“……?!”
中年男警衝着年輕女警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轉過頭來對着郝有責和藹地道:“跟我們說說具體的情況吧。”
雖然感覺氣氛有些奇怪,但郝有責還是按照中年男警的要求交代了全部過程:“昨天上午九點多,我聽到有人按門鈴,就走過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一輛嬰兒手推車放在門前,小嬰兒就躺在車子裡面。車子周圍沒有一個人。”
中年男警:“小嬰兒身上有沒有放什麼特殊的信物?或者出生證明之類的證件?”
“有……”郝有責猶豫了一下,“有一封血書。”
中年男警的腰立刻挺了起來,神情很嚴肅:“我看看。”
郝有責把血書遞給中年男警,一旁的年輕女警也緊跟着湊過去看。
“還說什麼棄嬰?這個孩子明明就是你的!”看完血書的內容之後,年輕女警憤怒地望着郝有責,一雙眼睛彷彿要噴火一樣,“玩弄了女生之後不負責!你這個渣男!”
“不是我!我沒有!你別瞎說!”
身爲一個女人,年輕女警最痛恨的就是玩弄女性的渣男。看完血書之後,年輕女警很自然地站在了寫血書的女人那一方,同仇敵愾。
她鄙夷地看着郝有責,冷哼道:“白布紅字寫得清清楚楚,你還想要抵賴嗎?
敢做不敢當,你還配做男人嗎?”
“小艾,先等一等。”中年男警打斷了年輕女警的話,神情嚴肅,“這封血書沒有擡頭,落款只有一個‘Q’,不清不楚,疑點重重。
我們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
還需要再調查調查。”
“可是鄭隊……!”
年輕女警艾青還想要再說什麼,但被中年男警鄭隊長丟了個眼神。沒辦法,艾青只得將所有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裡,朝着郝有責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鄭隊長的語氣依舊不緊不慢:“同志,除了這些以外,你還有什麼線索嗎?”
“我今天去找物業調了錄像,找到了一個可疑的人。”郝有責拿出一個U盤,又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就是這個人!U盤裡面是我拷貝出來的監控錄像,你們可以看看。”
鄭隊長看了看手機上帶着大口罩的黑衣女性,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將手機還給郝有責,介紹道:“我們這邊可以幫忙安置這個孩子。但中間需要一些時間調查,也需要一些手續。
同時,我們需要你配合做一個親子鑑定,證明你和這個孩子確實沒有血緣關係。你願意嗎?”
郝有責:“我沒有問題。”
鄭隊長:“我們有指定的第三方檢測機構,你任意挑選一家做檢測就可以了。”
鄭隊長從電腦裡調出一份文件,打印出來遞給了郝有責,上面赫然是官方合作的親子鑑定機構名單。
郝有責發現其中一家機構就在附近,立刻道:“我現在就可以去做鑑定。”
“我和你一起去!”艾青立刻站了出來,“萬一你中途偷偷調換檢測樣品怎麼辦?我要跟你一起去,全程監督!”
那眼神,就跟防賊似的!
郝有責心裡很不舒服,感覺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但艾青的話說得也有道理。爲了保證結果的公平公正,艾青的監督是非常有必要的。
同時,郝有責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在你的監督之下,最後檢測出來我和小嬰兒確實沒有血緣關係,你總沒話說了吧!
這件事就這樣達成了一致。郝有責站起來,跟鄭隊長握手告別。
“郝同志,”鄭隊長突然出聲,“監控裡的那個女人你認識嗎?”
回過頭去,鄭隊長充滿探究的眼神正深深地看着自己。
一支冷箭!
如果是有人故意隱瞞真相,在這樣的突然發問之下恐怕早就心神動搖、露出破綻了吧?
不過,郝有責沒有隱瞞任何真相,所以他的表情沒有任何動搖!
“我不認識她。”郝有責甚至露出了一個微笑,“鄭隊長,我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女人。”
艾青看向郝有責的目光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