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魚計劃第二步:飼養。
施小池是養魚專家中的專家。養魚最重要的水質, 亦就是環境。碰上這尾生病的魚,他專心醫病之餘,最重要是預防和投藥。
預防他每日正在努力。
至於藥, 他打算現在正式投放。
一點一點地投放。
次日中午, 李小花和張鬆雙雙出現在餐桌上, 其他人見他倆春風滿臉, 眼內情意綿綿, 便知這對情侶已重修舊好。
這兩人的甜蜜愁剎了施小池的小心肝,尤其是曾經陷害他的兇手。
他嘴角一歪,不客氣地嘲諷:“喲!張先生是要立地成佛呀!本少爺佩服得五體投地, 感謝你爲民除害啊!”
這花不但帶刺,也有毒。
李小花怒火上升, 握緊拳頭準備打人, 卻被張鬆攔住了。
仍是一臉慈祥的臉相, 張鬆笑道:“施先生言重,言重了。小……我先好好做人不作他想。佛的話, 我看施先生比我有慧根,施先生不防試一試,或許能立地成佛哦!”
這話裡包含太多信息,只可惜在場除了施小池其他人都不懂!
李小花看着本來張狂的施小池竟恨恨地瞪眼,卻不反駁。她地拉着張鬆, 想知道此話何解。
張鬆但笑不語, 低頭吃飯。
李小花又默然地看着夏餘。
夏餘又搖首, 她哪知道什麼神呀佛呀。
現在吃飯要緊。
李小花恨恨地瞪着施小池, 卻發現他的目光居然悄然停在低頭吃飯的小夏。
這……這座地獄闖進去, 能出來嗎?
這假和尚難道說的就是這一座比十八層地獄還要深沉的牢籠。
嘿嘿!
要真是如此那必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她排隊等着看。
飯後,夏餘幫張姨洗了碗, 又打掃廚房。工作完畢,她與張姨說要回家走一趟,和家裡的父母已有些日子不曾見面,怕兩老擔心自己。
張姨忙說好,替她和十三婆說明。
夏餘上了樓,拿起小魚包準備出門。
施小池則一早坐在前院裡曬太陽,見她要出門,大步攔在前面質問:“你要去哪裡?一會還要溜魚呢!”
夏餘說:“今日我要回家一趟,待傍晚回來再去吧!”
“我也要去。”
此話一出,施小池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見夏餘一臉吃驚,他忙解釋道:“我也要去村口,一塊走吧!”
兩人又一前一後的走在榕樹小道。
施小池與夏餘保持了兩步之遙,伸手可及的距離。
夏餘那隻白白美美的小手就在空中輕輕地晃動,陽光下更顯白嫩。
拉拉小手這種幼兒園的程度應該是沒問題的。
施小池故意靠近一步,大手故意往上揮動,而秋風也隨着他的動作迎面撲來。夏餘見起風了,忙以手壓住髮絲。
施小池這一揮,只揮動了一陣秋風。
兩人走到村口,施小池還是沒能成功牽到夏餘的小手。氣得他這高手只能在心底畫圈圈,解恨。
見施小池在場,夏餘也不好打出租車。這名鄰居定會說她散財,散財。
這人到底是她的誰?
花錢也得他同意?
偏她又不願意與他起爭辯。
公交車剛剛停靠在站邊,施小池一把拉住夏餘的小手,將一部藍色外殼的手機塞到她手裡說:“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夏餘說不用,她就回家一趟很快回來的。偏施小池從不講道理:“我是醫生,你是病人。拿着。”
夏餘無奈地握着這部手機坐上公交車。
車緩緩地往前行駛了約五分鐘。
突然不知從傳來一聲笑聲,笑聲剛停,又聽得有人叫道:小魚,小魚……你這隻笨小魚還在想什麼,快接電話,不用四處張望了說得就是你!
乘客紛紛回首,一致看着夏餘。夏餘發現原來是她的手機鈴聲在響,難怪這把聲音如此熟悉。
她尷尬地接起:“喂!”
另一端又傳來一陣叫罵:“這麼晚才接,想什麼東西?啊!不是跟你說有事要給我電話的嗎?”
夏餘答:“我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
“我就想試試電話的聲音!掛啦!”說罷,施小池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夏餘卻怔怔地看着那仍閃着光亮的屏幕。
這人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離開家時,天色漸暗。
夏家父母見女兒精神好轉,臉色也紅潤。兩人也不再堅持讓她回家,擔憂的心情稍稍放下心。
母親堅持讓她在家吃過晚餐,才放她回去。
周裡村的村口。
夏餘剛下公交車,便有人靠近她說:“好慢啊!”
不用回頭,夏餘也知是何人。
今日她回家七小時的期間,這人不停地打電話來騷擾她,害她只能將聲音調至最低,有幾通電話沒有接,又被他數落一通。
夜風微涼,夏餘還是短袖的白衫衣和藍色長裙。她雙手合十在嘴邊,呼了一口熱氣,再揉搓着雙手,以摩擦生熱。
施小池恨不得將她摟在懷中,但這隻會將她嚇壞。他脫掉風衣蓋住她的臉,氣沖沖地說:“幫我拿着!”
夏餘非常聽話,真的只幫他拿着,拿在手裡也不懂披上取暖。
施小池簡直無語問蒼天呀!
爲何自己會攤上這尾不懂風情的小魚?
