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耶爾再次對着兩個魔族的背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貴婦緩緩轉過頭去,異常慈愛地看着他,彷彿在看一隻寵物貓。
“想吃甜點麼,小可愛?”貴婦說着,深處纖長的食指。豔紅的指甲將魔族的氣質襯托得異常邪魅,這是以一種暗流洶涌的驚豔,和裴尼爾給人的第一印象比起來令人覺得異常寒冷。
羅耶爾徑直伸長脖子,對着魔族釋放出冰棱一樣的魔法,兩個魔族站在原地神情自若,但冰棱還沒有冒出地面,就變成了煤灰一樣的腐黑色冰渣,最後散落在地上。
我看見中年男人突然腳上發力,向羅耶爾奔去,速度快得想一陣風,他的手上是銀光閃耀的利爪一樣的武器,還沒有來得及提醒羅耶爾,那個武器便已經刺進了他的脖子側面。而還處在自己魔法化爲灰燼的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的羅耶爾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魔族的利爪牢牢勾住了羅耶爾鱗片下面的肌膚,羅耶爾像是瞬間被抽取了靈魂一般神情呆滯。
我大聲地呼喊,想要讓他清醒過來,卻沒有任何用處。
“冥神達克穆勒斯之爪是需要吸食靈魂才能保持鋒利的,他正在封印龍族的靈魂。”奧蘭多對我說道。
我轉過頭厭惡地看了奧蘭多一眼,又開始呼喊羅耶爾,但是真的沒用。
淺淺地,龍化的羅耶爾消耗掉了保護自己的魔力,變回了人型,可是在冥神武器的強橫之下,魔力耗盡是遲早的事情,羅耶爾無論如何也守護不了他的靈魂,除非破壞掉達克穆勒斯之爪與他的聯繫。
就在這時,黑色的身影閃電一樣地撲向了魔族,裴尼爾的動作中蓄滿了深刻的憤怒,看到這裡,我突然想要笑出聲,以前裴尼爾和羅耶爾完全是處在敵對的立場上,現在裴尼爾卻奮不顧身地解救羅耶爾,難道我還是沒有認清真正的裴尼爾?
魔族在一邊制約羅耶爾的情況之下,顯然不是裴尼爾的對手,但是那個貴婦一樣的女人卻在這個時候衝進了戰鬥範圍。
她隔開了裴尼爾和她同伴的戰鬥,親自迎向了裴尼爾,她的手中沒有任何武器,纖細潔白,就像一雙羸弱的溫柔的手,但是,這雙手所觸及到的東西都會被腐蝕得面目全非,變爲灰黑的腐渣。
裴尼爾突然後退了一步,因爲他手臂上的衣物被腐蝕出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差點傷及皮膚。
看着魔族,裴尼爾皺眉,撕下了被毀壞的衣袖。
魔族還要繼續進攻,卻看見裴尼爾漸漸後退,隨後舉起了食指。
魔族有一點小小的驚訝,但是再也不敢上前。
“原來這個東西一直在。”魔族小心翼翼地看着裴尼爾的手。
“從不曾離開。”裴尼爾冷冷地說。
我看見裴尼爾食指上的鵝黃色寶石閃耀出刺眼的光亮。
魔族小小地後退了一步,顯然對龍之眼有着懼怕的情緒在裡面,裴尼爾一直注視着他們的舉動,沒有做出任何迴應,雙方都陷入令人緊張的僵局。
對峙進行了許久,魔族試探着向裴尼爾靠近,但是龍之眼釋放出的魔法卻能強橫地將他們打回到原來的地方,魔族開始騷動起來。
我緊盯着戰局,身旁的士兵們抵着奧蘭多身後的尼路,另一邊有人在爲風之精靈族長療傷,四周一片詭異的沉默。
“龍之眼會消耗龍皇僅剩的魔力,他在戰鬥中已經受傷,支持不住了。”奧蘭多突然對魔族喊道。
魔族這才反應過來,擡頭看裴尼爾,他的臉色異常蒼白,額間也凝聚起了晶瑩的汗珠,看來正如奧蘭多所說他的魔力快要殆盡了。
龍族的戰士基本被人族和精靈族的士兵以一個半圓的攻擊陣型堵在大殿西面的巨牆下,羅耶爾也受了傷,我在龍族的戰士中看到了華的身影。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華的身邊一個人族的士兵動了起來,他打頭陣一般地打破了沉默,開始向着龍族的戰士進攻,大殿又一次陷入混戰。
