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然後把身子往後一靠,抽了口煙:“你這樣突然鬆口,還真讓我覺得有點害怕。”
凌少爵似笑非笑地盯着楚非,緩緩道:“所謂的寶藏,不過是個傳說,萬一到時候挖出來的不是金銀珠寶,我們在這裡爭破了頭也沒用。”
楚非清冷的眸子裡,浮現出意味深長之色,少頃,他突然笑了起來:“不是金銀珠寶,那凌少覺得會是什麼?”
凌少爵危險地眯了眯眼眸,嗓音冷沉:“這點,你我心知肚明。”
另外一邊兒。
裴小七認爲凌少爵既然沒有反對她們離開酒店,就說明他肯定有讓保鏢或是特工,暗中跟隨保護她們的安全。
“我們別去太遠的地方,這附近就有超市。”哪怕暗中有保護,裴小七也決定聽凌爵爺的話,就在附近逛逛。
陪着施長樂在母嬰去選購東西的時候,推着購物車的裴小七瞄了眼施長樂的小腹:“幾個月了?”
施長樂下意識地用手撫上小腹,臉上揚起着滿滿的幸福:“三個多月。”
裴小七瞅了瞅購物車裡的紙尿褲,奶瓶,還有嬰兒穿的小衣服,忍不住說:“那就是還有六個多月才生產,現在準備這些東西,會不會太早?”
施長樂笑了笑,順手又從貨架上拿了瓶孕婦專用的沐浴露:“我怕到時候孩子一出生,會手忙腳亂的,所以提前準備好。”
會手忙腳亂麼?
裴小七歪着腦袋,想起了她生凌司睿的時候,好像也沒有手忙腳亂啊,反而還有點兒閒得發慌,成天躺在牀上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過的完全就是豬一般的生活。
只不過沒一會兒,她又聽到施長樂明顯變得有些哀傷的語氣:“我是孤兒,延北的父母又不喜歡我,所以我只能趁現在,把能想到的東西,逗逗準備好。”
裴小七愣了愣,想要安慰施長樂,但是偏偏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只能說:“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
施長樂也不遠自己哀傷的情緒影響到腹中的寶寶,臉上重新揚起笑容:“是啊,不管有多大的坎兒,總會過去的。”
兩人又繼續選購了一些東西,而裴小七覺得待在酒店太無聊,所以往購物車裡丟了一大堆的零食。
等結賬的時候,她盯着那足足裝了兩大塑料袋的零食,才感到納悶兒,自己從前好像不愛吃這些啊,怎麼買了這麼多?
結完賬,因爲施長樂懷有身孕,所以她把分量比較輕的一個零食袋給了施長樂,自己則準備提起剩下的三個大袋子。
裴小七的力氣雖然比不上男人,但是長年累月的特工訓練,使得她的力氣並不像一般女人那般小,可是——
等真的把三個袋子拎到手上的時候,她卻明顯感覺到有些吃力。
不應該啊,當初訓練的時候,腳上面綁着沙袋,左右手各負重三十斤的重量,她都能能夠連續跑上兩個小時。
而眼下,兩隻手拎着的東西,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斤,居然還覺得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嬌氣了!
施長樂看到裴小七一個人拎着三個袋子,再加上重的東西主要都是自己買的,一時間有些過意不去:“再給我一個袋子。”
正當裴小七想說不用的時候,不知從哪裡走出來兩個戴着墨鏡,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了她們跟前兒。
由於先前兩次被綁架,施長樂一件對方這種打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下意識地伸進包裡,想要打電話報警。
只是還沒等她摸到手機,就聽到其中一名男子恭敬地說:“請把東西交給我們。”
施長樂愣了下,然後往裴小七身邊靠了靠,小聲地說:“他們是要搶劫麼?會不會太有禮貌了?”
裴小七聽到這話,險些一口血吐出來。
她瞅着面前兩個畢恭畢敬,上次自己從廁所逃跑時還與其交過手的保鏢,秀氣的眉毛擰成了麻花狀。
這麼標準的保鏢扮相,施小姐你到底爲什麼會認爲他們是劫匪呢?
