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聽到蘇夕顏諷刺的話,陳姨太頓時覺得自己面子,裡子全都沒有了。
“蘇夕顏,你在胡說什麼!嫣兒與五殿下清清白白,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這樣不堪!”陳姨太看着自己女兒刺得一痛的側顏,尖利地破口大罵道。
“陳姨太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只是說二妹妹與五殿下走得近而已,可沒有說二妹不清白。”蘇夕顏盯着陳姨太變化的臉色,淡淡一笑。
這番解釋,讓陳姨太再也挑不出錯處,只能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蘇夕顏。
蘇夕顏含笑與陳姨太對視,清澈的眸中藏着戲謔嘲諷的光芒。
還是老太太從中做了調解:“顏兒身上的疫病雖治好了,但還是要多加休息才行。今天的事情就先到這裡。讓顏兒回後院休息吧!”
看着老太太慈愛的目光,也明白老太太想要家和萬事興,不想折騰出太多的事情,就軟聲應下道:“陳姨太和妹妹也是爲了蘇家,纔會質疑我的清白。我也不與妹妹跟姨太計較了,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陳姨太面色一冷,閉緊嘴巴不肯吭聲。她們說這麼多,就是想將蘇夕顏趕出蘇家。居然還是沒能成功。
老太太見着陳姨太臉上陰暗的神色,心裡一陣煩悶,她再受自己兒子寵愛也只是姨太罷了。有什麼資格朝嫡出的小姐擺臉色。
蘇夕顏也懶得去看陳姨太的反應,說完之後,就起了身子:“女兒有些累了,身子尚是虛弱,就先回自己的住處歇息了。”
蘇雨嫣與陳姨太處處要跟自己作對,可惜她已經活了兩世,遇見過比她們更歹毒無恥的人。豈會再栽在她們手裡。
這對母女這般不知進退,見好就收,又遇上了自己。這輩子絕不可能有好結果。
蘇夕顏離開之後,花廳中的熱鬧也就散了。
蘇雨嫣朝着自己的孃親責怪道:“孃親,你平日裡不是很有本事嗎?怎麼連一個蘇夕顏都對付不了!蘇家的嫡女只能有一個,她回來了,那我又算什麼?”
陳姨太也知道蘇夕顏不把她們放在眼裡,氣得胸前起伏不停,嘴裡罵出的話更是難聽,“她不過是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賤種,哪裡能跟嫣兒你相比。”
以前蘇夕顏確實比不上自己,可是現在她一隻手徹底成了殘廢。哪個世家門第會不計較,娶一個殘廢回去?
陳姨太望着自己女兒清美臉上的失落尖銳,柔聲安慰:“嫣兒你彆着急,你想得到的,也正是爲娘想要的。只要孃的肚子有動靜,或是雲容郡主死了,我就能成爲蘇家的正妻,而你就能名正言順地成爲嫡出小姐。”
就在蘇夕顏回自己的畫心堂後不久,一聲宮人高昂的通傳聲就在蘇家大門前響起:“聖旨到,請蘇家大小姐蘇夕顏出來接旨。”
皇宮中通傳的太監到了之後,蘇夕顏很快就從畫心堂中趕來,由徐媽媽陪伴着跪在了蘇家門前。
得知皇宮裡來人後,蘇富澤吩咐下人將二小姐蘇雨嫣也請了過來。但這聖旨上並沒有提到蘇雨嫣的名字。
所有人在蘇家門前等了好一會,蘇雨嫣才蓮步款款的姍姍而來。
宮人早就不耐煩了,看了一眼蘇雨嫣精心打扮過的花容,冷笑了一聲:“咱家也是開了眼,蘇家庶出的小姐,倒比蘇家嫡出小姐更難傳喚。這聖旨上只寫了蘇家大小姐一人的名字,依咱家看,二小姐磨磨蹭蹭不想來也可以不來。有些光,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借的。”
方纔,蘇雨嫣纔得到下人的稟報,滿心歡喜地趕過來,以爲自己得了皇恩眷顧。聽到宮人這樣說,才露出驚訝之色,這聖旨原來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
她急巴巴趕來,竟是來聆聽蘇夕顏的好事。
蘇雨嫣一張清美的花容漲得通紅,眼底露出厲色。