裴尼爾聽見動靜,眼角迅速瞥了一眼,確認己方現在的情況,可是他的對面,魔族的臉上卻路出了邪惡的笑容。
所有的動作在一瞬間完成,我全部看在眼裡,兩個魔族在裴尼爾分神的時候閃電一樣衝出,特別是那個有着巨爪的魔族,幾乎很難用肉眼看見他的動作。
察覺出來的裴尼爾已經來不及阻止了,只能後退防禦,不過這也是徒勞。
兩個魔族一前一後衝向裴尼爾,男的想要在裴尼爾沒有穩住身形的時候用巨爪制住他,而女的只要來到他的身邊,就可以使他變成腐朽的灰燼。
裴尼爾彷彿恍然大悟般地知道了自己即將面臨的處境,突然全身放鬆,放棄了掙扎,只是,最後他擡起了眼,那一眼卻是看向了我,讓我無所適從,也使我的腦海一片空白,他的眼神裡夾雜着複雜的情感,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包含了這麼多感情的眼神,彷彿他真正的靈魂直到現在才通過雙眼展現出來,直到他的最後一絲表情變成滿眼的驚訝。
裴尼爾驚訝的是我的行動,當他擡眼看我的時候沒我就已經在行動中了,那是一次緊急的條件反射,沒有任何預兆,唯一的解釋就是我突然預感到裴尼爾會死,而我,不想讓他死去,所以在魔族中年男人發起攻擊的時候,我便已經衝了上去,可惜,他們離裴尼爾更近,還是衝到了我的前面。
炎靈在我的手中渴望地嗚咽,我使盡全身力氣跨步上前,貼在了那個貴婦一般的魔族身後,她那雙手在察覺到我之後,帶着死亡的氣息遊移到了我的身上,可是我沒有給他機會,我提劍斜上挑,隨後快速奔向另一個魔族,而她的手竟和我只有幾釐米的距離。
就在拿着巨爪的魔族在裴尼爾面前伸出了爪的同時,炎靈的氣焰也趕到了,我揮劍下砍,在他身後半個人的距離外,炎靈的氣焰劈在了魔族的巨爪上。
我鬆了口氣,那隻巨爪的指尖被我攻擊到的時候離裴尼爾的距離也只有幾釐米。
我身後的女性魔族發出了不可置信的含糊不清的**,隨後在她的腰際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將他撕成了兩半的口子,傷口的邊沿冒着高溫的蒸汽,就像火山中岩漿一般,滲透她的每一寸幾乎,就在她消失掉的時候,我聽見了一絲痛苦淒厲並且強烈怨恨的吼聲。
與此同時,炎靈的氣焰與達克穆勒斯之爪對抗的地方出現了一道裂縫,裂縫裡釋放出了刺眼的白光,我轉過臉躲避,卻被一陣強大的衝擊波衝的飛了起來。
重重落地的感覺讓我胸口一甜,剛剛坐起身,一口腥濃的鮮血就從喉嚨裡咳了出來,衝擊波波及的力量震碎了天花板的石雕,碎石掉了我一身,我想,現在我一定狼狽不堪。
而魔族卻被炎靈的力量刺傷,已經沒有辦法戰鬥,於是也憑空消失掉了。
龍族的戰士看見勝負已定,立即來了鬥志,趁着敵人被震得愣住的時候,奮勇地殺了出來。
我想要起身,卻渾身乏軟,一定是傷的不輕,因爲剛纔落地的瞬間,我已經被震懵了,現在意識恢復過來後,我才感覺到全身的骨頭像是斷裂了一般的疼痛。
我閉上眼睛,四周一片嘈雜,到處都是喊殺聲,我卻開始恍惚了,最後我只感覺到有一雙手將我的身體擡了起來,隨即我便陷入了絕對的寂靜。
寒冷的氣息一直順着領口鑽進我的身體,我的神經在一瞬之間全然轉醒。
刺目的銀白差點讓我失明,環顧四周,冰天雪地。
我被一個堅實的胸膛橫攬在懷中,這種熟悉的氣息讓我安心,甚至我不想讓抱着我的人知道我醒來了。
“我已經通知了你的族人,當他們到來的時候,你就離開,越遠越好。”沉靜的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沒有任何情緒的波瀾,也沒有任何情感的修飾。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問。
就在這時,裴尼爾停了下來,我詫異地掙脫他的懷,站在地上,向他眼神所看的方向望去,遠處站着一隻小型的軍隊。
