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來，白歌和零殺都彼此相互瞭解了一番，其中主要是給零殺灌輸地球文化。
當然很多文化都被零殺仗着自身根深蒂固的思想過濾掉了，不過有些卻是成功植入給零殺。
而這些植入進去的，便正是白歌想讓他學會的，也是零殺自己的欲·望想要學會的。
他需要這些理論去支持他的欲·望！
如今零殺內心有一套從白歌這學來的完整邏輯，去印證自己要做的事，也是爲了帝國。
此時此刻，他有基於核心價值觀的全新變種思想，去調動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使得他再也不會像剛開始那樣，虛僞、畏首畏尾、自責愧疚之類的……
比如，他給帝國帶來了白歌這樣的力量，這可以成爲帝國與英仙臂文明的翻盤點。
“帝國風雨飄搖，要不了多久，便會滅於英仙臂文明，值此國難之際，我當有所作爲。如果只是帝國普通的一員，那麼在終極指令下，只需要聽從高知者的決策。可我不是！哪怕我只是一個複製體，也和所有的複製體都不同！”
“宇宙安排我來到地球，安排我知道收容物，安排我脫離終極指令，便是要我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我是帝國唯一的自由人，我本可以脫離帝國，隱蔽地活下去，無視帝國的崩潰……但我不會這麼做，生是帝國人，死是帝國鬼，就算是失敗，我也要死在挽救帝國的路上。”
“現在必須有外力來扭轉帝國的頹勢，可帝國不信任我，就只能由我親自帶去新的力量。我本意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公民，可時代不允許我這樣做，我不想當皇帝，但不當皇帝，便救不了帝國！”
“爲了帝國，我要當皇帝。”
內心地一番自我印證後，零殺已經成功蛻變。
他的核心價值觀並沒有變，從白歌那學來的種種觀點，完美擁簇他的價值觀的同時，又解釋了他的行爲。
零殺甚至覺得，自己一個被勒令銷燬的複製體，成爲自由人之後，依舊心向帝國。
在這與神奇的異文明生命百般交涉，實在是良苦用心。
他看向一旁的白歌，這就是他取代皇帝，挽救帝國的關鍵。
“歌……我如今學完了你們教給我的全部歷史文化，已然學富五車，博古通今了，是時候出發了吧？”
只見白歌一臉關愛笑容地看着他道：“我們就這麼過去，還不得打成篩子？”
“放心，只要你將篡改公理認知的道具給我用，我可以精確而短暫地報廢帝國的探測體系。”零殺道。
“你覺得我是傻子嗎？”白歌笑道。
零殺說道：“關於收容物，你遲早要拿來幫助帝國擊敗英仙臂文明，畢竟那纔是帝國與地球共同的強敵。”
他非常看重公理之書，只要知道敵人對各種數學公式、物理方程的表達方式，那麼就可以一舉癱瘓其整個文明。
可以說，讓帝國焦頭爛額，不知道該怎麼挽回的惡劣戰局，卻能被這一個不起眼的書稿，輕鬆解決。
然而，他也知道，白歌不可能給他的。
“我會幫你掌控帝國，並擊敗英仙臂文明，因爲他們已經對地球發動了打擊。但收容物……免談。”白歌道。
零殺一點也不意外，他說道：“好吧，我會將篡改後的字符發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寫上去就行了。”
說着，一大連串的奇異文字發了出來。
瞬間被鈴鐺接受後，整個宇宙成了放映的幕布，顯示出這一個個獵戶帝國的文字。
這裡面還有數字，整體來說，是幾個公式。
零殺沒有暴露他們全部的語言文字，僅僅只是這麼一點的話，白歌得了也翻不了天的。
畢竟白歌屬於低等文明，饒是有樣學樣，以後憑此摧毀帝國檢測系統，也絕對不會是帝國的對手。
他纔不相信，白歌可以根據這麼點信息，就推導出整個文明的龐大文字體系。
“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吧？”零殺隱隱有些等不及了。
對此，白歌笑道：“當然。”
……
在太空中，白歌回到了處女號。
零殺已經給出了帝國疆域部分星系的位置，其中一個就是他的主體所在的地方，也是此行的目標。
那是一顆年輕的白巨星的星系，距離白歌此刻的位置，足有四百光年。
帝國的各個行政星球是零散分佈的，除了邊界以外，從來沒有刻意的去連成一片。
他們要選，也肯定是選擇最優質的星系改造殖民。
鴻波星系便是一個得天獨厚的星系，十倍於太陽質量的白巨星，釋放着龐大的能量，不過它已經成了鴻波城的能源供應之一，從外界去看，它不是一顆亮星，反而很是暗淡。
因爲帝國每一秒都在取走它釋放的能量，所以從地球上看去，那不過是個釋放能量很少的普通暗淡小恆星。
