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而在章婉芯來看,步入高中的日子並不好過。開學不久,她就迎來了她遲遲未來的生理期,按道理說一般女孩子在13歲左右都會來月經,可是章婉芯長到十六歲也沒來,她媽媽曾經因爲這事很着急,看了大夫說是章婉芯身體太瘦的緣故,沒其他毛病。沒想到高中一開學例假就來了,本該是好事,可是剛來幾次量特別多,還有許多血塊夾在其中流出,每次章婉芯蹲在廁所裡都嚇的兩腿瑟瑟發抖。

那段時間每次來例假章婉芯都緊張的無法進食,甚至連睡覺、上課也受到了影響。後來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才告訴了家長,找了老中醫調了幾次例假才漸漸正常了起來。

緊接着另外一件事又一直困擾着章婉芯,那就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喜歡上了班裡的辰龍,那個優秀如陽光般的男孩子總是無時無刻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裡,章婉芯如懷春的少女般默默的關注着辰龍的一切,初嘗暗戀滋味的她總是在每天見到辰龍的期待和對守護愛情的彷徨中艱難度日……

那時候章婉芯對班裡其他男生還沒有太多印象,她的眼裡只有辰龍,以至於嶽文強是什麼時候闖入她的生活裡的,到以後她依然都沒有印象,後來,每當兩人回憶起當年的青蔥歲月時,嶽文強都氣章婉芯不重視他,還揚言那時候就不應該那麼主動追的她,每每聽到這裡章婉芯只是好脾氣的笑笑,可是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初嶽文強不追她,還會不會有以後的他們呢?

第一次注意嶽文強是因爲有一次清晨到教室,章婉芯看見滿桌子的粉筆灰,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擦完黑板故意將雙手的粉筆灰撲到她桌子上的,因爲那上面還赫赫印有兩個大大的手掌印,本來應該發威的不是嗎?可是章婉芯呢?偏偏好脾氣的從書包裡掏出衛生紙來細細的將桌子擦乾淨然後坐下來。後來嶽文強告訴她,那時候感覺她整個人很木,想跟她說句話都困難,於是想出了這個辦法,本以爲章婉芯會當場發飆的,最不濟也應該用責問的口氣問問同桌,這是誰幹的?至於和章婉芯同桌的那個女生嶽文強也早已買通了要怎樣問答,可是章婉芯楞楞是不吵不鬧就把事情解決了。以至於嶽文強想第一次跟她說話的機會就這樣泡湯了。

第二次是什麼時候呢?好像是嶽文強申請坐在了她的後排,至於是出於什麼樣的理由,章婉芯從來沒想過,只依稀記得嶽文強事情很多,每隔一會就在她的背上輕撓一下,不是讓幫忙撿掉在地上的東西就說座位太擠了,問章婉芯能不能往前挪一挪。

那時候章婉芯不愛說話,嶽文強說讓她怎麼做章婉芯就怎麼做,即使有時明知道嶽文強是故意刁難她的,章婉芯也不願去和他計較。幾次下來嶽文強好像失去了耐心,也不願爲了和她說句話找各種理由,藉口……後來只是一個勁的不厭其煩的撓她的背,有一天章婉芯終於忍不住了,轉頭問嶽文強,“你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章婉芯本以爲嶽文強會和她大吵一架的,她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可沒想到嶽文強卻笑的明媚,“你終於肯跟我說句話了?”

反倒是把她弄的不好意思,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吱唔了半天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就匆忙轉過身去。

這次輪到嶽文強急了,他用筆狠狠在章婉芯背上捅了兩下說:“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這次章婉芯轉過身來眼睛清亮的認真問嶽文強,“我說什麼?”

每次這樣的對話都能讓嶽文強有種深深地挫敗感,覺得章婉芯無趣到了極點,可時間一久,他又迷戀這種老鷹抓小雞的遊戲。是的,在嶽文強的眼裡,章婉芯可不就是他要隨時抓住的小雞嗎?只是這隻小雞有點倔,需要他一步步慢慢的誘導……

中秋節前的晚自習課上,辰龍突然提出要和嶽文強的同桌換座位,也就是說他和嶽文強同時坐在了章婉芯的身後,那一刻,章婉芯覺得她異常的緊張,整個背部僵硬的厲害,雖然一整個晚自習她都將背挺的筆直,但仍然覺得如芒在背,彷彿總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着她看,那種感覺讓她變的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優雅的動作就可能將男神嚇跑,那一晚章婉芯拼命學習,卻一個字也沒記下,拼命想將辰龍從大腦裡剔除,卻總是愈發的適得其反,心嘭嘭的直跳彷彿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似的,但無論章婉芯做什麼也改變不了她面對辰龍如此緊張的心情。

那一晚,章婉芯一面想讓辰龍快點離去,一面又在極力的期待辰龍能主動和她說句話,這種複雜的心情一直煎熬着她渾身顫抖,終於,在快下晚自習時,章婉芯突然聽到有人在她身後說:“章婉芯,能幫我撿一下橡皮嗎?”

那一刻,她的背莫名的一震,然後一個聲音在心裡狠狠的咆哮着,要不要轉過去和辰龍打個招呼呢?……

可事實就是當章婉芯把橡皮還給嶽文強時,又被嶽文強戲弄,“哎,章婉芯!你爲什麼臉那麼紅啊?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聽嶽文強如此一說章婉芯的臉更加的紅,急急尋找那雙她在意的目光,找到後發現那雙眼睛的主人也在悠悠的注視着她,彷彿也在向她尋求一個答案,事情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的,你不要亂說啊!”章婉芯急切的辯駁,爲的是讓辰龍不要誤會,沒想到卻引來辰龍溫柔的笑容,那一刻章婉芯只看到辰龍眼底的滿足,卻沒看到嶽文強眼底的那一片失落。

也許是有了嶽文強的提前疏通,後面的時光似乎不那麼難受了,雖然依舊是沉默的,卻不再尷尬,不再緊張,似乎連空氣都微微透着暖意。章婉芯那晚很知足,雖然她沒能和辰龍說上話,但是辰龍卻對她笑了,儘管是無意的笑,但那至少說明辰龍對她最少是不討厭的!

