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上還貼着一隻溫熱的大手,她身子僵了僵,轉頭便對上了孟靖謙近在咫尺的俊臉。
一牀薄被都蓋在她一個人身上,而他一晚上就連被子都沒蓋睡着了。他的一隻手臂長長的伸開,另一隻手還在她的衣下,而她則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整個人幾乎都是被他抱在懷裡的。
他們相擁而眠的樣子看上去繾綣而又溫馨,就像是兩個新婚夫婦一樣。
顏歆月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心裡忽然沒來由的加速起來,下一秒忽然擡起頭,頭頂猛的撞到了孟靖謙下巴上。
孟靖謙本來還在熟睡中,被她這一下撞的險些咬舌自盡,瞬間便清醒了過來,捂着下巴哀怨道:“顏歆月!一大清早的,你搞什麼鬼?”
顏歆月也自知理虧,可是仍然強詞奪理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摸了我一晚上,你這個……”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你這個臭流氓!”
“我摸你?”孟靖謙簡直要被她氣笑了,“拜託,昨天晚上你痛經痛的死去活來,如果不是我用手給你暖肚子,你估計都得暈過去了。”
想起昨晚的事,顏歆月臉上立刻緋紅一片,還有昨天晚上他的溫柔體貼……
一想到這兒,顏歆月便用力搖了搖頭,努力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出腦海,翻身準備下牀去洗漱。
然而她的腳剛一沾地,就聽到背後的孟靖謙傳來了隱忍的輕呼聲,她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他正擰眉咬牙按揉着自己的頸椎,看樣子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顏歆月看了他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頸椎又疼了嗎?”
一個“又”字讓孟靖謙下意識的愣了愣,她還記得他的喜好和毛病,這算不算是他的幸運?
這麼一想,他忍着痛笑了笑,“還好,只不過昨晚睡得不太好,所以骨頭有點疼。”
“哦。”顏歆月悶悶的應了一聲,乾巴巴地說:“那你自己好好揉一揉吧。”
孟靖謙挑眉,“這樣就完了?”
顏歆月聳肩,“不然呢?你想怎麼樣?”
“我之所以肩膀疼,都是因爲你昨天枕着我的胳膊睡了一夜,我的手臂現在還麻的動不了,你就不覺得你應該有所表示一下?”
顏歆月無語,“我又沒有主動要求要枕着你胳膊睡覺,你想讓我表示什麼?”
她的話音剛落,孟靖謙便拽着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一副理所應當的大爺模樣道:“我給你當枕頭,作爲回報,你也應該給我好好按摩一下才行,禮尚往來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顏歆月看着他理直氣壯的樣子,真想一拳錘死他,可到底是她理虧,最後也只好啞巴吃黃連認栽了。
因爲長期伏案工作,所以他的頸椎病比較嚴重,以前沒離婚的時候就經常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爲了能幫他緩解,她還專門去學過按摩,可是他那時一直對她很牴觸,根本不願意讓她碰,所以到離婚的時候,她的技藝也沒能用上。
纖細柔軟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摩着他的肩頭,手指或輕或重的按揉着他的頸椎和肩胛骨,孟靖謙只覺得自己舒服得幾乎快要睡過去,真想把時間定格在這一秒,永遠享受她的溫柔。
他雖然瘦,可是身體比例卻很好,因爲常年健身的原因,肌肉結實而堅硬,有着令人讚歎的腹肌和人魚線,是名副其實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只是顏歆月這個時候沒空去欣賞他的身材,男人的身體實在是太緊實了,她只按了一會兒就覺得手都酸的擡不起來了。
半晌後,顏歆月的耐心終於宣佈告罄,“差不多了吧?我捏不動了。”
然而她的話剛說完,孟靖謙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將背後的她猛的一拽,顏歆月直接從他肩上翻了過去,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便穩穩地掉進了他的懷裡。
孟靖謙看着半躺在懷裡的人兒,長睫如翼,一雙大眼睛就像是星子一樣盯着他,他深邃幽暗的眸子中滿是情動,情不自禁的慢慢低頭朝她靠了過去。
顏歆月瞪大眼睛驚慌失措的看着他漸漸放大的俊顏,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滾燙的呼吸幾乎要灼傷她一樣。
孟靖謙的心跳也漸漸加快起來,她嬌豔欲滴的脣瓣就在距離他不到一公分的地方,兩個人的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就在他屏息準備吻上去的時候,屋外卻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顏顏,你醒了嗎?趕快收拾一下,我們要去吃早飯了哦。”
方圓充滿朝氣的聲音拉回了顏歆月的思緒,她一把推開孟靖謙,翻身從他懷裡跳出來,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跑進了浴室裡,飛快的鎖上了門。
顏歆月雙手撐在洗手池上,瞪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似乎還沒能從剛剛那曖昧的情境中脫離出來。
就一點,就差一點!如果不是方圓突然來敲門,那他就要吻到她了!
