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想送安然出去,但她卻說什麼也不同意。直說讓我陪白玲多聊一會兒。無奈,我和白玲只能目送着安然出門。
辦公室裡只剩下我和白玲。我們誰也沒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爲了掩飾我的不自然,我點了支菸,悶頭抽了一口。
白玲雖然不說話,但她的目光卻一直注視着我。好一會兒,白玲才幽幽的說着,“卓越,上次我和你說的那番話,是不是已經成了你的負擔?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想故意和你說那些的,更不是想成爲你精神上的負擔。我只是忍不住了,這些年,我忍的太辛苦,那天終於爆發了……”
我微微搖了搖頭,看着白玲,尷尬的笑說,“白玲,我們還是好朋友。我謝謝你的坦誠,也謝謝你的厚愛。但是我……”
後面的話還沒等出口。白玲就笑着搖了搖頭,她打斷我說,“卓越,你什麼都不用說的,我都明白。從大學到現在,整整有八年了。這八年,對我來說,就像一個長長的夢。夢雖然美,但畢竟不現實。所以,現在也該夢醒了……”
白玲的話,讓我心裡一陣陣失落。面對白玲,我更多的是愧疚。她爲我付出了這麼多,但我卻無能爲力,根本沒辦法報答她的這份厚愛。
白玲說着,她忽然悽婉一笑。看着我,再次輕聲說道,“卓越,我今天來是和你做個暫時告別的……”
白玲的話嚇了我一跳,我疑惑的看着她,急忙問說,“你,你要走?”
白玲點了點頭,輕聲說着,“這次臺裡有一個去央視學習的名額,臺裡委派我去了……”
“需要多久?”
我急忙又問。
白玲看着我,她慢慢說着,“三年!”
我一下楞了,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在我心底涌動着。我沒想到,居然會去這麼久。
我們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我再次問她,“那,你還回來嗎?”
我不傻,我知道這一去就是三年,很可能就意味着就要永遠留在央視了。
我的話一出口,白玲忽然苦笑了下,她微微搖頭說,“不知道,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呢?就像我們大學畢業後,我從來沒想過會再次的遇見你……”
白玲的話,讓我再次陷入了沉默。她悽楚的表情,和哀婉的聲音,都讓我心裡一陣陣疼。
說到這裡,白玲忽然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我,她再次的說道,“卓越,你忙吧,我該走了……”
我急忙的站了起來,看着白玲說,“白玲,你什麼時候走,我去送你……”
白玲淡然一笑,搖頭說道,“算了,還是不用了。我記得大學畢業的時候,我是看着你和陳嵐一起離開的校園。這一次,就讓你看着我離開這座城市吧……”
說着,白玲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看着我,她再次說道,“哦,對了。卓越,以後你要是需要媒體報道之類的,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在臺裡還是有不少好朋友的……”
白玲的話讓我更加愧疚。她已經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但她的心裡卻依舊惦記着我。
我們兩人默默的出了工作室。站在她的車旁,看着她打開車門。那一刻,我的心情忍不住有些失落。白玲臨上車前,忽然回頭看着我,她微笑着問說,“卓越,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笑着點了點頭,“嗯,你說吧……”
白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落寞的神情。看着我,她慢慢的說道,“假如,我說的是假如。你和陳嵐分手後,先遇到的是我,你會愛上我嗎?”
看着白玲滿臉期待的神情,我鼻子竟然一酸。一種極其失落的情緒,在我心底蔓延着。看着白玲,我輕聲說道,“或許會吧……”
我不是在安慰白玲。這是我心底的真實感受。如果我遇到的不是安然,而是白玲。她又默默的爲我付出了這麼多,我想,我沒理由不去愛她。
可這就是生活,沒有如果。
“謝謝你!”
白玲笑了,她默默的上了車。看着轎車漸行漸遠。我心裡一陣失落,我能做的,也只是在心裡默默的祝福她。
白玲的走,讓我本就不太平靜的生活,又起了一陣漣漪。但生活就是這樣,不會因爲某個人的離開,便停滯不前。
兩天之後的早晨。我剛起牀,洗漱之後,便開始收拾辦公室。因爲我現在住在工作室,早上打掃衛生的事,就由我承包了。
剛乾完,點了支菸,準備休息下。手機忽然響了,拿起一看,是鄒占強打來的。一接起來,就聽電話那頭傳來鄒占強的聲音,
“卓越,上班了吧?”
“嗯!怎麼了?”
我隨口問了一句。
就聽鄒占強忽然笑了,他直接說道,“和我之前預料的一樣,遲東方並沒來找我們簽約。他這兩天倒是一直想約吳總談談,可惜的是,吳總沒給他機會,一直說忙。現在的情況是,遲東方已經違約。所以現在,我正和律師在去法院的路上。我們已經決定,正式起訴遲東方……”
我有些驚訝的問,“占強,你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我真沒想到,鄒占強一點後路也不給遲東方留。這不過是違約的第一天,鄒占強便直接去法院起訴了。
我話音一落,鄒占強哈哈大笑,他半開玩笑的說道,“當然要快了,兵貴神速嘛。對了,我和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我可告訴你,銀行那面我已經做好工作了。我們這面一起訴,銀行那面也就開始動作。所以,卓越,你必須要告訴我,你的決定了……”
鄒占強的話讓我沉默了。他的提議說不動心,那是假的。和潘源的公司比起來,肯定是界宇更適合我。畢竟,我從畢業,就始終在廣告公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