心裡有了方向以後章婉芯反而漸漸安定了下來,再背英語單詞竟然一下子就記住了,章婉芯想,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做題正做的入神,突然章婉芯感覺脖子上的細線被一隻無名手輕輕牽扯,她來不及思考,已用兩手拽住了細線讓自己有一絲迴旋的餘地。章婉芯沒有回頭,但知道是嶽文強的惡作劇,只是想不通嶽文強怎麼突然就對她脖子上戴的小玩意那麼感興趣了呢?那一刻,章婉芯的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讓嶽文強把她的東西搶了去。

兩人拉扯之間,章婉芯的體力明顯跟不上嶽文強的,本以爲脖子上的小玩意保不住了,就在她放棄反抗的那一瞬間,突然一雙乾淨有力的大手介入他們中間,巧妙的一個轉折讓小玩意又重新懸掛在了章婉芯的脖子上,而且嶽文強的魔手也瞬間不見了。剛纔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是辰龍幫了她,而那時候班裡能得到辰龍幫忙的目前就她一人。

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只記得當時她摸着胸口的小玩意微微喘氣,本應該轉過身說聲謝謝的,但是那一刻章婉芯卻沒有勇氣,只隱隱聽到嶽文強低聲問辰龍,你終於還是承認你對她有好感了,是吧?那聲音彷彿嘲諷一般,又帶着莫名的傷感。

辰龍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

她和辰龍的關係好像也是從那一晚開始變得忽明忽暗的。章婉芯最明顯的感觸就是從那晚以後,語文課上辰龍回答問題時她依然轉頭看他,不同的是從那以後她可以大膽的去看他,發現辰龍也會同樣目光炙熱的回望着她,那時候,眼神的交流彷彿成了她和辰龍之間相互傳情的暗號,可是要說他們還有進一步的發展嘛,似乎他們之間交流的就這麼多了!

和其他情侶比起來,她和辰龍似乎更像朋友,但章婉芯自己知道,他們之間是比朋友多了一絲曖昧,比情侶少了一分激情。在那段日子裡,辰龍雖然沒有對她說過任何的甜言蜜語,沒有請她吃過一頓飯,沒和她看過一場電影,沒牽過一次手,甚至在同學面前,他們依然是陌生的無話可說的同班同學,可是隻有章婉芯知道,辰龍是和她每□□夕相處的,即便不說話,她也樂意跟辰龍在同一片天地裡呼吸。

章婉芯原以爲戀愛就是如此,每天醒來都有陽光照進心裡面,卻不曾想過一份完整的愛情是包括酸甜苦辣五味俱全的。她只嚐到了甜的那部分,至於酸的那部分在她還來不及嘗的時候已經無可避免的兵臨城下了。

章婉芯已記不清到底是哪一天,只記得那天走進教室,無意中從別人口中知道了辰龍和另外一個女生的傳言,初次聽到章婉芯有些震撼,但事後慢慢一想,辰龍那樣優秀的一個人怎麼會胡亂將就呢?而且那個女生在章婉芯看來實在是姿色平平,雖然她也不是什麼絕色美女,但依然覺得比起那個女生她還是有優勢的。

可是人總是容不得沙子揉進眼睛裡,一件事情一個人說你可能不當回事,可當所有人都熱衷於討論這件事時,章婉芯就開始懷疑它的真實性了。章婉芯不願相信這事是真的,可又急於尋不到答案,礙於她和辰龍目前的關係來看,章婉芯當然是無法和辰龍當面對峙的,只能轉頭越過衆多學生默默注視着辰龍,章婉芯相信,只要辰龍是懂她的,就一定能讀懂她眼神裡的詢問,果然他們還是心有靈犀的,在章婉芯望向辰龍時,他擡起頭也回望着她,他和她雖然隔着三四米的距離,卻彷彿置身於茫茫人海中,辰龍的眼神一直很平靜,沒有任何的躲閃,望的久了會讓章婉芯覺得擁有這樣乾淨眼神的人,她怎麼會以爲辰龍對她不夠坦誠呢?

章婉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果然是她想的太多了……

辰龍依舊很優秀,依舊在各種報刊上發表文章,依舊不乏衆多美女的追求,而章婉芯和辰龍的愛情卻沒有絲毫的進展,然而正是辰龍的優秀促成了章婉芯對他瘋狂的癡戀,每天進入教室的第一眼便是看他,每天想到的第一人也是他,就連辰龍平時的喜好也慢慢的變成了她的喜好。可是,有一天章婉芯發現辰龍沒來上課,其實那天班裡沒來上課的男生挺多的,可章婉芯的眼裡只有辰龍,那一天,她的視線一直盯着教室門口,總是期待辰龍下一秒鐘就能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沒有!一連兩天班裡的五個男同學都沒有來上課,班主任吳老師很生氣,揚言等他們回來一定要交到校長那裡去。

那時候章婉芯很爲辰龍擔心,害怕這次事情會對辰龍造成什麼影響,卻從來沒想過如果真的出事情,責任最大的應該是榮爲班長的嶽文強,因爲他也兩天沒來上課,卻從來沒有被章婉芯記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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