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鄒占強,冷笑着說道:“鄒占強,這就是你。什麼事情都喜歡推到別人的身上。你真的認爲你今天躺在病牀上的原因,都在於我,或者在於林宥嗎?我告訴你,不對。有句老話,你一定聽過。自作孽,不可活。你用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來欺騙着艾嘉,欺騙着我們。你難道就沒想過,這些謊言早晚有一天會戳穿,那個時候你如何面對我們?”
我的話讓鄒占強有些激動。他朝上用力的動了下。但這一動,牽動了他身上的傷口。他疼的“哎呀”一聲。但他仍舊冷冷的看着我說:“卓越,我承認在艾嘉的事情上,是我不對。但我想問你們,除了這件事,我還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我和若雨在一起,我的確有我的私心。但這又有什麼不對?艾嘉沒埋怨我,反倒你們一個個的都把我當成了十惡不赦的魔鬼來對待我。你們不覺得這樣很過分嗎?你們把我的婚禮搞的亂七八糟,氣的我母親暈倒,我住進了醫院。這一切的一切,你滿意了?”
看着鄒占強,我心底殘存的最後一絲幻想都已經破滅了。來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鄒占強真的有心悔過。或許,我還真的有原諒他的可能。可他現在,不但沒有任何的悔意,反倒把責任全推到了我們的身上。
鄒占強見我不說話,他繼續說着:“卓越,我告訴你,你不比我高尚多少。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裡,我們都是把靈魂出賣給了魔鬼的人。只是我們出賣的方式不一樣罷了,但並沒有高低之分……”
說着,鄒占強嘆息一聲,他似乎在惋惜着什麼。接着,他又說道:“卓越,今天叫你來。我本是心存着一絲希望的,我希望我們能拋開過去的一切,開誠佈公的談一次。我希望我們就算回不到從前,也沒必要成爲仇人。可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那就像昨天說的那樣吧,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從此割袍斷義,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
鄒占強的聲音並不大,是因爲他身上有傷,不敢太大聲說話,但他的眼神很決絕。這一瞬間,我竟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似乎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場戲,而我們,只是扮演着各自不同的角色而已。
走廊裡傳來了腳步聲,這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看着病牀上的鄒占強,我慢慢的搖了搖頭。沒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出了病房。
我知道,再多的語言也沒有用了。從此以後,我和鄒占強將成爲兩個毫不相干的人。
剛剛到了門口,背後又一次的傳來鄒占強的聲音:“卓越,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期待的,是有一天我們會在同一個平臺上對決。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不會對你心慈手軟的……”
我站在原地,有許多話想反駁他。可我什麼也沒說。默默的出了門。
外面陽光燦爛,而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年輕時,最讓我們在意的友情與愛情,在現實面前,卻變得不堪一擊。或許鄒占強說的對,我們都是把靈魂出賣給魔鬼的人,只是出賣的方式不一樣罷了。
回到工作室。安然已經做好了飯,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我驚訝的問安然:“然然,這都是你做的?”
我的驚訝,讓安然有些不屑。她撇了下嘴,不滿的白了我一眼:“怎麼,不相信?”
我呵呵傻笑了下。坐在椅子上,夾起一口菜放到嘴裡,一邊吃着,一邊點頭說:“信,當然相信了……”
安然坐到我旁邊的位置上。她給我夾着菜,同時說道:“信纔怪呢。這是我在旁邊的餐廳叫的菜,我本想親自給你做一頓飯的。可我擔心,我把你的廚房毀了。想想還是算了吧,乾脆叫了外賣……”
我笑了下。其實我早就知道這是外賣。不過安然能有這種心情,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和安然邊吃邊聊着。安然問了問我剛剛鄒占強叫我去做什麼,我簡單和她說了下。安然聽完,她倒是沒評價。而是轉問我說:“卓越,我準備今天晚上回家就把我們兩人的事告訴媽媽……”
我夾起一口菜,一邊吃着,一邊點頭說:“好啊,我相信孔姨肯定會高興的……”
我本是隨口一說,誰知安然忽然不滿的拍了拍桌子,瞪着一雙秀目,不滿的說道:“卓越,你什麼意思?”
看着一臉不滿的安然,我一下茫然了。我沒覺得我這話有什麼問題啊。我反問她說:“然然,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
安然依舊是秀目圓瞪,一臉的不高興。
我一頭霧水,再次問安然:“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說?”
安然狠狠的白了我一眼,不滿的說道:“你忘了我媽媽那天是怎麼說的?”
安然的話,讓我哈哈大笑。我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天孔姨說的是,讓我們兩人確定關係,雙方家長見一下面。把婚期訂了。
我之所以沒猜到,是我根本沒想到,安然居然有結婚的念頭。關鍵安然這變化也太大了,我連個求婚儀式還都沒有呢,她居然就提到父母見面了。
不過安然的話,還是讓我心花怒放。至少可以證明一點,她現在不單是把我當成了男朋友,而是把我當成了託付終生的伴侶了。
見我大笑,安然再次的瞪了我一眼,接着說道:“你和叔叔阿姨說一下,等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來省城,讓他們和我媽媽見一面。這話我不說,我媽媽也得催着我們。倒不如我們先做了。哦,對了。我準備這幾天再和爸爸說一聲。不過我估計他不會去的……”
我微笑的聽着安然的安排。越看她,越覺得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