裴小七把自己手裡以及施長樂手裡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塞給兩個保鏢:“我說你們兩個怎麼做保鏢的,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我都拎了好一會兒了,你們才冒出來。”
凌少爵僱傭的是當地身手已經達到一流水準的保鏢,通常來說,這類保鏢只負責被保護人的人身安全,像拎包這種只有三流保鏢和跟班兒纔會做的事情,是絕對不再他們的服務範圍之內。
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凌少爵五倍酬勞的驅使下,以及上面老闆耳提面命的叮囑下,這兩位保鏢才勉爲其難地承接了除了負責人身安全意外的指責,比如購物的時候要負責拎東西。
因此,當裴小七怒斥他們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的時候,素來走高冷路線的兩位保鏢,有點兒不爽了。
只是僱主畢竟是僱主,就算再不爽也只能乖乖聽話:“小姐教訓的是。”
生活環境素來單純的施長樂,不可思議地看着裴小七:“他們叫你小姐,你是黑道老大的女兒麼?”
裴小七嘴角狠狠一抽,自己哪裡像黑道老大的女兒了?頂多也只是黑道老大的妹妹好咩?
“他們是老大請來的保鏢,負責我們的安全。”裴小七解釋。
施長樂想了想:“你說的老大,是凌少麼?”
裴小七點點頭:“我比較喜歡叫她老大,呃……只是一個外號而已,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從施長樂的反應來看,她生活的圈子應該挺單純的,考慮到顧延北除了‘雪狼’特戰隊老大的這一身份外,如今檯面下還是A處的總負責人。
所以裴小七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太多比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施長樂笑了笑:“原來凌少的外號叫老大,我還以爲叫冰山呢。”她想起今天早上,看到凌少爵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男人好冷,冷得跟大冰山一樣。
兩人一邊兒往酒店走,一邊兒聊着天,兩名保鏢則拎着東西,亦步亦趨地跟着。
“唔?你管顧三少叫北北?”裴小七覺得,這個名字對於從外形上看來,說不上高冷,但也算是疏離淡漠的顧延北來說,着實有點兒……詭異!
施長樂白皙乾淨的臉上,全是滿滿的幸福:“我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啊,而且他也喜歡我這麼叫他。”
裴小七望望天兒,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把凌爵爺叫做爵爵的畫面兒,然後——
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在快要走到酒店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身影躍入裴小七的視線,然而更讓她感到驚訝的是站在喬萱身旁的那個男人。
裴小七確定兩人還沒有注意到自己,便以自己要去見個朋友爲理由,讓保鏢先把施長樂送回酒店房間,她則決定等一會兒再進去。
兩名保鏢互相看了一眼,也沒有說話,直接帶着施長樂先進了酒店。
等三人進了酒店之後有一會兒之後,裴小七才向酒店門口走去。
喬萱看到裴小七朝自己走來,露出友好的笑容:“小七,你穿這麼點衣服,不冷麼?”
裴小七扯了下嘴角,對喬萱這種莫名其妙的關心實在感到不舒服,不過她此刻也懶得去理會,目光直接落在攬着喬萱的冷逸,也可以稱爲端木照的身上。
“你怎麼會在這?”
冷逸飛半眯着眼睛:“你一個人出來,凌少不擔心麼?”
“這裡是楚非的地盤兒,再說,老大既然敢讓我單獨出來溜達,肯定是做好完全準備的,所以不勞煩你替我擔心。”
冷逸飛自然聽懂裴小七話中暗指的意思,想要在倫敦對她動手,想都別想。
不過這次他來,倒不是想要對裴小七不利,而是要和凌少爵談判,讓他交出能夠解開喬萱身上CX號的解藥。
“凌少呢,我有事找他。”冷逸飛直指來意。
“我不知道。”
“你……”冷逸飛以爲她是故意刁難,一雙狹長而又好看的桃花眼,立刻染上怒意,“裴小七,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在這裡對你動手麼?”
裴小七食指抵住下巴,想了一會兒,才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裡了,不過你要實在想知道,我幫你打電話問問,怎麼,要我打電話問麼?”
冷逸飛脣角緊繃,說了一個字:“打。”
求人辦事兒態度還這麼橫,沒人告訴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麼?
倒不是說裴小七真的害怕冷逸飛在這裡對自己動手,而是她覺得,冷逸飛作爲端木家族的家主,既然親自到這來了,又指名道姓的要見凌爵爺,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所以儘管立場不同,但裴小七還是覺得,自己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把冷逸非給打發了,這事兒,還是立刻告訴凌爵爺會來得比較好些。
接到裴小七電話的時候,凌少爵和顧延北正在回酒店的路上,距離到達酒店,約莫還有二十幾分鐘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