而她竟然就那麼傻傻的看着他越湊越近,竟然都忘了反抗和掙扎。
她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明明都已經是陸景呈的女朋友了,怎麼還能跟孟靖謙這樣剪不斷理還亂?
顏歆月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忍不住低下頭用冷水狠狠地洗了一把臉,好久之後才慢慢鎮靜下來。
而坐在牀上的孟靖謙則久久不能回神,剛剛就差一秒,他就能吻到她了,可是他卻沒有把握住機會。還有她逃跑時候那種驚慌失措的表情,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讓人又心疼又無奈。
他就這麼讓她害怕嗎?以至於她多跟他呆一分鐘都不肯?
孟靖謙有些失落的嘆了口氣,良久之後,顏歆月終於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站在角落裡低聲道:“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
孟靖謙點了點頭,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搖頭進了浴室裡。
顏歆月收拾完就坐在牀邊等着他,就在此時手機卻響了起來,陸景呈的名字不斷跳躍在屏幕上。
顏歆月怔怔的看着手機,心裡隱隱有些緊張,平復了許久才接起電話,故作輕鬆道:“景呈?”
“歆月,玩的還開心嗎?”陸景呈溫潤醇和的聲音透過電磁波緩緩傳來,讓顏歆月心裡一軟。
“嗯,很開心。昨天在下雨,所以就在周邊轉了轉,今天就要進草原了。”
“開心就好,既然出去玩,就不要有心理負擔,好好放鬆一下。”
聽到他體貼的話,顏歆月心裡更加甜蜜,臉上露出了小女人般的微笑,溫柔道:“好,我會給你帶禮物的。”
陸景呈聞言幸福的笑了笑,隨即卻又看似無意的問道:“對了,還是隻有你們三個人嗎?”
此話一出,顏歆月心裡立刻一沉,下意識的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咬了咬脣撒謊道:“對啊,當然還是隻有我們三個,不然你以爲誰會來啊?”
她沒辦法告訴陸景呈,其是孟靖謙一直都在。陸景呈本來就對他很介意,如果她坦白了,難免會引起他多心,倒還不如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她略帶撒嬌意味的話讓陸景呈寵溺的一笑,隨即溫聲道:“沒有,我以爲還會有其他同行的人一起,既然如此,那你們好好玩吧,我要去開會了。”
他沒有起疑心,這讓顏歆月多少鬆了口氣,“好的,那你去忙吧。”
準備掛斷電話的前一秒,陸景呈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歆月!”
“還有什麼事嗎?”
那邊的陸景呈忽然沉默了,半晌之後,他毫無徵兆的開口說道:“我愛你。”
顏歆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衝擊的生生愣住了,儘管以前他不止一次的說過喜歡她,可是卻從來沒有說過“愛”,這一刻他突然把這份感情扔到了她面前,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電話那頭的人安靜的就像是被抽離了一樣,陸景呈蹙了蹙眉,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歆月?”
