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繼續說,就見陳嵐從別墅裡走了出來。她朝我和陸雪的方向看了一眼。陸雪也看到了陳嵐,她沒再說話。用力的瞪了我一眼,氣呼呼的轉身走了。路過陳嵐身邊時,她也不理陳嵐,低頭進了別墅。
我苦笑。陳嵐奇怪的看了陸雪一眼。接着,慢步走到了我的身前。她微笑的看着我,輕聲說道,“卓越,把人惹生氣了,就要抓緊哄。女人是要靠哄的……”
我微微皺了下眉頭。陳嵐是誤會了。她一定是覺得我和陸雪之間有什麼別的事。但她的話,卻讓我心裡一陣失落。從前是我哄她,現在她讓我哄別人。
我看着她,苦笑着搖了搖頭,“哄就能哄好嗎?該離開的,早晚都會離開的……”
陳嵐知道,我的話,指的是我們兩人。
陳嵐看着我,她微微搖了搖頭。拿過我的菸頭,扔到地上踩滅了。接着嘆息一聲,慢悠悠的說,“卓越,人生其實不就是這樣嗎?有相遇,就會有分開。我們不能只留戀從前,我們要往遠處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就像江水東流,永遠都不可能回頭的……”
陳嵐的話,如同一根銀針,扎的我心裡一疼。
我當然知道,我們不會回頭,也不可能回頭。但我總是不甘心。我最堅信的愛情,最終輸給了現實,輸給了一個有家室的男人。
我微微嘆了口氣,看着遠處,再次問道,“你不留戀從前嗎?如果不,爲什麼你的書桌上,會有我們從前的照片呢?”
這是一件我本不想提的事情。可被陳嵐的話刺激,我還是說了出來。
陳嵐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她淡淡的說道,“你覺得一張照片能代表什麼呢?如果你覺得那張照片會讓你產生什麼聯想,那好,我回去就把它扔掉。這總是不是就代表一切都過去了?”
陳嵐的話很尖銳。態度也並不友善。我被她激怒了!我冷笑的說了一句,“隨便你!”
說完,我轉身走了。
我越來越不懂陳嵐了。她現在就像一個矛盾體一樣。有的時候,對我溫柔的讓我覺得我們還和從前一樣;而有的時候,她又冷漠的還不如一個陌生人。
回到客廳,陳嵐也跟着回來了。陸雪似乎好了一些,她看着我們說,“大家就根據這裡的情況,需要帶什麼,下午回去準備吧。明天一早,在奧藍門口集合。司機還會送我們過來的……”
衆人出門上車。剛到車上,我手機忽然響了。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我不自覺的笑了。電話竟是孔姨打來的。接起電話,就聽孔姨在電話那頭說,“小卓,我是你孔姨。今天我過生日,晚上一起吃飯吧。你可不許告訴我沒時間啊。我好久沒見你了,你也不說給孔姨打個電話……”
孔姨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她先是說了一大通。等她說完,我才笑着答應說,“放心吧孔姨!別的事情我可以不去,您過生日我一定會到的……”
又和孔姨閒聊了幾句,她才放下電話。
回到市裡已經是下午了,我也沒回家,直接去了商場,準備幫孔姨選份禮物。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相中的,又太貴。我在林宥那借的錢,只剩下兩千多塊。青姿的單雖然簽了,但提成還要等一陣子才能到手。我還得考慮我自己的正常花銷,能自由支配的錢,就更加少了。
實在沒辦法,我只好給安然打了電話。想問問她孔姨有什麼愛好。當我把這事和安然一說之後,安然的反應倒是讓我有些意外。她苦笑着說,
“卓越,你別聽她的。今天不是她生日。哎,也不對,也算是她生日。但你什麼都不用買……”
安然的話把我說糊塗了。生日怎麼還有算不算的。安然哭笑不得的和我解釋說,“我告訴你,我媽一年要過四個生日。她身份證上的生日和實際生日不符,但她這兩個生日還都要過。這兩個還是陽曆的,還有兩個陰曆的。所以一年,她要過四個生日的……”
我聽着哈哈大笑。但心裡卻有些微微酸楚。我知道孔姨之所以要過這麼多生日,其實並不是想要什麼禮物。她是希望能有人能陪她。安然平時忙,偶爾纔回家一次。孔姨只能用生日當做藉口,能和家人聚一聚。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
最後實在沒辦法,我只好選了一條紫紅色的圍巾。畢竟秋天了,出去散步應該能用得上。又買了幾樣水果,外加一束鮮花。打車去了孔姨說的地址。
孔姨給我的地址是她的家。也是這座城市中非常有名的別墅區。以前路過這裡時,就曾被這裡的豪華所吸引。如今走近一看,更是被這裡的奢華所震撼。花園、泳池、豪車,在別墅區裡隨處可見。
在一座古樸典雅的黑鐵門前下車。看着眼前這座歐式別墅,這就是孔姨的家了。看着三層的,如同童話裡城堡一樣的別墅。我心裡不禁有些好奇,安然放着這麼豪華的別墅不住,卻偏要住一個已顯破敗的小區。看來這有錢人的世界,真是我們普通人捉摸不透的。
摁了門鈴。好一會兒,一個保姆模樣的人開了門。一見我手裡拿的東西,她立刻笑着說,“是卓先生吧?”
我禮貌的笑着點頭。
“快請,孔太太在等着您呢……”
和保姆走進了院子。我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院子收拾的很整潔,幾棵粗壯的梧桐樹旁,是一個音樂噴泉。不遠處的小花園裡,更是奼紫嫣紅。
路過一條長長的迴廊,我和保姆走進了別墅。
一進門,就見安然正站在門口,笑吟吟的看着我。她已經下班回家了。見我進來,她接過我手中的鮮花。還沒走兩步,就聽身後的孔姨喊說,“安然,放下。花兒是送我的,你別碰……”
說着,就見孔姨也不知道從哪個房間裡走了出來。一到跟前,立刻從安然把鮮花搶了過去。放到鼻子底下聞了着,得意的看着安然說,“真香!”
安然無可奈何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不屑的對孔姨說,“切!白給我都不要……”
孔姨頭一歪,故意氣安然,“你不要?我猜小卓都沒送過你花吧,是吧,小卓?”
孔姨的話讓我有些尷尬,我的確還沒給安然送過花。爲了緩解尷尬,我馬上把手裡的圍巾禮盒遞了過去,笑着對孔姨說,
“孔姨,生日快樂!”
孔姨高興的接了過去,和安然一起帶着我走過長廊,到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