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牧秋髮現心妮常常爲了奕可的事來問自己,一開始他以爲心妮是關心,後來心妮的問題絕大多數是圍繞着周和澤與奕可之間的事,不由得心生懷疑了,而且心妮自稱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一家餐廳裡做事,她早出晚歸,有時比做歌手的他還要忙。而他爲了多出些時間陪伴心妮,已經將事業的重點專注到了創作與幕後上,連電影或者活動也婉拒不拍了。
經紀人勸他要多參加活動,以免歌迷將他遺忘了,他也不以爲然。要在娛樂圈裡生存,作爲藝人最重要的是提高曝光率。而齊牧秋向來低調,緋聞又少,也不炒作自己,好不容易憑藉着幾首歌躥紅了一把之後,聲氣又悄悄地下去了,但是他依然不疾不徐,該做什麼還是什麼,不僅不急,還推了許多工作。
這一切他都是爲了心妮。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業餘時間總是放在組建樂隊上,交了女朋友也沒有時間去陪她,後來這成了他一生中的痛,現在他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心愛的人,儘可能地抽時間陪她。可是心妮卻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她不需要他陪,反倒是常常趕他去房間創作,而她自己卻一天到晚在外面奔波,除了工作,哪怕休息的時候她也很少在家。如果問起她,她就說自己業餘報了培訓班,想多學點東西。
齊牧秋近來爲了奕可的事,對於她不在家的關注度稍微減弱了。這一天,他收到一份快遞,那裡面有一疊照片,正是從周和澤家裡拍的那些房間的照片。一張一張拿起來端詳,想從中窺探出什麼。
“你在看什麼?”心妮端了一杯牛奶走進來。有心妮在身邊,有一項好處就是她不再允許他毫無節制地喝酒了,而代替酒的正是牛奶。
“早上喝過了。”齊牧秋對於酒以外的飲品都不感興趣。此刻他看到心妮手上那杯乳白色的液體,喉嚨裡涌上一種隱隱作嘔的感覺。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心妮理直氣壯地說道,將牛奶擱在他的桌子上,隨手拿起其中一張照片,看了看說道,“這是什麼?房間的照片?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這是周和澤的家裡的照片。”齊牧秋輕輕地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說道,“奕可到現在整整已經失蹤了三天,我想喬承馳應該報警了吧。”
心妮放下照片說道:“三天,已經超過七十二小時了。你有沒有找她的線索?”
“我哪會有。”他苦澀地笑了笑,“線索已經中斷了。”
“那麼你不找了嗎?”心妮撫摸着他蓬亂的頭髮,遲疑了一下說道。
“當然要找!我已經請了私家偵探去跟蹤他!”齊牧秋隔了一會兒說道。
心妮捧起他的臉,睜大驚訝的雙眸:“你……叫人跟蹤他!”
“對!”他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否則我怎麼找到奕可。”
“但是你這樣做有用嗎?”心妮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許於奕可根本就不在周和澤的家裡。”
“不可能!”他堅定地說道,“一定在周和澤的地下室。”
心妮在他的腿上側坐下,摟着他的脖子說道:“你真的這麼肯定嗎?”
他點了點頭:“除了周和澤,我實在想不到有第二個人想把奕可藏起來。”
“哦,對了,牧秋,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心妮頭枕在他的肩膀上,細聲細氣地說道,“過幾天我要回去。”
“你要回去?國外?”齊牧秋略帶幾分詫異地說道。
心妮咬了咬嘴脣,臉上浮起猶豫的表情:“是的,我媽打電話讓我回去。我想先回家跟他們說清楚我要在這裡工作,然後我再回來。”
“但是你這麼一走,要去幾天?”他突然露出很不捨得的表情。
“一個月吧!我爸媽都是明理識大體的人,他們不會反對我的決擇。”心妮的口吻是不容置疑的。
“一個月這麼久?”他不安地仰頭望了望她。“那你的工作怎麼辦?中間不會回來嗎?或者我飛過去找你?”
“牧秋!工作方面沒有什麼問題,我已經跟他們說好了。難道你還不放心我不回來嗎?”心妮扁了扁嘴巴說道,“我也很捨不得你啊。但是我在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忙完了這一切,我立刻飛回來陪你!”