“啊?”她有些慌張的應了一聲。
“你有聽見我的話嗎?”
“有啊,有,我聽到了……”顏歆月訥訥道。
“那……你的回答呢?”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景呈自己都覺得有些緊張,心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告訴他不要自取其辱,一個卻又慫恿他去探尋答案。
顏歆月咬着脣不知該如何作答,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爲難,陸景呈換了個方式問道:“那你愛我嗎?又或者說,你喜歡我嗎?”
“我……”
“我喜歡你”四個字就徘徊在脣邊,可是她卻像啞巴了似的,怎麼也說不出口。
陸景呈心裡的期待漸漸破滅,脣角劃開一個苦笑,自嘲道:“算了,我不爲難你,我真的去忙了,你好好玩吧。”
這一次,沒等顏歆月說話,他便掛斷了電話。
聽着那邊的忙音,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陸景呈的失望和生氣,心裡不禁有些懊悔。
顏歆月懊惱捶了捶自己的腦袋,不過是“我愛你”、“我喜歡你”而已,這樣簡單的兩句話,以前對着孟靖謙一天三十遍都不嫌多,甚至是脫口而出,怎麼面對陸景呈她就說不出來了呢?
更讓她對自己生氣的是,她竟然連一句“我也是”都說不出口,只能傻傻的沉默着。
他一定很失望吧?明明是在交往的兩個人,可是女朋友卻連戀人間最普通的情話都說不出來,這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會覺得不舒服。
顏歆月越想越內疚,只能懊喪的嘆了口氣。
而同一時間,寬大明亮的辦公室裡,陸景呈握着已經掛斷了的電話,目光狠戾的盯着桌面上那些照片。
一張又一張的偷拍照,從顏歆月登機那一刻起就有了。飛機上,她親密的靠在孟靖謙肩頭,細雨中,她披着孟靖謙的外套,回頭望着他。還有他們一同走進同一間房的照片……每一張都那麼曖昧,每一張都那麼親暱!簡直是讓他嫉妒得發瘋!
如果不是他早就留了個心眼,及時派人去查了孟靖謙的出行記錄,那他還真要被孟靖謙這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手段給糊弄了!
還有她剛剛左右爲難的樣子!他不過就是想要一句“我愛你”,再不濟給他一句“我也是”也好,可她呢?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訴了他,她對他,根本就沒有半點感情,甚至連騙都懶得騙他。
羅昱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陸景呈咬牙切齒的說道:“派人繼續盯着他們,隨時向我彙報!”
“是,老闆。”羅昱微微鞠躬退了出去。
看着那些照片,陸景呈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了,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着,良久之後終於憤怒的低吼一聲,一把揮掉了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
*
按照關默存計劃的行程,第二天就要準備進草原了。
早晨是在一家蒙古風的早餐店解決的,蒙古族喝的奶茶和南方地區的奶茶不大一樣,作爲遊牧民族,內蒙古的奶茶不是休閒飲品而是日常食品,是用牛奶和磚茶熬出來的,而且還會加少許的鹽,因此味道是鹹的。
這還是顏歆月第一次喝到鹹味的奶茶,最開始並不能適應,甚至覺得不太好喝,可是喝了幾口之後就品嚐到了其中濃濃的奶香味和清爽的茶香,比起喝多了就會覺得膩的甜奶茶,正宗的蒙古奶茶倒是更有異域風味。
蒙古族喝奶茶的時候還偏愛放奶酪和炒米,顏歆月看到孟靖謙這麼吃,也有樣學樣,立刻就有了一種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感覺。
吃過早餐之後他們就坐上了去草原的車。爲了能讓卓方圓真正的開心,關默存特地派人準備了一輛高性能的牧馬人,進草原再合適不過。
從海拉爾到陳巴爾虎旗大約也就是三十分鐘的路程,出了市區之後,沿路便能看到綠草如茵的草原,最茂密的地方几乎有半人高,遠遠就能看見穿着蒙古袍騎馬放羊的牧民。
關默存在這裡有風能投資項目,因此他一到,立刻就有人來接應。
接他們的人名叫巴圖,是一個年輕壯實的蒙古漢子,黝黑的臉上帶有淺淺的高原紅,耳朵上戴着銀耳環,穿着青藍色的蒙古袍,看到他們後立刻彎腰做了個手勢,用蒙語問候了一聲。
顏歆月和卓方圓兩個人也笑着跟他打了個招呼,大概是很少見到這樣嬌柔漂亮的南方姑娘,巴圖愣了愣,黝黑的臉上更紅了,低着頭交代了兩句便走了。
關默存轉頭對他們道:“今天咱們就先看看草原,我在這邊有馬場,等會兒帶你們去騎馬。”
孟靖謙有些狐疑的看向他,“你
什麼時候在內蒙搞了個馬場?”
