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再一次的陷入沉默。林宥拿着酒杯,他看着窗外,一口口的喝着酒。其實我有很多好想問林宥,但我知道,這個場合我什麼都不可能問。
忽然,艾嘉站了起來。她走到餐檯旁邊,直接拿起了切蛋糕的刀。艾嘉這一舉動,嚇了我們一跳。林宥離他最近,他急忙放下酒杯,驚訝的問艾嘉,
“嘉嘉,你要幹什麼?”
艾嘉擡頭看了林宥一眼,她悽楚一笑。慢慢的搖了搖頭,“林宥,放心,我不是傻瓜。我不會做傻事的。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爲任何人,傷害自己了……”
說着,艾嘉走到蛋糕架旁。看着蛋糕上的那幾個字,艾嘉慢慢的用刀,把“生日快樂”中的生日兩字抹去。接着,她一筆一劃的在上面寫下了兩個字,“分手”。蛋糕上的字,便變成了“分手快樂”。
艾嘉一改完,她回頭看着我們,微笑着說,“大家別隻坐着,來吃蛋糕吧……”
說着,她拿着餐盤,開始給衆人分發蛋糕。
而林宥拿着酒瓶,把桌上的酒杯一一倒滿。艾嘉拿起一個酒杯,衝着我們舉着說,“這杯酒,我敬大家。因爲我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攪的大家心情也不好,我給大家道個歉。不過你們可以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說着,艾嘉一仰頭,她把一杯酒直接幹了。大家也都陪着她,把酒乾了。
一杯酒喝完,艾嘉又拿着酒瓶,把酒倒滿了。接着,她舉着酒杯,看着林宥,悽楚的笑說,“林宥,這杯酒敬你。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關心和照顧。林宥,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我希望,我們的友誼,不會像我的愛情那樣,最終勞燕分飛。我真的希望,能和你做一輩子的朋友……”
這段話如果放在以前,我一定不會多想。但現在不一樣,我已經知道了林宥一直喜歡的人,就是艾嘉。那艾嘉的這番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她一再的提,她和林宥之間是朋友,是一輩子的朋友。其實她是在暗示林宥,他們兩人的關係,只限於此,再無進一步的可能。
林宥不傻,他同樣聽出了這番話的含義。拿着酒杯,林宥衝着艾嘉苦笑了下。淡淡的說道,“嘉嘉,只要你開心,一切都好說。我杯我幹了……”
說着,兩人再次的幹了一杯。
但艾嘉似乎還沒完,她又給自己的酒杯倒滿了。端着酒杯,她呆呆的看着那個已經被切的七零八碎的蛋糕。喃喃的說着,
“這杯酒,我敬我自己。我的青春漸行漸遠,我的愛情也已經徹底消逝。我在我人生最好的年華中,遇到了占強。我一直天真的以爲,我們會這樣一直的走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們兩鬢雙白,老態龍鍾。所以,我深陷在這段愛情裡,不願自拔。我愛他,已經愛到了忘記自己。可我不曾想到,我的愛情,卻只是一幕無法回放的電影。走過了,路過了,最後也便消失了。我不怪占強,我也不會後悔。誰的青春裡,又沒有一段讓人哀婉的愛情呢?我只要告訴我自己,生活依舊在繼續,好好活着就夠了……”
艾嘉說着,她把杯裡的酒再一次的喝乾。
艾嘉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她喃喃自語的說的這些話,其實也是說給我們這些朋友聽的。她想告訴我們,她沒事,她會好好的生活下去的。就像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鄒占強一樣。
但我清楚,將近九年的感情。又怎麼可能是幾句話,就可以輕鬆帶過的呢?艾嘉的苦與痛,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
安然有些擔心艾嘉喝醉,她剛要上前,我便拉住安然的手腕。看了安然一眼,我微微搖了搖頭。安然明白我的意思,她沒再動。其實這個時候,我倒希望艾嘉大醉一場。至少暫時的麻醉,也能讓她變得開心一點,哪怕只有一點。
雖然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讓我們所有人都痛恨交加。但大家爲了艾嘉能輕鬆些,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喝酒聊天。
艾嘉和陳嵐站在餐檯旁,兩人拿着酒杯,一邊聊着,一邊喝着酒。秦沫和汪濤還有陸雪和吳軼哲,站在我辦公桌旁,也在低聲的說着什麼。
唯一沉默的,只有林宥。他依舊是一副慵懶的樣子,靠在靠椅的背上,手裡端着酒杯。目光看着窗外,一言不發的喝着酒。
我和安然坐在沙發上。我把酒杯放到茶几上,點了支菸,用力的抽了一大口。安然靠着我坐着。她歪頭呆呆的看着艾嘉和陳嵐。好一會兒,她忽然問我說,
“卓越,當初你和陳嵐分手時。你和嘉嘉的表現,像嗎?”
我微微苦笑。安然的聯想很豐富,她竟然想到了我和陳嵐分手的時候。我微微嘆息一聲,慢慢的搖了搖頭,“不像,我沒有艾嘉表現的這麼好……”
我只淡淡的說了這一句,便不再多說了。而我說的,也是實話。我表現的真沒有艾嘉好。我記得剛分手的那幾天,我幾乎不敢出門。尤其是害怕遇到認識的人。我怕他們提到陳嵐,提到我們從前的一切。
不知什麼時候,秦沫拿着吉他,她輕輕的彈着。辦公室裡一下變得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沫的身上。艾嘉走到秦沫身邊,她微笑着說,“秦沫,我想唱首歌……”
秦沫微笑着點頭,她開始爲艾嘉伴奏着。就聽艾嘉拿着麥克風,開始唱着。
“……
讓你瘋,讓你去放縱
以爲你,有天會感動
關於流言,我裝作無動於衷
……
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
是我給你自由過來火
讓你更寂寞,纔會陷入感情漩渦
……
怎麼忍心讓你,受折磨
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如果你想飛,傷痛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