蘇富澤擔心宮人怪罪刁難。趕緊塞了荷包到傳令宮人的手裡,“大人不要責怪,小女之前受了傷,纔會來得晚些。”
宮人摸了摸荷包中的分量,這才作罷:“蘇大人出手也真是慷慨,也罷。咱家也就不追究了。”
他一個太監,在宮裡都算不得是官。但在蘇富澤這些無品無級的商賈面前,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宮人展開了手中明黃色繡着金龍的聖旨,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蘇家長女,蘇夕顏,蕙質蘭心。恭肅典雅,柔順芳靜。令蘇夕顏入宮甄選太子側妃良娣。”
太子側妃只屈居於正妃之下,是皇城貴女都想競選的位置。東宮之中妃嬪並不少,但很少有女子能爲太子殿下誕下龍裔。
其中的原因,只有蘇夕顏最清楚。
匆匆趕來的陳姨太聽到宮人宣旨後,先是一喜,沒聽見自己女兒的名字,又露出驚愕之色:“甄選太子良娣?怎麼會沒有我女兒的名字?我的女兒與蘇夕顏只小了一歲,也該一同入宮纔是……”
蘇富澤臉上露出急惶之色,自己將陳姨太寵壞了,在宮人面前她也該大聲喧譁。
宮人誦讀完聖旨後,尋常人家都是滿臉喜色地跪下謝恩。然後打賞他些銀錢。只有蘇家這樣不識趣,一個登不上臺面的姨娘也敢問東問西。
難怪蘇家富甲一方,卻一直謀不到官位。家中後院都治理不好,哪還有本事替皇上效力治理天下。
宮人冷冷地牽起嘴皮子,朝陳姨太問道:“你是在質疑皇上下的聖旨?”
陳姨太慌張跪下,硬是勾起脣邊討好的媚笑道:“妾身哪有這膽子敢質疑皇上的旨意,只是斗膽提醒公公一句。蘇家有兩個女兒,妾身擔心皇上不知道。”
這句話落到宮人耳中,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他嗤笑了一聲:“天下能有皇上不知道的事情?再者說,兩位小姐都進宮過,皇上豈能沒見過她們!皇上只讓蘇家長女去甄選良娣,這其中的意思,你們還不明白?”
宮人冷眼看了蘇雨嫣的手指一眼:“咱家看二小姐手指受過的拶刑還未痊癒,也沒資格去甄選良娣。”
跪着聽旨的蘇夕顏眼波中掠過一絲笑意,這宮人說話真是心直口快,半點不給陳姨太和蘇雨嫣面子。
陳姨太面色一訕,雙頰因爲太過緊繃,而亂顫個不停。在宮人冷嗤的目光下,根本下不了臺。
最後還是蘇富澤上前賠了不是:“公公你不要見怪,內人她沒見過世面,不懂說話。”
那宮人冷笑起來:“確實不懂說話,幸好衝撞的是咱家這個閹人,要換成其他主子,早該打腫嘴巴了!”
念及蘇家大小姐有可能入住東宮,傳旨的宮人給了蘇家幾分薄面,“咱家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過幾日蘇家大小姐就去東宮參加甄選宴會吧!”
站在蘇夕顏身邊的徐媽媽得了她一個眼神,心領神會地上前,給了傳旨的宮人一塊金錠子。
掂量着手中成色極佳的金錠子。宮人滿臉笑意,朝着蘇夕顏看了一眼:“還是蘇家大小姐懂得爲人處世,可比那些不知尊卑,沒有教養的賤妾好多了。”
徐媽媽只是一笑。
臨走之前,宮人又看了陳姨太一眼,對蘇富澤道:“家裡能出個良娣不容易。千萬別讓登不上臺面的賤妾給教壞了。日後大小姐要待得地方是皇宮,可不是你們蘇家這不分尊卑的後院。”
等宮人走遠之後,陳姨太才發作起來。她捏着手中的繡帕,淚眼朦朧哭訴:“妾身哪裡說錯話了?不過是替嫣兒問了一句,他不過是個閹人,竟如此羞辱妾身!”
蘇夕顏起身,撣了撣裙裾上的灰燼,朝羞憤不已的陳姨太道:“傳旨的公公常伴聖駕,還能說錯話?姨太也別生氣,這位公公也沒說別的,只說了姨娘身份低賤,沒有教養,以下犯上而已。”
真是近朱者赤,跟毒舌的人待久了之後,她也學會一開口就氣死人。
陳姨太美目獰恨,絞着蘇夕顏的背影:“你……”
蘇富澤也在一旁幫襯道:“顏兒,你還沒有入住東宮呢!不能這樣目中無人,對姨太不敬。還不快向姨太道歉。”
蘇夕顏轉過身。淡淡地看了自己的父親還有那對母女一眼,輕婉一笑:“我不道歉,又能如何?甄選良娣在即,父親想怎麼罰我?再狠狠地將我毒打一頓嗎?”