他轉身走向她,抽回她手中的衣服,直接披在她身上。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在前方,夏餘掃了眼身上的衣服,嘴角蕩起一抹笑痕。
這人雖怪,但心好,軟得跟棉花糖般!
她套好衣服,跨步跟上他。
衣服仍餘着他的體溫,帶着那熟悉的,淡淡的皁香。
兩人快回到大宅前,卻見外牆邊有兩道交纏的身影,正吻得難分難解。
施小池猛地剎住腳跟,回頭掩住夏餘的雙眼。
經過這兩人時,他突然大叫:“啊!不要在人家的家門口做有傷風化的事情!和尚師傅!”
張鬆漲紅了臉,偏小花卻不放開他。
她們恩愛,關這死養魚的什麼事情!
兩人進了門,施小池鬆開手,見夏餘又紅着臉,他不由地嘆道:“喂,看見別人接吻你臉紅個什麼勁?又不是頭一回見。好特別啊?”
夏餘直搖頭,以手作扇,希望晚風吹走她一臉的尷尬。
見她這模樣,施小池忍不住想逗逗她,將俊臉靠近她。
夏餘一驚,後退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
施小池又上前兩步逼近,燦眸閃着火熱的光線,他抓住夏餘一小撮烏絲,阻止她逃走,膩着聲音說:“你想不想知道接吻是什麼滋味?”
夏餘不敢有所大動作,直搖頭。
將髮絲撩到嘴邊,有意無意地擦過嘴脣,施小池又說:“哪天改變主意了,記得找我哦!”說罷,輕輕地吻了那一撮發,再散開在空中,瀟灑地離開,獨留夏餘一人在前院挖地洞。
夏餘雙腳一軟,蹲下,將臉蛋埋入膝蓋,羞得她根本擡不起頭來。
第二次了。
上一回是手背,這一回是頭髮,下一回會是什麼?
他明明說對自己沒意思啊!
難道他想讓自己當他的三日女友?
還是他一時無聊所致?
夏餘根本不敢想像,施小池雖然性格怪異,那張臉蛋卻非常周正,任誰見了都喜歡,尤其是那雙比秋陽還燦爛的眼眸,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不懂拒絕的後果往往很嚴重。
夏餘抱着魚缸,看着在前方的施小池。
午後,施小池將小明單獨放在魚缸裡。夏餘不解地問他,他神秘地笑答說阿明要在家做正經事,不願別人打擾。
夏餘也不敢追問一條魚要做什麼正經事。
今日午後散步的路線與平常不同。
坐上公交車,大概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了隔壁外河村。
外河村鄰近城區,與東方高中相接。一旁公寓林立,有大型的購物商場,電影院,小吃街,遊戲中心等,恰如一座小城鎮。
前方的施小池扭頭問她:“要不要吃冰棍?”
夏餘說好。
施小池忙拿起她的小魚包,自己動手拿錢,跑到對面的商店買了兩根冰棍。
兩人坐在一間小書店門口,曬着太陽,吃冰棍。吃着吃着,施小池卻突然大腳一伸,橫過夏餘的膝蓋擱着不動。
夏餘低頭看着膝蓋上的腿,手上的冰棍都快溶化了。
施小池不客氣地拉過她的手,咬了一大口吞下,厚臉皮地說:“原來你這根西瓜味,比我這山楂味好吃這麼多!”
夏餘又處在電腦當機狀態。
乾脆將手中的冰棍遞給他,趁他吃冰棍時,悄悄地將這隻礙眼的大腿推開。
施小池隨她,因爲他的目的地已經達到了。
他倆坐在書店前,那些進出的高中或初中男學生都死死地盯着夏餘。
那腦袋裡都不知幻想了什麼黃色廢料,他當然要擺明立場讓這些學生知道這是誰家的花,不要亂嗅!
他啃完兩根冰棍順手抱起魚缸,與夏餘起身,方走了幾步,便立刻將她拉進巷子,輕聲說:“別出聲!”
兩人躲在巷子裡,雙雙地看着書店門前突然出現的兩人。
施十五推着自行車載着周善,停好自行車,兩人入了書店。
施小池不禁問道:“這是演哪一齣啊?”
這組合實在太詭異,比爛花與和尚更讓他摸不着邊際。
他都跑到外河村了約會,還碰上熟人。
看來他得找臺汽車代步,不然他哪有機會投藥呀!
哎喲,浪費了他精心安排,養這尾小魚真讓他絞盡腦汁。
回到房間後,施小池一通電話又找到了施汝溪,讓他送一臺汽車過來。
兩日後,海洋大宅外停了一臺黑色的小汽車。
說小也是有根據的,只有兩座。施小池掏出電話,直接開罵:“臭小子你給哥找來了什麼車?電動車也算是車嗎?”
“哥,你車房裡的車誰敢動啊!你的駕照又被沒收了。別少看它是電動車,可是名牌呢!嘿嘿!愛瑪。”
施汝溪聽到施小池的要求,也頭疼了兩日才找到適合他的車,現在施七伯爺還四處尋他麻煩呢!
做人不能太高調啦!
結果他的回話又被施小池問候了一遍。
情緒平復後,施小池吩咐道:你去L市將我的坐駕牽過來!編號零零九的那臺。
施汝溪請他再等一天,因爲他明天小考走不開。
施小池拍了拍車頂,嘆道:這臺玩意,他能帶夏餘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