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安然此時的話,算不算是對我的一種安慰。我沒想到,她居然一直拿我當男友看。而在我的心裡,又何嘗不是一樣把她當成我的女友呢?
可惜,我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欣慰。在寂靜如水的辦公室裡,我似乎能聽得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所有的委屈與不滿,在此時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或許這就是我和安然最好的結局。我不再去想怎麼解釋這些無謂的冤枉。就像當初,我義無反顧的追求她一樣。
我看着安然,微微笑了。真誠的說道,“安然,我走了,祝你幸福吧……”
話一出口,我的鼻子立刻酸酸的。而對面的安然,早已淚如雨下。
回到了辦公室。我默默的抽了一支菸。走廊裡傳來了高跟鞋聲,由近到遠,慢慢的消失了。我知道,這是下班的時間。安然已經離開了公司。
我開始收拾着屬於我個人的物品。可翻看了一會兒,竟然發現,在奧藍,這裡所有的一切物品,都好像不屬於我。
我空着手,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就像當初,我空着手來到奧藍一樣。
命運無常,我想過N種離開奧藍的方式。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種。
走出大門,鉛灰色的天空,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
早就過了下班時間。門口一個人也沒有。我默默的下了臺階後,又回頭看了一眼奧藍的辦公樓。伴隨着一種撕裂的疼痛,我在心底默默的說着,“再見,安然!再見,奧藍!”
伴着漫天飛雪,我低頭向前走着,沒走幾步,就聽一陣“滴滴”的喇叭聲。我沒擡頭,依舊走着。忽然,一輛車停在了我的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卓越,上車……”
轉頭一看,就見卡琳開着車窗,正朝我揮着手。
打開車門,我坐上了副駕。我的身上都是雪,卡琳就幫我清理着。她的動作很親暱,一邊清理一邊問,“和安總聊的怎麼樣?我剛剛下班時看到她了,眼睛通紅,一看就是哭的挺厲害。卓越,你也是的。女人要哄,你怎麼連個女人都哄不明白呢……”
卡琳的話,讓我的心裡又是一陣疼痛。我的眼前,又出現了安然對我痛苦絕望的眼神。
卡琳見我沒說話,繼續說着,“我見安總都那樣了,就沒着急走。特意在這兒等你呢。你快說啊,到底怎麼樣了?”
我看着卡琳,苦笑了下,我儘量灑脫的說道,“我被開除了!”
“啊?”
卡琳嚇了一跳。她瞪着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怎麼可能?”
卡琳嘟囔着。接着,她嘆了口氣,又問我說,“走吧,找個地方喝點酒,我們邊喝邊聊。你想去哪兒?”
“去老友吧……”
無論失意與得意。每一次想找個地方坐坐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老友。卡琳並沒去過老友,我便給她指着路。我們兩人一起去了老友。
有一個成語叫回光返照。用在老友身上,我覺得特別恰當。之前一直慘淡的生意,今天卻出乎意料的好。我從前坐的位置,今天也被人占上了。
無奈,我和卡琳只好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卡琳不喝啤酒,她點了百利甜。而我還是老習慣,一打啤酒,幾樣果盤。
卡琳點了支菸,她抽了一大口,看着我,帶着幾分狐疑的說,“卓越,安總真的把你開了?”
我點頭。
卡琳似乎還不信,她追問,“你怎麼就這麼空手的走了,你的東西呢?”
我苦澀一笑,看着卡琳,淡淡的說,“在奧藍,有哪樣東西是我的呢?”
卡琳嘆息一聲。她喝了幾口酒,接着惋惜的說道,“卓越,真不是我說你。我當時就和你說,嘉安商場的事,讓你直接找安總。誰知道你不但不同意,你居然揹着安總,用她的名義去找高樂。你這就是給自己挖坑……”
我一下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卡琳,反問她,“卡琳,你也認爲我用安然的名義去找的高樂?”
我的話讓卡琳有些吃驚,她已經放到嘴邊的煙,又拿了下來。問我說,“不是嗎?那是高樂說謊?”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而卡琳若有所思的想着,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哎!其實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們奧藍的水深着呢。那時候我就提醒你離安然遠點。可你不信,偏偏我她身邊湊。現在好了,雞飛蛋打。竟被安總給開除了……”
卡琳的確提醒過我。我曾天真的以爲,只要我做好本職工作,平時小心謹慎。加上安然支持我,肯定沒什麼事的。可沒想到,最後的結局竟是這樣。
看來我還是太幼稚,把奧藍的情況想的太簡單。我乾脆直接問卡琳說,“卡琳,我現在已經離職了。這回你該可以給我講講奧藍的情況了吧?”
卡琳把煙掐滅,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下。我們共同喝了一口,卡琳才慢慢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的瞭解。但我知道,雖然安總的母親和安董事長離婚了,奧藍歸了安總的母親。不過很多奧藍的老員工,和集團之間還是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因爲奧藍畢竟是安董事長最初創業的地方,他也一直對奧很看重。所以一些老員工,仍然留在奧藍。給你舉個例子,你和安然的事情,連集團下面的一個商場經理都知道。你就說奧藍受到的關注能少嗎?”
這點我倒是深有體會。但我還是有些奇怪,再問卡琳,“我不明白,就算奧藍和集團有着剪不斷的關係。那和我被高樂下套有什麼關係呢?”
卡琳呵呵笑了下,她搖頭,嘆息着說,“哎!肯定是有人不希望你和安總走的近唄,還能有什麼關係呢?
我茫然的看着卡琳,一種酸楚的滋味再次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