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以爲是自己的聲音太低,這一次,她提高了音量,並且把大半個身子都傾過去粘在了楚非的懷裡:“我喜歡你,你娶我好不好?”
坐在車後座兒,正琢磨着什麼時候把包裡的伏特加給喝掉的裴小七,在聽到周琪毫無顧忌的表白後,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這丫頭還真是生猛,纔多大啊,就敢對着一個比她大了足足一輪都不止的男人表白。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對凌爵爺表白的時候,年紀似乎……也就和現在的周琪差不多!
而且表白不成功的自己,在剛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很彪悍的把凌爵爺給五花大綁的捆了,然後強上。
這麼想着,裴小七淺淺地眯了下眼眸,琢磨着要是周琪表白不成功,會不會也跟自己一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要知道這年頭有些小姑娘,可是很豁得出去的。
“我哥已經結婚了。”裴小七直接拋出這麼一句,按照她的想法,就算周琪再怎麼喜歡楚非,也不至於在得知對方結婚的情況下,還無法收斂心思吧。
然而,周琪接下來的話卻讓裴小七低估了她的決心。
周琪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結婚又怎麼樣?結了也可以再離嘛,而且我相信他的老婆肯定沒有年輕。”
“呵呵。”裴小七冷笑兩聲,不再搭理周琪,確切來說她知道,對於這種女孩,說的再多也只是浪費口水。
“你冷笑什麼,我說的是真的,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女孩。”周琪說着,又看向楚非,似乎得不到回答就不肯罷休死的,“你說是不是嘛!”
面對周琪大半個身子都粘在自己身上,楚非的眉頭蹙了起來,清冷的眸子亦是泛起濃濃的不悅。
但礙於周琪到底還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他也不好說的太重,只是冷聲道:“坐好,把安全帶繫上。”
周琪眨眨眼睛,突然擡頭在楚非的側臉親一下:“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說完她才坐端正,擡手把安全帶給繫上。
楚非握着方向盤的大手陡然收緊,額頭青筋畢現。
周琪剛纔的那一吻,除了讓楚非的心裡感到泛起了厭惡和憤怒之外,更多的則是對那個已經懷有身孕的女人的愧疚。
由於低頭系安全帶,所以周琪並沒有發現楚非的臉色已經鐵青到了近乎駭人的地步。
裴小七雖然沒有看到楚非的臉色,但從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就可以感覺到,這個男人應該是氣得不輕。
周琪還沉浸在剛纔那個吻中,偏過頭見楚非臉色不好,關切道:“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啦。”
甜甜的嗓音有着少女特有的清脆,而這份關切也夾雜了不少曖昧的情愫在裡面。
楚非顧忌着她還是個孩子,沒有理會,直到周琪喋喋不休以及把話說的越來越過分之後,伴隨着吱呀一聲兒——
金色的幻影在陽光下,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隨即穩穩的停在了街邊。
由於突然停車,周琪的身子猛地向前衝去:“還好系安全帶,怎麼突然停車了?”正不斷遊說楚非趕快離婚的她,一臉不解。
裴小七扯着嘴角冷笑,原本只是不喜歡這個小丫頭,而在經過剛纔那一路喋喋不休,規勸楚非離婚之後,她對周琪已經從不喜歡,直接上升到了討厭的程度。
“再敢說一個字兒,就給我下車,聽懂了麼?”