裴尼爾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大步朝着前方走去,羅耶爾在他的身後被突圍出來的侍衛攙扶着也朝着軍隊走去。
華站在軍隊的最前方,上前扶住了裴尼爾,那個和裴尼爾一直在一起的帶着斗篷的瘦小身影此刻也站在隊伍中央的陰影中,不知怎麼回事,我的心跳驟然加速了許多。
“站在這裡的,是龍族僅剩的侍衛和阿克萊斯家族最後的成員。”裴尼爾對着軍隊說道,又彷彿是在告訴我龍族現在的狀況,“幻獸界派出自己獨立的首領去參加人族在帝普艾斯舉辦的和平契約的簽訂,就表示他們不再服從龍族的統治。”
我驚訝地擡起頭,看着眼前這一支僅有100多人的小型隊伍,難道他們要在裴尼爾的領導下殺回去?
沒有等我的思緒再進行下去,裴尼爾又說道:“我們是龍神最純正的血裔,我們是幻獸界的至尊,現在,我們腳下俯跪的生命要在我們勢力最爲薄弱的時候建立他們的政權,所以我們一定要阻止,即使是戰死!”
隊伍中出現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有幾個阿克萊斯家族的成員已經開始義憤填膺了。
“現在,幻獸族在尋求人族的幫助,他們沒有過人的魔力,卻有驚人的數量,所以,爲了龍神的血脈,爲了阿克萊斯的血統,我們必須剷除他們。即使是付出嚴酷的代價,我們也要守住阿克萊斯的榮譽,至於幫助他們的種族,我們一併剷除。”裴尼爾像是一個威嚴的將軍在進行戰前鼓舞般,他一說完,軍隊的侍衛們都舉劍高喊起來,而阿克萊斯家族的成員們都舉起了手,食指的寶石間激射出暗藍色的光束,直指天際,形成恢弘的阿克萊斯家徽圖騰。
身後響起了沉悶的號角,耀目的天地之間一絲黑線漸漸向這裡推移了過來,那是由銀焰獸拉的放滿武器的戰車、坐滿人族戰士的撬車以及精靈族和魔族士兵組成的龐大軍隊,雖然各個種族集中在帝普艾斯的軍隊數量不多,但是總量也是龍族的幾十倍了。
龍族的戰士看到地方的軍隊壓上來,立刻血紅了雙眼,也漸漸向前方衝去,兩個隊伍之是平坦的冰原,不過即將被鮮血侵染。
“站住!”我最終還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令人恐懼的氣氛了,我扯住了裴尼爾。
裴尼爾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不要向前,待在隊伍的最後面。”
我固執地跑到裴尼爾的面前,手掌撐住了他的身體阻止他再往前走:“你這是去送死知道麼?立刻帶着你的手下撤回龍域,那裡還有一部分忠於龍族的幻獸族。”
裴尼爾終於低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淡淡的,對我來說卻是奢侈的微笑:“再見。”
這一句話輕得很快便被呼嘯的寒風牽扯了出去,我卻莫名感覺裴尼爾再也不會在我的世界裡出現了,如果現在不阻止他,那麼。。。
“住手。”我突然放手,身體撞進了他的懷裡,“不要再行進了。”
裴尼爾托起我的下巴,定定地看着我,有點走神,有點呆滯,許久,他湊近我的臉又快速移開,繞過我的身體向前走去。
我想要追上去,卻發現,雙腳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晶,那是裴尼爾的魔法,不能釋放靈力的我根本不能掙脫,即使我喊道聲音嘶啞,裴尼爾也沒有再回一次頭,只是慢慢消失在冰原之中。
遠處大規模的魔法光束伴隨着劇烈的轟響在冰原上發散開來,我無力地望着那看不清晰的場景,內心就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巨錘撞擊,耳暈目眩。
就在這時,一雙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轉頭,雷奧眼神沉重地盯着我。