蘇富澤動了動嘴巴,沒有做聲。
蘇家只有她一人有資格甄選良娣,眼下只能委屈陳姨太。嚥下這口氣。
……
蘇夕顏回到自己的畫心堂後,陳姨太也將自己的寶貝女兒送回了院子。
院子中,陳姨太滿腹怨氣,狠狠地摔了幾個杯子茶具。
蘇雨嫣反而平靜了下來,望着自己戴着手套的左手,雖然裡面有木棒支撐着看不出她的斷掌。但還是改變不了她變成殘廢的事實。
“孃親,發這麼大的火有用嗎?只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現在你後院掌家的權利都沒有了,要想再從雲容郡主那拿東西,可不容易!”
蘇雨嫣望着自己的左手,潔白的手套上還縫着珠子。這樣精緻的手套下,卻是一雙畸形的手。
陳姨太氣得眼前都一陣陣發黑,恨不能將面前所有礙眼的東西都毀掉:“嫣兒,你不難受氣恨嗎?都怪老天爺不公平,他毀了你,卻成就了蘇夕顏!”
蘇雨嫣從自己的斷手上移開目光,冷聲道:“難受氣恨又有什麼用?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也真佩服蘇夕顏,竟能一次又一次地脫身,哪怕染了瘟疫都能平安回來。要是沒有人幫她,誰會相信?”
“你是說有人在暗中幫着蘇夕顏。”陳姨太問了一句。
蘇雨嫣美眸冰冷如霜地望着自己的孃親,“蘇夕顏變了這麼多,你沒有感覺到嗎?以前她愚蠢無用,根本沒有任何城府心機。現在呢?”
她的嫣兒說得有道理,以前被她們隨意玩弄在掌心中的蘇夕顏。確實變得大不一樣了!甚至逼得她們刮目相看。
“如果她與外人勾結,我們應該做點什麼?”陳姨太猶豫問道,府外的人又豈是她們能輕易對付的?
蘇雨嫣走到窗邊,讓春風吹起她垂腰的長髮,露出冷厲之色:“不管怎樣,我們都要盯緊蘇夕顏,看是誰在暗中教導她,幫助她。絕不能讓她入住東宮,成爲太子良娣!如果她飛上了枝頭,我們又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處境!所以一定要阻撓她。”
她就算嫁給青鸞王爺,也只是側妃罷了,更有可能連側妃都當不上。而蘇夕顏卻能成爲太子妃,甚至有可能成爲日後的母儀天下的人!
憑什麼,命運要這樣苛待她!
從一出生起,她就得到更多的寵愛,孃親更是讓她學習琴棋書畫,對她給予了厚望。希望她一鳴驚人,能夠名動整個皇城。
可她敗就敗在了出身上。一個庶女註定沒有太大的作爲。所以她纔不惜一切在青鸞王爺面前裝柔弱,扮無辜。緊緊抓住青鸞王爺對自己特別的感情。
可就算是這樣,青鸞王爺還是漸漸對她起了疑心,一直沒有訂下與她的婚事!
蘇雨嫣美眸陰翳,一隻稍微能動的手扣緊了窗櫺。
原以爲蘇夕顏也不會有太大的出息,沒想到。東宮中的妃嬪接二連三小產。皇后娘娘再次決定甄選良娣,讓蘇夕顏趕上了這個好機會!
不該的!蘇夕顏她什麼都比不上自己,爲何能接二連三地走好運?
現在,她成了殘廢,怎麼可能容許蘇夕顏成爲太子妃!如果蘇夕顏真的變成了鳳凰,她們母女兩個就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陳姨太望着自己站在窗邊的女兒。雪白的裙裾下身體纖弱,皓玉般的手腕瘦弱能見骨,只是短短的幾個月,她的嫣兒就從天上的仙女打落凡塵。
陳姨太禁不住抱着自己的女兒痛哭起來:“嫣兒,你是孃親唯一的指望,亦是孃親的心頭肉!蘇夕顏擁有的東西,爲娘一定也會讓你得到!”
蘇雨嫣同樣淚染香腮,不甘又有些無望地反問道:“我……還有機會嗎?我已經成了殘廢,怎麼可能再有機會翻身,讓太子殿下注意到我?”
陳姨太柔愛地望着自己懷中瘦弱伶仃的女兒,眼中閃過刀刃般的寒芒:“嫣兒,爲娘怎麼捨得見你如此痛苦!放心吧,爲娘一定會讓你風光無限,絕不容許蘇夕顏再騎到你的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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