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聊聊體育課。
後來好幾次的體育課,物理老師總是叫他們班回教室裡去學習,我是想找簫慢聊天都找不着人,好在還有若讌、葭昕陪着,但更多是跟葭昕在一塊兒,一起背誦。
三個人會在小林子處聊天,也是聊些奇怪的:小時幹過的傻事、從小時候到現在都覺得很正常但是實際上很有病的想法……
有次,有一堆人圍在沙坑那裡,在扔實心球,我也被推了過去,臾沁要我“露一手”,我百般推辭,簫慢是難得沒被物理老師叫回去,剛溜達過來,冒了聲打個招呼,就被我揪過來,強行把手裡的實心球塞到她的手裡,她一臉疑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別人半推着到沙坑邊,被迫扔了實心球。
禮尚往來,簫慢帶着我到了另外一處,別人圍在跳遠墊邊,葭昕在旁邊試,月荷剛跳後下來,看見我們,笑得跟花似的。拉着我們就要試試看,葭昕跳了後走下來,也拉着我們試試,臾湊熱鬧不嫌事大,起鬨也叫我倆試試看。簫慢笑得不懷好意,跟我說:“你剛纔坑了我,現在我坑了你,不過分吧?”於是我創造了跳遠最低記錄,1米3,簫慢得了1米5多。
最印象深刻的,莫過於被政治老師叫去。
那次也是體育課。
體育課的上一節是思想道德課,原本大夥兒在教室裡說說笑笑,收拾東西準備下樓去集合,政治老師忽然出現在教室門口,叫了我的名字。
若讌本來跟我一起下去,只好自己去了。
我略帶擔心地走了出去,政治老師要我去樓下拿打印的卷子。我興沖沖地跑下樓,想着:“這可是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因爲平日政治老師不怎麼叫我幫她做事,其實也是因爲我沒什麼經驗,所以我一直想要有個機會好好表現一番。
到了樓下,那個專門複印的屋子裡頭坐了幾位老師,我唯唯諾諾地向他們問好,然後走到一位坐在椅子上的老師跟前——他前面有臺複印機,問:“老師,請問,8年3班的政治卷子複印好了嗎?”
“8年3班……”那老師在桌子上亂翻着那一大疊的紙,還時不時推一下眼鏡,頓了頓,又愣了好久,又說:“8年3班?是那個……哦!哦哦!!還沒。”我還沒來得及接話,那個老師就說:“你在這等等吧。”
陸陸續續進來好幾個老師,又陸陸續續出去好幾個老師,都是關於複印的事的。
我在那裡等了很久,終於弄好了。我在那裡查看,想翻找出我們班的卷子,那位老師又開口,說:“3班跟1班的政治老師不是同一個嗎?”
“嗯吶。”我點頭。
“既然這樣子,你順帶拿過去吧。”他說。
我一愣,那班的政治課代表是個男孩子,我也很少跟其有交集,又想到政治老師跟我說過,拿了就先回,一起拿來,太混亂了。所以笑着說:“等一下那位政治課代表會來的。”
可能是老師理解錯了我的意思,給我說了點道理。我聽得莫名其妙的,但也只能點點頭。好在那個課代表過來了,解救了在尷尬氣氛的我,我倆拿了卷子,鞠了躬,也不管老師注意沒注意,反正已經說完“老師沒事我先走了”就跑。
我胡亂跟那個男生說了幾句,開玩笑道:“謝謝你緩解了我的尷尬。”然後跑着回到教室,從剛纔就一直很緊張,現在又跑上去,我已經累得腿發軟。
教室裡沒有半個人,風扇都不動了。
我把卷子放在講臺上,怕被風吹散,還拿了黑板擦放在卷子上面,一路跑下樓,直跑到操場。
遠遠就望見煤渣跑道上有好幾個移動的身影,我只好頂着尷尬跑到楚老師身邊,跟他解釋說:“老師,剛纔政治老師叫我有事,所以才這麼慢。”
他瞧了我一眼,連連點頭說“好”,又叫我先前一邊歇一會兒,拿了筆,在點名本上劃了幾下,又說:“她們跑完就到你了。能行嗎?”
“行。”我說。
若讌從我背後冒出來,“你剛纔哪去了?”我把過程全告訴她,並且表示自己累得要死,無所謂再累一會兒。
“要不行就算了。”
“沒事,就兩圈對吧?”
“對。”
跑完了,若讌拍着我的背給我順氣,可惜我沒帶水,也沒帶錢,又不敢去喝飲料,所以呆在樹底下歇息。
有些學生圍在跳遠墊那裡,若讌開始沒什麼興趣,葭昕走過來,跟我們說:“楚老師在那裡給我們示範跳遠呢。”若讌一下子來了興趣,問我要不要去看,我也好奇,乾脆就一起過去了。
楚老師在示範,但是周圍的學生的注意力並不在他的動作上,而是在笑着盯着楚老師因爲動作過大而不小心露出的肚子。
我是沒力氣笑了,抱着若讌的手,就差整個人靠在她身上。她顯得有點彆扭,但還是無奈地讓我抱着。
也不知道她當時給我說了什麼,絮絮叨叨的,也聽不太清,我也是時不時答應她幾句。沒多久,若讌忽然說:“嘖,你可真不行。”
“怎麼說?”
若讌用一種難以用言語表達的眼神看着我,跟我疑惑地目光對視後,她的視線往下移,又“嘖”了一句,說:“真平。”
她一損我,我就精神,立馬回擊:“你還好意思說我?也沒見你比我好到哪裡去。真是苦瓜笑花生……”
“我樂意。”
“我都這樣子了你還損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狗子?”
“我的良心被你吃了。”她說,趁機捏了一下我的手,“知足吧,別人可沒有抱着我的手的待遇。”
又互相貧了幾句,我在QQ上告訴了簫慢我那天多累,說了自己十分無語。所以才記得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