火之精靈族的戰士全都集合在了我的身邊,單膝跪地向我行禮,伊恩的魔法解開了冰晶的束縛,我虛軟的跌坐了下來。
“王,請和我們一起會赤城。”雷奧說。
“是該回去了。”我望着遠方,神色悽慘。
我要的答案裴尼爾已經給我了,我確實該回到赤城和雷奧他們商議怎樣讓火之精靈在戰亂的暗涌下生存了。
我不會再和任何一個種族聯盟,我也不會再被任何一個種族牽絆,可是,我的靈魂彷彿也在這個時候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帶走了,我發現真正的我存在於我的靈魂,而我的靈魂現在正在遠方那片宏大的肅殺的戰場裡。
可是,龍族在戰爭中覆滅後,火之精靈該如何面對接下來會降臨的浩劫,精靈族靠着對付龍族的事蹟取得人族的信任和友誼之後,絕對會以除掉火之精靈族爲首任,作爲盟國,人族也不會阻止,而那個神秘的魔族,我根本猜不透他們的目的,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絕對不會幫助我們。
突然想到了什麼,我站起來說道:“火之精靈族所有戰士即刻返回赤城,雷奧和伊恩聽我的指示,和我一起回到人族王宮。”
“爲什麼?”雷奧有點着急,所以沒有顧得上王和臣的身份質問。
“因爲,我們要接應尼路。”我喜歡雷奧把我當成弟弟的感覺,心中暗暗高興,自從我登上了火之精靈的王座,他就再也沒有以兄長的身份和我說過話了。
“尼路?”雷奧往四周看了看,突然反應過來,尼路確實不在。
“你知道他在哪兒?”伊恩也好奇地盯着我。
“戰士返回。”我大聲命令,然後轉向雷奧和伊恩,“跟我來。”
我們很快繞過戰場潛向人族的王宮,尼路沒有和裴尼爾的龍族軍隊一起撤出來,那麼他肯定是自己去尋找海皇的權杖了,我們必須到地牢去接應他,但是火之精靈的戰士若是全部去的話,目標很明顯,所以身手強健的雷奧和靈力強勁的伊恩是最好的幫手。
我知道海皇的權杖具有強大的法力,得到他的人在運用的得當的情況下可以發揮出強大的力量,所以,我絕對不能讓人族或者是精靈族得到,而此刻對我來說,比起拿權杖作爲抵抗可能到來的侵略的籌碼,更重要的是拿他作爲換裴尼爾安全的條件。
冰原上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和喊殺聲衝擊着我的思維,我強忍着進行着我自己的任務,尼路的安全我也比較擔心,畢竟他控制在手中的是人族的大魔法師,奧蘭多的聰明和智慧是很嚇人的,稍不注意,就會被他控制住。
我簡單地把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及其原因說了一遍,隨後,我們潛進了王宮大殿的地牢裡。
踏進地牢,一股濃重的腥味撲鼻而來,我不由緊皺眉頭。
牢門打開,鐵鏈歪斜着垂在鐵桿焊接的牢籠上顯示着這裡不久前發生過一場巨大的洗劫,地上零散地躺着幾具冰冷殘破的屍體,有人族,有精靈,甚至有幻獸族,屍體身上的傷口不僅有切割造成的損害,還有魔法造成的燒灼。
危險的分子並沒有因爲四周的寂靜有所消退,反而更顯得詭異陰森,地牢深處閃爍着幽然的光芒,我們對望一眼,然後向着光源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個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是尼路,他的手裡依舊控制着奧蘭多,他側着身死死地望着牢籠中一個蜷縮成一團的顫抖的身影,那是海族的妖巫達拉,她果然被關在這裡,被限制了法術的她此刻的皮膚又開始龜裂,老化,模樣乾癟,但是和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比起來稍微好一點。
“尼路。”雷奧從我的身邊經過,奔向尼路,“這是怎麼回事?”
