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在傅母那無功而返,一籌莫展回到a市。
生活已不再平靜,好在霍奶奶雖刁難她,但並未出手拆散她和霍擎天的婚姻。
這天午後,暖陽微醺,傅染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沒有人說話,只有淺淺的呼吸。但或許是那瞬間的停頓和感悟,傅染明白了。
“蘇炎。”
“蘇炎,輿論是你弄的是不是?”
“蘇炎,你到底想怎樣?”
“傅染,我說的話在你那有沒有過分量?”蘇炎開口時,嗓音如千年寒潭,不染波瀾。
傅染緊抿脣,沒回答。
蘇炎嗤笑一聲,嘲諷道:“好像我說的話在你那從沒有過分量,從一開始。你能記住霍擎天的每一句話,卻從未記得我向你要求過什麼,是吧。”
她記得,蘇炎曾要求她,不要嫁。
但,她怎麼能答應他那種要求。
“如果你不記得,那我就再重複一遍,傅染,和他離婚。”蘇炎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微仰頭,聲線帶着嗜血的狠厲,“要不然,你就等着你生下的那對孽種成爲兩隻過街老鼠。”
傅染根本不知道她的婚姻帶給他怎樣蝕骨的折磨,想到她和霍擎天睡在一張牀上,想到她和霍擎天每夜都在親,每夜都在做,他的手就在抖,心也在抖,控制不住的抖。
他甚至只能通過殺人排解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
她對他說,她有病做不了,只想一個人一輩子孤老,但還不是嫁人了。
她對他說,她被霍擎天傷過,心已經死了,再不可能回頭,還不是回頭了。
她騙他,從頭到尾。但他可否真正的傷害過她?沒有!!!
傅染握着掛斷的電話,靜默良久,最終還是下人讓她回神。
“少奶奶,這是廚房送來的甘蔗紅糖茶,春季適合潤喉。”
傅染接過茶,沒喝,放在桌上,而後去到小小和楚兒的貴族小學,見他們倆姐弟在開心玩球,暗吁了一口氣,又去了曲標大廈,找霍擎天。
現如今她去找霍擎天已不需要通過前臺,但穿過大堂時,她察覺到不少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暗地裡指指點點,隱約說着什麼堂兄妹,什麼違背常理。
她明白緣由,背挺得筆直,一道倔強的弧度。
這幾日,她生活在霍家,面對的是霍家下人,尊卑極嚴,沒有人敢在她面前說事。
但霍擎天不同,他每日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商場上的敵人甚至可能拿這件事故意攻擊他。
他要面對的,遠遠比她更多。
可他回到家,卻未曾對她抱怨一句。
霍擎天還在開會,她在他辦公室隨手亂翻東西打發時間,結果發現一個保險櫃,她輸了他的生日,不對,輸了她的生日,也不對……
後來想想,她輸入了他們在w市五十平方米小家的門牌號。
保險櫃開了。
一本很薄的筆記本,應該很久未碰,上面有薄灰。
幾樣禮物,不知拿來幹什麼的。
傅染翻開筆記本,入目,手指微僵,而後一頁一頁緩緩翻過去。
眼淚隨着翻頁的動作,滴落,暈染那剛勁有力的字跡。
——屬於霍擎天的筆跡。
“今天去牛津看你了,你的樣子很不好。你一向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卻穿得那麼邋遢,你瘦得那麼厲害,我卻連擁抱你都擡不起手。”
“我曾經答應過你,每年生日陪你過,卻沒有做到。我曾經答應過你,給你一個家,也沒有做到,諾言那麼虛僞,我再不敢許諾。”
……
“很多話想對你說,卻不知如何開口。終歸一句,是我對不起你。”
“傅染,五年的分離,換我們接下來五十年一起攜手走過。”
傅染捂住嘴,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