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兩個孩子果真發生了意外,但是沒有想到,土包子出手很快,最意外的是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那個來沈家祝賀的男人,橫空出世的明王看何氏的眼神很不一樣。
但是我沒有時間去挖這些了,我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妻子和母親身上,二十多年來,我第一次感覺到恐慌,我在的世界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我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面容精緻,雍容華貴,但是面孔下面是什麼呢?
這個時候,我反倒覺得土包子離我最近,至少他和我有一樣的面孔,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樂,他也能感受到我的喜怒哀樂。
但是我們漸行漸遠,那些事,那些風雨,很難想像女霸王竟然死心塌地地陪着他了。
甚至包括我們逼迫他們分開。
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彼此。
但是土包子不該享有這樣的幸福生活,因爲他的哥哥從來沒有享受過,所以噩運降臨,上天代表我來懲罰他們,讓何氏被擄走,讓他們勞燕分飛。
我很高興有機會出去尋找何氏,這樣我就可以逃離那個家,那個面目愈發陰沉,心思愈發難測的妻子。
在秦關,我纔是真正靠近了女霸王的生活。
其實最讓我震動的是,就算我和土包子穿得一模一樣,女霸王仍是一點不錯的分辨出我們。
我那時來了興致,非常配合土包子,前前後後換了很多套衣裳,我甚至刻意堆起笑,讓我的臉柔和起來。但女霸王好像長了一雙火眼金睛,我無所遁形。
晚上我沮喪地坐在屋子裡,不知道我感覺爲什麼那麼糟糕,這時我聽見了一種聲音,我早就知道土包子和女霸王無所顧忌,但這次我從這聲音裡發現點什麼,他們是那樣熱烈。好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聽到最後,我不由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我心底卻是詭異地跳動着一種我從未有過的情緒。這是因爲我離土包子過近,他的情緒可以毫無障礙地傳染給我。
那是一種什麼情緒呢,我說不上來,因爲我的人生從未有過如此飽滿。有過如此充足,有過如此……幸福。
我第一次正眼觀察我的弟弟。我不得不承認他比我多了一些東西,那些東西正是我在沈家時被培養着刻意拋棄的。
我冷傲,其實是因爲身份。
但土包子可以沒有身份。
有些事情我不能做,土包子卻毫無顧忌。他可以對任何人笑,我卻不行。
他活的比我自由多了,也快樂多了。
後面的發展不容我止步。因爲我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瘋傳明王其實是個魔鬼。而女霸王爲了拯救世界和魔鬼一塊毀滅了。
那樣一個出身的女子,竟爲了世界和平死了,很匪夷所思,所以我很久都不太相信這個事實。
但是我的弟弟的悲傷是真實的,如果不是我們打昏了他,也許沒辦法把他帶回京城,如果不是還有那兩個小東西,也許他會活不下去。
我帶了酒去看他,他喝到大醉,哭着對我說:“她怎麼可以這麼沒有良心拋下我,我心疼,我絕不原諒她,我愛她啊……”
那時我皺着眉,我感覺到我到心也在疼,這一次,不是感受到土包子到感受,而是我自己到感受。
原來心疼就是愛一個人的表現,那麼我早就愛上她了啊。
可我怎麼現在才知道呢。
我沒有管土包子,我一個人走了,回去時,許氏已經睡了,我脫掉她的衣裳,在她抗拒中進入,本以爲許氏會反抗到底,但是她忽然迎合起我,她說“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我忽然清醒了,但是我說了一句本來不應該說的話,我說:“既然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爲什麼還想讓他回來?”
我和許氏徹底陷入冷漠,直到一日母親讓我去拜見一個人,我知道她的用意,但是我不想戳破,我怕那是真的,這麼多年,我一直敬重的人,實際上她一直也對我很好,只是對土包子不好,但土包子畢竟不是我。
那一晚上,我在陌生女人的身軀上盡情馳騁,女人的戰爭我不想摻合,你們要什麼我給什麼便是。
就在我以爲我的餘生就要在土包子的光環之下日漸灰暗之時,忽然傳來一個消息:女霸王還活着!
這……
直到我瞧見那活生生的人,才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臉。
但是我要怎麼做呢,而且聽說她腦子上還有病。
後面不用許氏徵求我的意見,我就慫恿着她去看女霸王,等她回來,有意無意地聊到土包子,如果能從她嘴裡聽到一句半句關於女霸王的事,我的心臟就激動的狂跳不已。
但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實際上我每天都在控制我自己,最無奈的時候我只能站在墨園的最高處向福園眺望。
機會忽然來了,祖母生病了,女霸王也去伺疾,那些日子我竟沒心沒肺地期望祖母地病再嚴重一些,可是我穿的再明豔,或者再跟土包子相似,她也從沒有望向我一眼。
好像她從來都沒有逼婚於我,當初,她到底是不是中意我呢。
我這麼糾結於這麼問題,甚至想攔住她問個清楚,卻忽然琢磨出一件事情,女霸王怎麼會從來不看我?那就是說明她知道我是誰,那她的病……
我得到這個令人吃驚的結論後默默觀察女霸王,果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而且也發現了許氏不對勁的地方。
最爲驚恐的是,我發現了女霸王正將這一切趨於明朗化。
這怎麼能行,百年沈家,天下讀書人心中神一樣聖潔的沈家,最黑暗的一面要被揭開了麼?我那麼驚恐,遇見土包子時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如果是真的,那受到最大傷害的是不是我,而是土包子。
但事情不會因爲我躲着而不來,我居然有兒子了!