“這一片的風能能源都是我投資的,閒的沒事就弄了個馬場,沒事能來散散心。”
他只不過隨口一說,可是一旁的卓方圓卻微微低下了頭,眼中慢慢涌上了自卑的色彩。她雖然一直都知道關默存身家過億,可她從來不知道他究竟多麼有錢,他隨隨便便就能弄一個馬場,只是爲了散心,而她拼了命卻都不能留住什麼。
她越來越覺得,她和關默存之間差的實在太多了,甚至連天壤之別都不能形容。
藍天白雲,青草長河,由於沒有工業污染,這裡的空氣清新的讓人有些貪戀,悠悠的白雲好像伸手就能碰到一樣,隨便一張照片都堪比宣傳海報,讓人心動無比。
就在方圓和顏歆月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巴圖則帶人牽來了兩匹蒙古馬。
兩匹馬大約有半人高,馬背上架着花紋繁雜的馬鞍,一棕一白,毛色細滑油亮,鬃毛長而濃密,一看就是優良品種。
關默存走上去摸了摸棕馬,擡頭問道:“養的怎麼樣?”
“這兩匹是最好的,性格溫順跑得又快,而且不認生。”
“叫什麼名字?”
“白馬叫阿木爾,棕馬叫特木爾。”
方圓有些好奇的問關默存,“這是什麼意思嗎?”
關默存耐心的給她解釋,“阿木爾是蒙語太平的意思,特木爾是鋼鐵的意思。你喜歡哪一匹?”
“那就阿木爾吧,感覺跟它比較有緣。”方圓摸了摸馬頭,沒想到阿木爾也不認生,甚至還溫順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那我帶你跑一圈。”
關默存說完,扶着方圓先上了馬,自己踩上馬鐙一躍便翻上了馬背,將方圓半擁在懷裡,雙手拉着繮繩,貼在她耳邊輕聲問:“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關默存一噔繮繩,喝道:“駕!”
阿木爾擡起前腿仰頭嘶鳴了一聲,飛快的奔跑起來,顏歆月還沒怎麼看清,白色的駿馬馱着那兩個人便跑出了她的視線。
大概十幾分鍾後,關默存便帶着方圓跑了一圈回來,方圓興奮地小臉都紅了,坐在馬上對顏歆月道:“顏顏,你不來嗎?真的很好玩的,馬的速度好快,太痛快了!”
她說完喝了口水,關默存一拽繮繩兩人便又策馬奔騰去了。
顏歆月羨慕卻又畏縮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一旁的孟靖謙見狀走上來,“你也想騎馬?”
“想……但我有點害怕。”
“沒關係,我帶你騎。”
孟靖謙自信的笑了笑,讓巴圖把特木爾牽過來,帶着顏歆月走了過去。
“我教你,腳踩在馬鐙上,抓住馬鞍,用力就上去了。”由於怕她摔下來,孟靖謙始終護在她身後,直到她坐穩了之後,他才翻身上了馬。
顏歆月緊緊地握着馬鞍上,孟靖謙則坐在她的身後,將她圈在自己懷裡,雙手拉着繮繩,微微低頭看着她有些緊張的臉,溫聲道:“準備好了沒有?”
