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我把我的思路簡單和兩人說了下。畢竟我的計劃也有些冒險,如果談判失敗,還需要陸律師提供法律支持。
到了電視臺,我們三人正等電梯。忽然聽不遠處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一看,就見白玲從走廊的另一側走了過來。
和往日不同,白玲畫着淡妝,並且做了頭髮。穿着一套職業範很足的西裝套裙。最惹眼的,還是她裡面的那件白襯衫,釦子解開了兩個,露出白皙的脖頸。
這和她平時的裝扮大相徑庭,我正奇怪的看着她,就聽白玲就不滿的衝我說着,“卓越,你太不講究了吧?王洛的事情你最後怎麼不告訴我一下?”
白玲的話讓我有些不好意思。這事的確怪我,之前白玲一直在幫我暗中調查。可事情了結後,我只顧着去青姿,一時忘了通知白玲。
但我還是有些好奇,就問白玲說,“這兩天太忙了,不好意思。對了,你怎麼知道這事結束了?”
白玲撇了下嘴,和我解釋說,“昨天王洛讓別人給臺裡遞交了辭職信,他自己承認了這件事。現在臺裡基本都知道了……”
白玲話還沒等說完。就聽一個女人喊着,“白玲,快點。開始錄影了……”
白玲答應一聲,連忙衝我說道,“今天台裡的主持人病了,讓我去客串下。我先走了,改天聊……”
說着,白玲衝我揮了下手。接着又看了安然一眼,她衝安然微微笑了下,轉身離開。
我和白玲說話時,安然一直在旁邊安靜的聽着。等進了電梯,安然忽然小聲的問我說,“剛纔那個主持人我看着怎麼這麼眼熟呢?”
我笑了下,解釋着,“她不是主持人,是記者。上次新聞發佈會……”
沒等說完,安然就“哦”了一聲。她想起來了。
“你和她很熟嗎?”
安然忽然問我。她雖然只是一句普通的問話,但我不得不小心的回答。因爲我發現,安然有時候還挺愛吃些閒醋的。
我正琢磨時,電梯到了。安然也沒再追問,我們三人到了臺長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就見一箇中年男人正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見我們進來,他擡起頭,看了我們一眼。樣子有些傲慢。
安然率先開口,她一臉微笑的說道,“段臺長,我是奧藍廣告的安然,您還記得我吧?”
段臺長慢慢的點了點頭。他這才站了起來,指着一旁的沙發,面無表情的說,“當然記得!年輕有爲的安總嘛,各位請坐吧……”
安然把我和陸律師又給他介紹了下。段臺長和安然說話時,我仔細的打量着他。四十多歲,身材微胖,看着有些發虛。但他和我們公司的韓冬有個地方很像,說話時不苟言笑,官威很足。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們三個一坐下。段臺長慢吞吞的問安然說,“安總,你這帶着律師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剛纔白玲已經告訴我,王洛辭職的事情,電視臺大多數人已經知道。段臺長還特意這麼說,他這就是明知故問。
安然看了我一眼,我立刻站了起來。對段臺長說,“段臺長,您好。我是奧藍廣告公司總裁辦特別助理,有件事還是由我來和您彙報一下……”
我說的很客氣。但段臺長依舊是面無表情。
我也沒管那麼多,把青姿廣告下架,以及王洛在小片上做了手腳的事情一一講了出來。我講的很細,而段臺長聽的似乎也很認真。有些細節處,他還會打斷我,問上幾句。
等我全部講完後,段臺長轉頭看着安然,問說,“安總,事情我是知道了,那你們的意思是?”
段臺長說到這裡,他特意停頓了下。不得不承認,這人很狡猾。談判還沒等開始,他就先試探着我們的底牌。
安然淡然一笑,她看了我一眼,淡然說道,“段臺,這件事由卓越全權處理。他的意見就代表我了。您還是問他吧……”
段臺長轉頭看着我。我馬上說道,“段臺長,是這樣的。青姿已經給我們發了律師函,要求我們對這件事做出相應的賠償。但這件事您也是知道的,廣告下架的原因並不在我們奧藍。而是由於電視臺員工暗箱操作,給青姿和奧藍帶來了巨大的損失。所以,我們想知道,電視臺對這件事具體怎麼處理……”
他試探我們的底牌,我又把皮球給他踢了回去。
段臺長一言不發。他端着茶杯,慢慢的吹着上面的浮茶,接着,慢悠悠的喝了一小口。辦公室裡的氣氛立刻變得怪異。很明顯,段臺長根本就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好一會兒,段臺長放下茶杯。看着我說,“卓助理,事情我是聽懂了。你說你們和青姿都是受害者,但其實我們電視臺也一樣,也同樣是受害者。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王洛。可昨天,王洛已經辭職了。我們現在也到處找他呢……”
我和安然對視了一眼。我倆都明白,段臺長這話就是推脫,他把責任推到王洛身上。總之一句話,電視臺是不想承擔這個責任。
我還沒等說話,他又繼續說着,“我看這件事就這麼辦吧!等我們找到王洛後,我們可以通過司法手段,把責任劃分清楚。該我們電視臺承擔的,我們肯定不會推辭。但需要王洛個人承擔的,我們電視臺也不能替他當這個冤大頭……”
我苦笑了下,這個段臺長果然是個打太極的高手。先是把責任推到王洛身上,再以王洛失蹤,需要找他爲由,把我們先打發走。
既然這個段臺長不想好好談,和我打太極,我也就沒必要和他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