哈哈,的確是我的兒子,長的很像我。就是那一晚的結果。他們手段真是高明。許氏的表情很奇怪,不過卻大度地表示認下這個兒子。
我更不能去見女霸王了,卻更長久地呆在閣樓上。直到那一日,我看見女霸王被人引着進了墨園,我心跳之際忽然看見歡喜閣上面有人被扔了出來。
是給我生了兒子的女人,公主府的侍女。本來會成爲我的妾,其實不過是一枚棋子。
我怒不可遏。不想那個女人如此瘋狂,但是我能夠做什麼?我生在沈家,死也要在沈家,沈家沒落了。所有人都能逃離,我卻不能。
但是她剛剛回來,就要再度被驅逐出去麼?這五年。我難道不是一直在期盼她能活過來麼?
我記不清當時我是怎麼想的了,唯一記得的是我不知怎麼就找到了土包子。除了那一晚失態,他這些年看起來都穩的密不透風,默默地聽我說完,看了我一眼:“多謝大哥費心了。”
這話很古怪,我也沒有多想,但是我詭異地覺得我可能沒必要告訴土包子,因爲我感覺他知道的更多。
他一向能忍。
但是我忍不了了,翡翠觀音在許氏手上,並且要偷偷送去給那個人儘可夫的公主,這樣一來,女霸王的罪名就釘實了,我心情微微激動起來,我覺得這是我離女霸王最近的時候,只要我能阻止這一切。
許氏……其實我還是想給她留一份顏面的,畢竟當初若不是她,我可能已經被女霸王霸佔了……唉,我是多麼希望她霸佔的真的是我。
我那時已經想到了最後的結果,一旦一切暴露出來,沈傢什麼樣不能說,但我是沒有顏面再見土包子和女霸王了。
這麼多年,我沒有做過一個好哥哥。
我參與陷害或者默默看着別人陷害女霸王,我又可恥地暗戀着她。
假如許氏有悔改之心,我便帶着她離開這裡,找一個默默無名的地方度過餘生好了。
可是許氏讓我失望了,我看着她匆忙離去,心裡面哀涼無比,這麼多年,身邊的人哪,到最後還是我一個。
我面容恢復冰冷,這一次是真正的我,我要去做一件我真正想做的事情,以擺脫我這麼多年來的無能爲力。
沈家的面子,太沉重了。
當我在竹林裡截住許氏的時候,她臉上既吃驚又好像不意外。
“相公,你還是喜歡她。”她竟然不提翡翠觀音,只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但是我們都清楚她是誰。
“你早就後悔了吧?”她見我不回答,顫抖着又問了我一遍,身子柔弱的像路邊的小花。
我一下想起當年,她梨花帶雨也是這般柔弱,但新婚的第二日,我看到了一輪熾熱的紅日,原來,一眼萬年便是這種感覺,但一旦錯過,從來沒有回頭路。
“可是,你永遠也得不到她……”許氏忽然笑了起來,旁邊有塊可以歇腳的石頭,她用力舉起手中的包袱向石頭上摜去。
我腦子一瞬間空白,想也沒想就出手了,翡翠觀音不能有事,否則她長了嘴也說不清楚。
我剛把翡翠觀音拿出來,身後就出現了一個人,是土包子的貼身小廝玉硯。
看見他我就明白了,原來土包子早就有所準備。
真不知道我瞎操什麼心,後面的事就由土包子去辦吧,他早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沈相,是沈家真正的驕傲,所有我曾經佔去的,都沒有懸念地被他重新擁有,實際上,他可能也不在乎這些。
反正,我對他也沒好過,今日也說不上有多失落。
不過玉硯的話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爺說您可能會受到許氏的連累,沈家您就不要回了,至於有些人,您放在心裡就是了。”
他什麼都知道!
玉硯瞧見我後退了一步,臉上也沒有笑話我的表情,而是恭敬地鞠了一躬。
“至於母親大人的墳,等您忘了這些的時候再回來添吧。”
我踉蹌後退,有如受到重擊,這纔是土包子的狠,因爲我愛了他的女人,所以剝奪我爲母親盡孝的權利,直到我不再惦記不該惦記的人了,纔會允許我回來。
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的兄弟啊。
晨風獵獵,我站在船頭,遙望漸行漸遠的京城,那些繁華,都將再與我無關,在被放逐的路上,我唯一記得的是,那誤被含住的手指,以及……致命的溫柔。
一旦錯過,永遠錯過……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竟然沒寫夠字數,還差500字,嚶嚶嚶,從這兒接着寫沈二爺穿越現代好了。
一陣劇烈的白光後,沈澈睜開了眼,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身邊躺着的女人,又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然對着女人啪啪打了兩個巴掌。
女人疼醒,迷糊中不甘示弱地拿起枕頭朝沈澈砸去,一邊砸一邊罵:“姓沈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老孃,我……咦,我怎麼這麼有力氣?呀,我的手,啊呀呀,我的胸,我的腿……”
沈澈:“娘子!這不是夢,我們穿越了,還回到了年輕的時候!”
見何雅眼珠不動,沈澈朝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打算再給她兩巴掌讓她清醒清醒,何雅忽然蹦了起來:“你給我住手,我來打!”
終於,在沈澈被揍成豬頭以後,何雅確信他們是回到了年輕的時候,而且,看看身子底下的牀,還有房裡的傢俱,還有擱在牀頭上的筆記本……他們是回到了現代!
“先看看現在是哪一年……”何雅揭開被子就往下跳,卻被一隻大手拉住。
“咦?幹嘛?”
沈澈的豬頭臉上一陣盪漾,猥瑣的小眼上下打量何雅:“娘子,你的胸……你的腰……我們……”
這個豬!
從七十歲的老翁一遭變回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你說澈二爺想幹啥,幾十年都沒那麼衝動了好不。
此處省略十萬字,總之兩個時辰後何雅才從牀上爬下來,強撐着搖搖欲墜的身體打開電腦。
右下角:2015-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