“嗯!”
“那抓穩了,我們走了。”
他話語剛落,用力一拉繮繩,特木爾仰天長嘯一聲,前腿一蹬便飛速的奔跑了起來。
訓練有素的馬跑起來速度非常快,顏歆月甚至覺得和車速有過之而不及,耳邊是“嗖嗖”的風聲和馬蹄“噠噠”的聲音,身後偶爾有孟靖謙沉穩的喚馬聲,遠處隱隱有牧民在引吭高歌,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離自然這麼近,有些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
孟靖謙見狀提高聲音道:“月兒,喜歡這樣嗎?”
他的聲音在飛馳而過的風聲中有些不真切,顏歆月興奮地喊道:“喜歡!好喜歡!”
孟靖謙看她閉上眼一副享受的模樣,心裡也覺得高興和喜悅,自從她出事之後,他一直都想找個幾乎讓她出去放鬆一下,散散心,看到她此時終於能卸下防備,他也覺得自己似乎離她又近了一點。
他們這幾個兄弟都是精通馬術的,只不過平日裡只是在賽馬場裡跑一跑,騎得也是馴化過得小馬,還沒來這種寬闊的大草原跑過,這種高頭大馬也是第一次騎,可到底是有基礎的,跑了一會兒之後,他便有了感覺。
然而就在兩個人揚鞭策馬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炮仗聲。巨大的炮聲驚到了狂奔的特木爾,馬仰頭嘶叫了一聲,腳下也亂了章法,前蹄不停地往高擡,用力的晃着腦袋,甩動着身子,就像是要把背上的兩個人甩下去一樣。
“怎麼辦……怎麼辦……”
顏歆月被受驚的馬兒嚇得幾乎要哭出來,孟靖謙也有些急了,緊緊地抱住她,拼命的拽着繮繩,用力的去夾馬肚子。
然而這對於受到驚嚇的特木爾卻並沒有什麼作用,半晌之後,它忽然擡起前蹄撒腿向前狂奔起來,它跑的太快了,完全就是一副喪失心智的模樣,孟靖謙怎麼拉也拉不住。
眼看特木爾就要衝出馬場奔向高速路,顏歆月被它飛馳的速度嚇得心驚膽戰,帶着哭腔道:“怎麼辦?孟靖謙,我們會不會死?我害怕……”
她顫抖的聲音讓孟靖謙心裡又急又疼,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如果馬一旦跑到了高速路上,那麼他們很有可能就會喪命。
這麼一想,孟靖謙把心一橫,附在她耳邊大聲道:“月兒,聽我說,一會兒我喊一二三,然後我們就跳下去,聽懂了嗎?”
“一!二!三……”
“三”字剛出口,顏歆月還沒反應過來,孟靖謙便抱着她直接向下倒去,從馬背上摔下去的一瞬間,他忽然一把將她轉了個身,一手護在她的腰上,一手護在她的後腦上,將她的頭緊緊地按在自己的懷裡。
兩個人從飛馳的馬背上重重的摔到了草地上,失去控制一樣的在地上不停地翻滾着,顏歆月被孟靖謙拼命地保護着,也不知道滾了多久,也不知道滾了有多少圈,就在她以爲自己可能要死掉的時候,兩個人終於停了下來。
顏歆月的心臟還跳的飛快,縮在孟靖謙的懷裡劫後餘生般的大口喘息着,慢慢從他懷裡擡起了頭。
她按着自己的狂跳的心臟,心有餘悸的開口道:“孟靖謙,你沒事吧?”
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長久的沉默,她心裡一沉,猛的擡頭看過去,卻只看到了他慘白的臉色和緊閉的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