尼路聽到了雷奧的聲音後卻一反常態地轉過了身對着他大喊:“不要過來。”
雷奧嚇了一跳,腳下卻沒有停,我和伊恩也跟在他身後。
“這裡有結界!”尼路幾乎是怒罵着在阻止我們了,可是爲時已晚。
這時,奧蘭多淺淺地笑了起來。
我看見雷奧,伊恩和我的腳下都出現了銀白色的光絲,絲線錯綜複雜,就像是設在博物館或者是機密檔案室的紅外線警報器一樣,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光色的具體位置和路數,它們就快速消失了,這讓我們不知所措。
我看見雷奧皺着眉頭在回憶剛纔光絲出現的情景,但是情況不太樂觀。
“千萬別動,彌亞。”奧蘭多溫和地對我說,“如果觸動了光絲,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解印的方法是什麼?”尼路咬着牙在奧蘭多的耳邊問。
“我告訴了你,你也解不開,不是麼,火之精靈的勇士。”奧蘭多對尼路說,這兩人在氣勢上誰也不願意輸。
“那麼,就看我們誰能夠堅持了。”尼路笑着將奧蘭多貼得更緊了些。
“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量的軍隊涌進這裡。”奧蘭多提醒地說道,“不過現在能夠救你們的只有彌亞,只要他肯留在這裡。”
我沒有理會奧蘭多,而是問尼路:“權杖到手了麼?”
尼路搖了搖頭,眼神移向牢籠裡面的達拉。
“現在耗下去不是辦法。”伊恩小聲和雷奧商量。
“你能夠破解麼?”雷奧問身爲術師的伊恩。
“人族的魔法,破解的話,風險太大。”伊恩不是很有把握的說。
就在這時,雷奧望向了奧蘭多:“破解方法是什麼?不說殺了你。”
奧蘭多還是溫和地笑着:“火之精靈族的戰士,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留下彌亞。”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麼?”尼路說,“你要的可是我們的王。”
“我們願意用海皇的權杖交換。”奧蘭多說。
“不行!”雷奧幾乎是脫口而出。
“我願意。”我卻和雷奧同時說了出來。
“彌亞,你在說什麼?”伊恩對我說。
“海皇的權杖歸火之精靈族,我留下。”我對奧蘭多說,“結界怎麼破?”
奧蘭多彷彿是做成了一筆生意,立即撥開了尼路的手臂,全然不顧忌尼路是個刺殺高手,應該是料到尼路不會下手,然後他雙手合十地念誦着咒語,沒有過多久,地面上的光絲又顯現出來,發出耀眼的光亮,接着由白轉紅,最後真正地消失。
“現在,請跟我進入牢籠。”奧蘭多上前,打開關着達拉的牢籠們,對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