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被她眸子裡的倔強震了一下，有些失神。
不得不承認，趙青潼很漂亮，超乎他們這個年齡的漂亮。
她的眼風很長，眼角微微上挑，雙眼皮的弧度配合着眼睛，有些勾人。十五歲的年紀，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嫩的伸手彷彿都能掐出水來。
清純的面孔加上勾人的眼睛，糅合到一起有種獨特的氣質。
所以就算趙青潼是爲明的扛把子，追她的人也不在少數。
“菲林呢，怎麼沒來。”趙青潼看了看他們身後。
“你以爲這裡大門敞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大牙欠扁的回答。
趙青潼瞪了他一眼，懶得和他爭辯。
“我們是□□進來的，菲林沒辦法，只能在外面守着了。”徐程解釋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啊。”好不容易見到了熟悉的面孔，趙青潼本來壓抑的心情轉好。
“程哥都去了好幾…”徐程反手捶了大牙一下，讓他成功閉嘴。
“之前六班那個老大剛出去，聽他說的。”徐程見她高興，也笑開了。
大牙腹俳，他們白跑那麼多地方了，還不能邀功。
“你爸準備放你在這多久啊。”徐程有些擔心。
“誰知道。”趙青潼不以爲意，現在自己在趙家應該是一等危險人物吧，趙符生老來得子自然是寶貝的緊。
“這裡面沒人陪着你，是不是無聊了。”徐程仔細端詳着趙青潼，她好像有些瘦了，本來有些圓潤的臉尖了不少。
徐程這話說到她的心坎上了。
平日裡她總是有朋友陪着，無論到什麼場子只要一個電話，朋友叫朋友不一會就能熱起來。不僅酒肉朋友多，知心朋友也有菲林她們，現在突然到了陌生的地方，還有惡狠狠的教養官看着，她想幹什麼都不行。
“要不和你爸服個軟，先回家咱再說。”趙青潼呆的不開心，徐程心裡也不好受。
哎，大牙嘆了口氣。程哥平日裡呼風喚雨的，社會上混的都不太敢招惹他，看誰不爽挽起袖子就是幹，但是隻要面對趙青潼，就不自覺得變墨跡了。
“青潼，要不咱三一起從這出去得了。”大牙提了建設性意見。
“笨蛋，現在出去了，我還能一直不回家嗎？”趙青潼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
“自由活動時間要結束了，準備回學習室了。”廣播喇叭裡響起提示音。
“不和你們說了，我得走了。”趙青潼對於待在教養所這事倒是無所謂，沒事氣氣教官還能打發無聊。田蕙那事本來就不是她做得，她就不信趙符生能老眼昏花到這種地步，這麼拙劣的陷害都看不出來。
“等等。”徐程拉住她的胳膊，從褲兜裡拿出一個物件遞給她。
“什麼呀。”趙青潼回頭接過。
徐程放在她手心的是一個小巧的翻蓋手機，紫白色配在一起，好看的緊。
“這地方應該把你的手機沒收了吧，用這個和我們聯繫，沒事的時候解解悶。”徐程想的周
到，“手機要是沒電了就給我發短信，我給你送備用電池來。”
手機現在對於趙青潼可以奢侈品，這簡直是雪中送炭。
“謝拉，阿程。”趙青潼高興的把着徐程的胳膊搖了兩下，臉上掛起大大的笑容。
徐程看着她嫩白嫩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小小的暖暖的，她笑彎的狐狸眼更是可愛，明媚的比午後的陽光還璀璨。只到自己脖子的小姑娘披散着海藻般的黑髮，因爲開心連發尾都微微上翹，徐程只覺得自己一顆漢子的心都被她融化。
“我走啦。”趙青潼笑眯眯的朝着他倆擺手，臨走還不忘挖苦大牙一句，“你看看阿程看看你，空手見朋友不夠意思。”
“嘿。”大牙被她氣得不行。
徐程撓了撓頭，有些臉紅。
看到她那麼開心，自己憋屈的去買女士手機這事，好像也沒那麼彆扭了。而且聽導購小姐的推薦沒錯，這手機他女朋友一定會喜歡。
徐程不得不承認，聽到這幾個字時他還是很舒心的。
雖然，趙青潼不是他女朋友。
不過以後一定會是的。
“走了啊，程哥。”大牙看他不知道再想什麼出神，拍了拍他的肩膀。
操場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沒等兩人離開，就有巡視的教官看到了他們，“你們兩個給我過來。”
徐程和大牙對視一眼，反應迅速，立刻開始狂奔，跑向之前□□過來的地方。
教官以爲這兩人是要逃跑，拿出腰間的對講機叫了門口的保安一起抓人，徐程和大牙兩人被直接帶到了保安室。
教官問了他們的名字，並不在教養所的名單之列，爲了防止謊報，還叫其他教官清點了人數後才確認這兩人並不是教養所的孩子。