男人過分冰冷的語氣,讓周琪心裡泛起了委屈,淚珠子眼看着就要從眼眶跌落:“你幹嘛對我這麼兇。”
楚非已經氣到極點,如果可能他真的很想把周琪就丟在這裡,但現實情況卻不容許他這麼做,他必須把周琪安全送回去。
車子再度啓動,周琪哭哭啼啼的,卻也不敢再提讓楚非離婚的事情,只是小聲咕噥着類似於‘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之類的話。
因爲周家的生煎鋪子位於巷子的最深處,再加上又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如果開車進去的話會十分的不方便。
所以楚非先把車子停在巷口,然後打開車門,下車,緊接着就繞到另一邊,讓周琪下車。
周琪磨蹭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下車,隨即就抱着楚非的手臂,任他怎麼呵斥,就是不鬆開。
裴小七把腦袋從半降下來的車窗裡伸出來:“我在車上等你,對了,幫我帶份生煎。”
楚非點點頭,隨即掏出電話,打給容成,讓容成立刻安排飛往倫敦的航班,以及準備好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掛斷電話,楚非也不去管周琪的大半個身子還掛在自己的手臂上,長腿一邁,就往巷子的深處走去。
裴小七從包裡拿出之前在酒吧偷來的伏特加,打開瓶塞,濃烈的酒氣立刻就嗆得她連鼻腔都痛了。
雖然沒有冰凍的杯子,不過就這麼喝的話,滋味倒也不錯。
周琪見楚非沒有再拒絕自己,一路上心裡美滋滋的,小臉兒緊緊地貼在男人的手臂上,透過薄薄的襯衫料子,她可以感覺到襯衫下方,男人的手臂是那樣的結實有力,一定是經常健身運動的結果。
和班上女生喜歡的有所不同,周琪十分厭惡那些皮膚和長相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他更喜歡這種看上去高大挺拔,冷冰冰的帥氣男人。
楚非就是她心中最爲滿意的類型,只可惜她的年齡實在是太小了,否則就算厚着臉皮,周琪也覺得自己會不擇手段地爬上他的牀。
其實,十六歲也不算太小啊,有的國家十六歲也可以結婚了。
正當周琪這麼暗自琢磨到底怎樣才能嫁給楚非的時候,正在店門口掃地的周母,見自己的女兒像條章魚似的膩在楚非的懷裡,驚呼了一聲:“小琪!”
周琪這纔回過神來:“媽。”
周母起初是被女兒與一個年齡那麼大的男人過分親暱的舉動給刺激到了,但很快,周琪那誇張的煙燻妝,剛好遮住臀部的短裙,則再度刺激得她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自己的女兒,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小琪回……”在店內的周父,也跟着走了出來,只是在看到女兒的模樣兒後,他要說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裡。
楚非用力把周琪從自己身上推開,大步走進店內,卻看到還有客人在吃飯,顯然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隨即,他又走出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對你們說,找個能談話的地方。”
周父見楚非一臉的凝重,也不多問,離開就帶着他上了店內的樓梯,平日裡一樓就是招呼客人吃飯的地方,而二樓則是一家人生活的地方。
周母要照看店裡的生意,所以沒有一起上去:“站住,你上去做什麼?”眼看着女兒也要跟上去,周母一把拉住她。
周琪跺了跺腳:“媽,你放開我。”
“一個女孩子,穿成這個樣子,像什麼話,你不是跟媽說去同學家學習了麼?”
由於臨近中考,需要參加考試的學生已經不需要上課了,放假在家自己複習,周琪正是以去同學家複習的藉口,才被周母允許出去的。
周琪正是叛逆的時期,對母親的唸叨有些不耐煩:“媽,你別問了,煩不煩啊。”
“你這個孩子,怎麼說話呢。”若是放在平時,面對女兒的這種態度,周母也不會生氣。可今天看到女兒那樣粘在楚非身上,她的心裡就一肚子的火兒。
只是她不知道那火兒究竟是因爲楚非,還是因爲自己的女兒。
周琪見母親的臉色冷了下來,咬着嘴脣:“樓上你不讓我去,那我去外面轉轉。”不顧周母的呼喊,周琪已經跑遠了。
等楚非和周父下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周琪的身影,楚非立即問:“周琪呢?”
周母皺了皺眉,似乎對楚非的問題感到很不悅,她的女兒,輪得到他來關心麼,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周母還是回答了:“小琪她出去了,對了,楚先生你怎麼會和小琪一起回來?”
楚非敏銳地察覺到周母對自己的敵意,但是此時他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把她找回來,快點。”
楚非的語氣有些冷沉,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周父剛纔在樓上,已經大概從楚非那裡瞭解到了事情的經過,說是周琪得罪了一夥兒勢力比較龐大的黑社會,爲了避免被報復,讓他們去國外躲一陣。
如果換做別人這麼告訴他,周父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但是楚非是他的恩人,恩人說的話,他沒有絲毫懷疑的理由:“快點去把小琪找回來。”周父催促道。
周母不明所以,但還是出去找了,何況她也不放心自己的女兒穿成那個樣子到處亂跑。
只是,還沒等周母走幾步,與周母熟識的一名中年婦女就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哎喲,出事了,我剛纔看到你們家小琪,好像被人擄走了。”
周母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李嬸,你說什麼?小琪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