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教授。”
聽到聲音,郭記閎和喬伊沫都停了下來,回身向後看。
站在兩人面前不遠的女人,身着黑色修身連體西褲,約只及肩膀下一寸的栗色直髮一絲不苟的平紮在腦後。
她身上沒有多餘的配飾,簡潔到近乎寡淡,而她臉上同樣不施粉黛,臉部輪廓偏歐美,很有特點,但與美女絕沾不上邊。
且她不苟言笑,臉上每根線條都冷邦邦的繃着,乍一看,透着一股子惡相,讓人幾乎立刻就在心裡冒出,要離這人遠一些的避之唯恐不及的想法。
喬伊沫看着她,眼神裡沒有多餘的情緒,就是見到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的樣子。
但心下卻生出一縷疑思,因爲她有種自己好像見過她的感覺,仔細想,又沒有多餘的線索和記憶。
喬伊沫看着她,而她也同樣看着喬伊沫,只是眼底的情緒,不知是她本看人就這樣,還是隻針對喬伊沫,隱隱帶着抹厭惡和陰狠。
郭記閎不知是看出女人對喬伊沫的敵意,還是不經意,朝前走了兩步,微微將喬伊沫擋在了他身後,對那女人和善的笑笑,“龍管家怎麼過來了?有事麼?”
龍管家?
喬伊沫納悶。
龍吟靈走過來,輕瞄了眼站在郭記閎身後的喬伊沫,面上的表情不似她的名字般靈氣動人,反是刻板嚴肅,“收到消息,知道您今日要帶團隊過來,便來看看。之後,您和您的團隊有什麼需要儘管找我。”
“我會的。”郭記閎笑呵呵的,欣然接受了龍吟靈的好意。
龍吟靈動動眉毛,視線又在郭記閎身後流轉了片刻,別有意味的看看郭記閎,便轉身朝前走了。
郭記閎盯着龍吟靈的背,面上的笑隱了分。
望着龍吟靈走遠,郭記閎眼波微閃,轉過身。
喬伊沫臉上浮着淺淺的疑惑,郭記閎看到,也只當什麼都沒注意到,溫和笑道,“我們進去吧。”
喬伊沫抿了口嘴脣,收斂心神,揚起笑對郭記閎點頭,“好。”
……
臨近中午,慕卿窨方從辦公室出來,剛踏進辦公室門,一道黑影便飆到了他面前。
對此,慕卿窨只是輕眯了眯眼,抿脣默默看着人高馬大站在他面前的鬼影。
“老大,我送您過去。”
鬼影握着拳頭,堅定看着慕卿窨說。
慕卿窨當然明白鬼影要送他去哪兒,掀掀眼皮,從鬼影身前擦過,朝電梯走,“我不是說,讓你不必跟着我麼?”
鬼影緊步跟在慕卿窨身後,盯着慕卿窨的後腦勺說,“我是您的影子,您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我不跟您,不知道去哪兒。”
鬼影的話,讓慕卿窨往前的步子稍稍滯了秒,繼續。
走進電梯。
慕卿窨站在前,鬼影則如影子般站在慕卿窨後,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慕卿窨從電梯反光壁淡淡看着鬼影,語調低緩,“沒想過離開我,像正常人那般生活?”
鬼影臉龐繃緊,雙拳握住的一刻,慕卿窨看到他臂膀上拱起的肌肉在突突的顫動。
“老大,我從七歲就開始跟着您,從我到封園的那天起,便下定決心,除非死,否則絕不會離開!”鬼影聲線雄厚,帶着分低啞,沉沉道。
電梯在一樓打開。
鬼影快速跨站到電梯門中間,漆黑的雙瞳像一頭生怕被主人拋棄的猛獸,盡是不安和焦慮,盯着慕卿窨。
慕卿窨沒有第一時間走出電梯,視線輕緲看着鬼影好一會兒,方抿住下脣,未在說什麼,提步走了出去。
鬼影嘴角兩邊的肌肉細微繃顫了顫,咬緊牙,訓練有素,迅速跟上慕卿窨。
……
明月閣,楚鬱常年預留的包間。
慕卿窨踩着點到時,戰廷深聶相思徐長洋聞青城楚鬱以及翟司默都已在餐位上坐定。
慕卿窨一進包房,原本聊着什麼的衆人紛紛停下,都朝慕卿窨看了過來。
“慕叔。”
這時聶相思不過十四五歲,長髮分在兩邊綁成了兩條大辮子,小臉兩邊鬆鬆留了幾縷髮絲,望着慕卿窨的眼睛,澄亮非常,脆生生的叫他。
慕卿窨薄脣嚼起笑,柔和看着聶相思,“好些日子沒見了。”
“可不是。上次見還是過年呢。”聶相思皺着青澀稚氣的小臉,認真思考了翻,才說。
“小相思,這回你可是沾了你楚叔的光,要不是看在你楚叔就要被放逐到米國,你想見你慕叔,估計得等到今年過年。”翟司默伸手,搭在聶相思小肩膀上,故意拿話臊慕卿窨。
慕卿窨淺潤的笑,走過去坐到楚鬱和徐長洋中間的位置,擡眸清悠望翟司默,“我那裡又沒掛着禁止你們入內的牌子,想見我還不容易。”
“就是就是。”聶相思推開翟司默的手,衝翟司默吐吐舌頭說。
“誒,你這小妮子,站哪邊的!”翟司默作勢就要敲聶相思的頭。
“三叔~”
聶相思動都沒動,眨着眼睛盯着翟司默,一副有恃無恐的小樣兒。
翟司默,“……”嘴角抽了抽,慫慫的瞄了眼坐在聶相思旁邊的“護身符”,擡起的手登時轉了方向,摸自己精心打理過的短髮,“得,不敢惹不敢惹。”
聶相思看着翟司默,笑得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而坐在她身邊的“護身符”見此,冷酷合着的薄脣微不可見的揚了揚。
慕卿窨見勢,視線似是與徐長洋聞青城以及楚鬱交匯了一瞬。
楚鬱邪肆挑挑眉,懶洋洋丟給翟司默一個“你是不是蠢”的譏笑眼神,“我很好奇,還有比你更蠢的人類麼?”
翟司默眯眼,回以楚鬱一個“本寶寶現在不想說話”的憂鬱眼神。
楚鬱哼笑。
“點餐吧。”徐長洋適時開口,俊朗的面龐雖掛着清雅的笑,但眼角眉梢間仍泄露出了絲絲倦色。
聞青城看到,眼皮微垂,說,“別光顧着助人爲樂,也要顧念下自己的身體。”
幾人聽到聞青城的話,都將目光移向徐長洋。
徐長洋穩重的扯脣,一一看過幾人,道,“都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不過是近來每天少睡了幾個小時,還不至於讓你們這麼擔心我的身體。”
“徐叔,林姐姐家的事都處理好了吧?”
聶相思瞄了眼慕卿窨,小聲問徐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