“那你們來幹嘛？”自從說了名字後這兩人便一言不發。
徐程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囂張模樣，而大牙吹着口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操場上這麼大的動靜談菲林自然也看到了。
徐程和大牙被拉到保安室久久沒出來，她有些擔心。萬一查到趙青潼頭上可不是好玩的，她靈機一動想了個法子。
她敲了敲教養所的大門。
本來正在保安室提問的教官看着眼前穿着白裙子，一副文靜模樣的談菲林皺起了眉頭。
怎麼，當他們教養所是幼兒園嗎？
剛來了兩個，現在又來一個。
“叔叔您好。”談菲林鞠了個躬，表現的十分有禮貌，“我和我的兩個同學在打鬧的時候，不小心把手鍊扔到圍牆裡了，他們想幫我找就□□進去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教官皺起了眉頭，眼前乖巧柔順的小女孩怎麼和保安室裡面那兩個小混混是一起的？
“等下啊。”他回到保安室把大牙拎出來。
“是他嗎？”
“嗯嗯。”談菲林連連點頭，
“菲林。”大牙看到談菲林在門口，也繃不住了。
“叔叔，我還有一個同學。”談菲林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
“裡面那個，出來。”教官看着他們兩個的痞樣也覺得頭大。
等到三人的背影走遠，教官也離開了保安室，保安大叔才喃喃自語到：“這麼乖的女孩子難道不會被帶壞嗎？”
過了個轉角，到了看不到教養所的地方大牙才鬆了一口氣，“還是菲林有辦法。”
談菲林從揹包裡拿出髮帶，把頭髮上面的一層黑髮挽起紮在頭頂，剩下的一半是炫目的藍色。她纔不是什麼乖乖女，只是用這幅形象來對付家人罷了。
“咱們接下來去哪？”
“景街那邊新開了個地下冰場，程哥去不去玩玩。”談菲林叫了幾個朋友，去試試新來的冰鞋。
“走吧。”徐程也沒什麼事。
“我也去我也去。”大牙連忙跟上。
---------
今天是教養所“半日習藝”的日子。
這是這個私立少年教養所的特色，“半日學習，半日習藝。”畢竟來這裡的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家長們也花了很多錢，自然從哪個方面都不能苛待他們。
趙青潼看着滿屋子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非主流就覺得頭大。
她找了第一排最右邊的靠牆位置坐下。
趙青潼一頭黑髮在這些人裡很是扎眼。
從她走進教室就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對對，就她，來了一個禮拜了還沒寫過一封書面報告呢，說是教官拿她都沒辦法。”
書面報告其實就相當於悔過書，每隔兩天寫一次，交給教官，自後收集起來給父母看。
因爲趙青潼一直溝通無果，所以沒寫過書面報告。
“長得不錯啊。”一個染着紅髮身材略胖的男孩子說。
他身旁畫着濃妝的女生不屑的切了一聲。
“我去看看。”看着趙青潼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的身影，勾起了他的興趣。
“聽說你爲明的。”紅毛坐在趙青潼身後，踢了踢她的凳子，流裡流氣的開口。
趙青潼沒回頭，依舊坐的很穩。
“嘿，問你話呢。”紅毛看她沒動靜，更加變本加厲，妄圖伸手拽她的頭髮。
還沒碰到趙青潼時，她便冷冷的回頭，眼神兇狠，吐字簡單而冰冷，“滾。”
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
紅毛覺得自己面子上掛不住，也耍起狠來，“給你點臉了。”
趙青潼順手抄起身邊的椅子，砸在紅毛身邊的桌子上，“你有膽再說一遍。”
紅毛本來只是想嚇嚇她的，沒想到在教養所趙青潼也會來真格的，他頓時有點慫，但是身後還一幫人看着，還不想丟了份子。
教官適時的打開門，給了他一個臺階。
“都幹嘛呢，還敢在這鬧騰，都閒關的時間不夠長是吧。你倆下課跟我走。”教官指了指趙青潼和紅毛。
“剩下的，都給我回座位上坐好。”
大家還是忌憚教官的手段，都乖乖找了座位坐。
“接下來給大家介紹一些同學。”
教官這纔再次打開教室門。
趙青潼沒興趣的別開了眼睛。
那時候的十五歲的趙青潼不知道，原來只要一眼，就改變了她原本荒誕不羈的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