這個地方早在幾千年前就這樣了，所以僅僅有兩百年觀測太空歷史的地球，從來不會知道，那個恆星原本有多亮。
短暫地‘戳瞎’帝國探測系統後，白歌的飛船朝着那裡快速跳躍。
因爲趕着過去，白歌中途沒有過多地耽擱，一口氣連續跳躍了幾次，在數十分鐘後到達那裡附近。
“不可以再接近了，預計帝國馬上糾錯完畢，必須再來一次！否則你會立刻被發現。”在原子飛船裡跟着一起走的零殺說道。
白歌一笑，剛纔用公理之書的是歐文，用完之後很快淨化七宗罪，至此U盤裡有多存了一個貪婪模因。
等於使用它不僅沒什麼副作用，反而還多了個小武器。
不過，他不會讓零殺知道這一點的。
只見白歌沉着說道：“你不早說！使用公理之書代價很大的，我短時間內不可以再用了！”
“什麼？它的代價不就是激發人心中的原始欲·望嗎？我記得你可以淨化的。”零殺急道。
“哪有那麼簡單，就算是淨化也要代價，而且這不是淨化不淨化的問題……你不知道它有冷卻時間的嗎？”白歌怒道。
“冷……冷卻時間？”儘管零殺知道收容物，可他終究不可能像白歌那樣，在腦洞裡直接查看特性。
也就是說，他充其量就是個普通觀察者，對收容物一知半解，都略懂一點，但也不是很懂。
畢竟他的文明是沒有收容物文化的，這可以說是地球的特產文化之一了。
零殺聽到這個，心中旺盛的火焰，彷彿被液氮淋了一遍。
“怎麼還有冷卻時間？這種事爲什麼不告訴我？”零殺道。
“你也沒告訴我要用兩次啊！”白歌反喝道。
“完了！突然遭受不明打擊，隨後發現有異族飛船出現在這麼近的尺度，帝國防禦體系會瞬間攻擊我們……出師未捷身先死……潛入帝國的第一步，竟然就要失敗了……”零殺苦澀道。
可是白歌卻繼續讓飛船跳躍，直接往鴻波星系內強行躍遷。
他說道：“潛入不成就強入！你可是要當皇帝的人，怕什麼？只要能突入腹地，他們難道還會對自己的城市進行戰略武器的打擊不成？”
“就算不用戰略武器，也有無數的武器可以殺死你，你不要以爲能在恆星洗澡，你就很強了！隨便一個皮米級合金都能做到這一點。”零殺緊張道，他終究是個普通公民的複製體，對帝國有着天然的敬畏。
可是白歌纔不管這個，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像零殺說的那樣，偷偷潛進去，偷偷奪舍，偷偷當皇帝。
什麼好處都讓零殺佔了，那真是想得美。
從此刻開始，時局將不以零殺的意志爲轉移，遠遠超出零殺的預計。
“你真以爲我沒了公理之書，就沒辦法對付這些破銅爛鐵嗎？你忘記機械公敵了？”白歌說道。
零殺搖頭道：“機械公敵必須看到才行，如果是微觀的武器，或者無形的武器，你的肉眼難道還能看見嗎？這樣的武器，帝國多得是！”
“所以你現在立刻把帝國的信息編譯體系發給我！還有你所知道的全部武器情報……只有這樣，我才能攻破帝國的信息安全防禦。”白歌說道。
“爲什麼突然到這種地步了？我不會出賣帝國的……”零殺道。
然而白歌道：“誰讓你的帝國這麼厲害，認知被篡改都能這麼快糾正過來，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發給我，否則我們都要死在這，你不幫我，我怎麼幫你？”
零殺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什麼手段也沒有，唯一能依靠的僅有白歌。
可是他還在猶豫，儘管他不知道編譯體系的全部，但僅僅是幾種通用的信息編譯方法，他還是有的。這東西若是落在同級別文明手中，帝國幾乎再無秘密可言。地球文明太詭異了，他不知道這東西落到白歌手裡，到底有多大用處。
白歌說道：“事已至此，你難道還想着退縮嗎？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你可是要當皇帝的男人，只有贏了，你纔是皇帝，輸了……就是國賊！”
零殺頓時堅定信念，他已經回不了頭了，來都來了，已經突入了帝國腹地。就連報廢帝國探測系統的事，他都做了，再更嚴重一點又何妨？
只要得到智慧終端，他就是皇帝，不會有人質疑。
“我是爲了帝國而回來的，帶着拯救帝國的力量，如果死在這裡，纔是叛徒！”
頓時零殺說道：“我發給你了，還包括我主體的樣子……”
白歌接到大量的資料後，心中大喜。
隨後說道：“還奪什麼主體？你都明目張膽地反了，難道還指望慢慢升到權貴，再找皇帝嗎？”
“這……”零殺微微一滯。
接着堅定而平靜道：“知道了，直接抓住權貴們，逼問出皇帝的位置……”
“歌，你會幫我的對嗎？”
白歌笑道：“我說讓你當皇帝，就讓你當皇帝，我最重約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