見他還是露出老大不高興的模樣,心妮的額頭低着他的肩膀,小巧柔軟而又溫熱的身體貼在他的身上:“牧秋,我知道你最近爲了多陪我,許多工作活動都推了,其實你不必因爲跟我的交往而縮小自己原來的空間。我一點也不介意你忙碌。其實我的願望很簡單,只要你記得回來就可以了。”
他有點激動地將她摟了摟說道:“其實這幾年以來,我對於娛樂圈已經厭倦了,我不屬於舞臺,我不需要有很多人關注我,其實認識你之前我已經有過打算,想把我的事業重心開始放到幕後來,畢竟創作是我的興趣。”
“但是你的歌唱得這麼好,張張專輯都大賣!你這樣放棄豈不是很可惜?”她把玩着他胸前的扣子,喃喃地說道。
“我並沒有放棄啊。我還是可以出來唱歌,但是隻唱我自己寫的歌,而且即使做幕後,我也可以爲其他的歌手製作專輯。我不覺得幕前與幕後有什麼區別。做幕後我還覺得更穩健更妥當呢。”他仰着臉在她的頰上啄了一下。她嗤地笑了起來,躲避着他幾天沒刮鬍須的臉。
“那麼你是同意我走了?”心妮眨了眨眼睛,眼珠就像是天際的兩顆星光。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讓你離開我一個月那麼久,你會留下來嗎?”他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牧秋,我是爲了我們的將來着想,雖然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久,但是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我要找的愛情是相沫以濡的,是天長地久的。所以我要把手頭上的事情都處理好,跟我爸媽說清楚之後就會回來見你。”她胸有成竹地說道。
儘管心妮再三跟自己保證她一定會回來,可是縈繞在齊牧秋心頭的,卻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我相信你!”他的話語中顯然沒有什麼底氣,可是爲了心妮,爲了將來,他總要放手讓她飛。“你什麼時候走?”
“下週一。”心妮的嘴角微微地牽起。“我已經訂好了機票。”
不知怎麼的,他聽了心妮這句話卻覺得不大舒服。她這根本就不是來跟自己商量,而是把決定告訴給自己聽了而已。但是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她,總不能出爾反爾吧。於是他道:“那你早去早回,每天我都會打電話來查勤的。”
“好,好,即使你不來查,我也要查到你頭痛爲止。”心妮笑容滿面地說道。
喬承馳整整聯絡不上奕可已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即使他再有耐性也等不住了。他已經報了警,警察發現那天晚上喬家周圍的監控壞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人發現有問題。他等了幾天,還是一無所獲。終於按捺不住找到了齊牧秋。
齊牧秋向他透露了個人,那個人就是周和澤。
喬承馳訝異極了,他現在纔想起當初奕可的確跟他說起過這個人,但是他一直以來沒有放在心上,他以爲奕可只是說說而已。但是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周和澤帶走奕可的,更何況那天他見到的那個男人,也不能肯定就是周和澤本人。可是這是唯一的線索,只是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周和澤會帶走她。
“你當然想不到!”齊牧秋道,兩眼炯然發亮,“周和澤是芷卉的先生,芷卉跟奕可又是好朋友的關係。但是他以前喜歡的一個女人,叫卜怡晨,她的相貌跟奕可長得頗爲相似。你想想看,這其中的關係……”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但是同時又狐疑地盯着齊牧秋看,似乎不是很確定他的話。
“你不相信嗎?”齊牧秋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翻到其中一張照片遞給他看,“你看看這照片上的女子是誰?”
“奕可啊。”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喊出聲來。
“你再仔細看看。“齊牧秋不露聲色地說道。
他再一次認真地看了起來。印象中奕可似乎沒有留過短髮,而且仔細一看,眉眼間的神韻也不一樣。這不是奕可。他深深地被震驚了,世間居然沒有血緣關係也能長得如此相似的人。
“是不是很像?”齊牧秋有點酸楚地笑了起來,“不過我想,她暫時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但是以後就很難說了。”
“那我怎麼才能把她救出來?”他突然感覺到未來叵不可測。
“也許她正在周和澤的地下室,不過這是我猜想的。你要如何進去,還是個棘手的問題。周和澤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齊牧秋露出沉思的表情。
喬承馳大概連自己也沒有想到,他今天能夠如此心平氣和地跟齊牧秋坐在一起,商量如此設法救出奕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