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這些天一直住在酒店,得知忽止祁將忽可和景堯領了回來,方急火火的趕回了忽家。
不料剛到家,就見景堯“眼淚汪汪”的纏着二老一口一個捨不得的說着。
忽然驚訝,問了才知,忽止祁訂了翌日一早回美國的航班。
忽然心尖猛地緊了緊。
……
抱着忽可慰藉了自己這幾天的相思之苦和忐忑受傷,忽然上樓,去書房找忽止祁。
忽止祁正在接電話,英俊的面孔印着抹無法忽視的陰沉。
忽然見狀,暗自提了口氣。
忽止祁掛斷電話,看了眼忽然,走到書桌後坐下。
忽然看着他將手機扔到桌上,一隻手握成拳頭,橫在書桌上,眉目微微壓沉着,周身縈繞着竭力壓制卻壓制不住的凜冽和凝重。
忽然眨眨眼,“哥,怎麼了?”
忽止祁擡擡眼皮,嘴脣抿合着,目光肅靜看着忽然。
忽然朝書桌前走了幾步,小心觀察忽止祁的臉色,小聲說,“出什麼事了麼?”
忽止祁眯眼,語氣是他特有的醇厚,“沒有。明天就要啓程回美國,這幾天因爲可可和景堯,你沒怎麼休息,去休息吧。”
他將忽可和景堯接回來便如此,這種情況,忽然怎麼可能安心休息得了。
忽然滑動喉嚨,“是不是他……”
“小然,放下吧。你們不適合。”
忽止祁冷聲打斷忽然。
忽然臉驀地發白,瞳孔僵凝,看着忽止祁。
果然是,因爲他麼?
因爲不想她和他有所牽扯,所以再接回忽可和景堯之後,才這麼急的訂了去美國的機票?
“哥……”
忽然的聲音像是已經碎了般,突然之間顫啞得厲害。
忽止祁冷抿着脣,雙瞳掠過不忍,語調低緩了分,“小然,不是哥要棒打鴛鴦。你和他之間,你是被動的那個。本來感情之間誰主動誰被動並無所謂。問題是,哥在他身上,沒有看到一絲的在意你。”
“哥,他的成長環境和社會經歷特殊……我承認,我承認他性格是有些缺陷和不足。這次,這次他偷偷帶走可可和景堯,是他不對,可,可是這不也是他在乎可可的證明麼?”
忽然低着頭,雙手緊緊握着,語氣慌亂且急促,呼吸都是斷斷續續的,“哥,如果他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你看在我和可可的份兒上,別往心裡去行麼?以後,以後我讓他跟你道歉好不好,好不好……”
“他怎麼對我都無所謂!”
忽止祁蹙緊眉心,看着忽然的雙眼,怒其不爭、疼惜、不忍,低沉道。
“哥……”
忽然哽咽。
忽止祁眼睜睜看着豆大的眼淚一粒一粒不停的從忽然的雙眼滴落,砸在她腳下的棕色地板上。
她蒼白如雪的臉,瑟瑟發抖的肩,以及死死捏着的拳頭,無不讓忽止祁心痛。
忽止祁捏捏眉心,從椅子上站起,繞過書桌走到忽然面前,低眸盯着她看了幾秒,伸手將她輕擁進懷,嘆息道,“我的傻妹妹,你要是缺胳膊少腿,其醜無比倒也罷了。”
“哥,對不起。”
忽然抱着忽止祁,抽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人,別跟他一般見識了好麼?哥,別讓我跟他分開。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這麼喜歡,這麼想要跟他在一起。如果這輩子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寧可死掉。”
“你……”
“哇……”
斥責的話剛出口,懷裡的人卻突然哇的聲哭了起來。
忽止祁,“……”
“鐵石心腸的混蛋!無情無義的王八蛋!冷血殘忍的渣男,渣男,渣男!!!”
忽然哭着咆哮。
忽止祁,“……”這是罵他呢還是罵鬼影呢!?
“他不在意我……好,特別好,嗚唔……這輩子都別想讓女兒叫他一聲爸爸!”
“王八蛋!王八蛋!!”
忽止祁皺緊眉,低頭看着忽然。
對於忽然此刻複雜的心情,忽止祁不說全能感同身受,五六分總是有的。
忽然無疑是深愛着鬼影的,只是在這份深愛的同時,委屈、幽怨和憤慨也沉沉的堆積在她心裡。
一如他對喬伊沫。
年近四十,忽止祁越發的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
也更加明白對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自己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想要與什麼樣的女人共度餘生,甚至於,這個女人在自己的人生中佔據的重要比例是多少,忽止祁心下都是分明的。
因此,經過這麼多年,忽止祁愈發的能確認自己的心,確認自己想要什麼樣的伴侶。
心裡的聲音一天比一天清楚的告訴他,他想要的伴侶就是喬伊沫。
忽止祁自認爲對喬伊沫,身爲一個男人,無論是耐心、涵養以及風度,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給了她足夠的尊重和體貼,始終如一的等着她到他身邊。
忽止祁再紳士再有內涵,終究也不過是個凡人。
這麼多年了,他都心甘情願的等着她迴應他。
可喬伊沫呢?
她無視他的真心和虔誠等待,到現在,竟回到了傷她至深,身邊總是圍繞着各種危險和不確定因素的男人身邊……
忽止祁不能理解!
所以他心裡有怨,有不甘心,以及……怪罪!
忽然在他懷裡哭得快抽抽了。
忽止祁嘴角抿直,伸手輕撫忽然的長髮,幽暗的雙眼沉縮着。
也許血親間是真的有某種隱性潛在的延續和感應。
比如他和忽然,認定一個人,便不會中途放棄。
比如景堯和喬伊沫……無論分隔多遠,分別多久,再見,總有旁人無法比擬和超越的親密和依戀。
……
“哥,你,你說真的?”
發泄過後的忽然,瞠着一雙水泡眼不敢相信的盯着忽止祁,啞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