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十萬……”於奕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於文宇羞愧地低下眼皮。
“爸,你怎麼欠了這麼多債呢。”她終於緩過神來,可是一股寒氣卻從她的後脊樑骨滲了進去。五十萬,對於她來說是一筆巨大的金額。即使她拿出全部的家當,也籌不夠這五十萬。
“奕可,爸知道你沒有能力……即使有,也沒有這個義務替我還債。這債的事你就別想這麼多了,爸不會讓你扛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於文宇搔了搔灰白的頭髮,囁嚅道。
“可是……”她的兩頰上泛出一層憂慮的紅暈,“可是如果你不還錢的話,那些放高利貸是沒有人性的……”
“我知道。可是大不了,我爛命一條嘛。”於文宇面露難色地說道,“反正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爸爸!”她不由得生氣地喊了出來,“有問題就要想辦法解決嘛。你……你跟她有沒有說過。”
於文宇當然知道女兒口中的她指的是誰,眼底掠過一絲惶恐的神色,連連擺手道:“不行,這種事怎麼能跟她說呢。你阿姨的脾氣……”他把後半截的話嚥了回去。
她知道他有苦難言。
“奕可,算了,你不要再擔心爸爸的事了。你好好地經營你的花店,爸走了,有機會再來看你。”於文宇將手上一直攥着的那頂皺巴巴的帽子重新扣到了頭上。
正在這個時候,喬承馳居然來了。他進來的時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於文宇。而於文宇也以同樣疑惑的眼神端詳着他。
“奕可,這位是……”
喬承馳看了看她。
她有點不知所措,隨即面色變得異常的冷漠,向於文宇說道:“客人而已。”
“客人?”於文宇兩眼閃爍了一下,他看到門口停着喬承馳高級的轎車,心想女兒什麼時候有這種豪氣的客人了。
“伯父嗎?”喬承馳來了興致。他與奕可交往以來,從未見過她的家人,只知道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
“我是奕可的爸爸,請問你是……”於文宇從他衣着打扮來判斷,這絕非是一般的客人。
“爸,你不是說要回去了嗎?”她可不想讓自己的父親跟喬承馳認識,急着說道。
“好,好,我走了,下次,下次再來看你。”於文宇還想跟喬承馳多攀談幾句。可是女兒卻又趕着讓他離開,生怕有什麼事讓他發現一樣。
目送着於文宇離開了花店,她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像是罩上了一層冰霜。
“你還來幹什麼?”
“我……”喬承馳第一次見到她的父親,本來還想多跟於文宇多聊幾句。“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去。”她聽了他的話,起先錯愕地睜大眼眸,繼而一口就回絕了。
“今天你一定要去!”喬承馳不由分說地牽起她的手,使她連掙也掙不開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她拗不過他,只得關了店門,他立即像捉小雞一樣,將她連推帶搡地塞進了車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