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收拾的行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出的門,然後上的車,總之她的意識彷彿已經全然喪失了一樣。整個腦袋裡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尚方彥,你一定不要有事。
車開到半路的時候,尚方敘又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但到底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只是想起尚方彥去南非前跟他說的那些話,尚方敘就覺得事情一定不會是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小喬,我們還是不要坐尚家的專機了,我們現在定機票改乘正常的航班吧。”
楚喬側頭看着尚方敘,從他擰着的的眉目和透着疑惑光芒的眸子裡,楚喬開始冷靜下來思考問題。
尚家原本是由尚方彥的二叔在掌管,像尚家如此之大的商業帝國怎麼會有人在掌管了十幾年後會願意輕易的將手上的權力全部交給另外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侄子,而不是親兒子,況且,據尚方彥所說。南非的鑽礦之前一直是由他的二叔尚昊遠親自在打理。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害尚方彥,那麼她和尚方敘會不會也會有危險。
“好,我現在就定機票。”
白天黑夜,楚喬幾乎喪失了時間觀念,總之他們到達納米比亞的時候當地陽光正好,沒有片刻的休息,楚喬和尚方敘又立刻趕往納米比亞南部的斯別爾格貝特。那裡是整個南非鑽石礦牀最豐富而且品質也最好的地方,也是事故發生的地方。
一路上,爲了確保安全,除了白芸,楚喬和尚方敘沒有跟任何人聯繫,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的航班信息,直到傍晚時分他們快到斯別爾格貝特當地的醫院時,楚喬才撥通了尚裕的電話,告訴他,她和尚方敘馬上就要到了。
尚裕接到電話倒不吃驚,只是沒想到楚喬和尚方敘會如此小心謹慎,居然放棄了尚家的私人飛機,而且一路上都不向任何人透露他們的行蹤,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到了斯別爾格貝特。
這樣看來,不管是楚喬還是小小的尚方敘。他們都不是可以被人隨便應付的角色。
掛了電話,尚裕去了醫院的大門口接楚喬和尚方敘。
很快,尚裕就看到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車停下,從車上下來的正是楚喬和尚方敘,他們風塵僕僕,眼神裡滿是憂慮,卻沒有太多濃烈的悲傷表現在臉上,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的身邊並沒有任何一個保鏢或者隨從人員。
尚裕愈發覺得,楚喬和尚方敘,不簡單。
“大嫂,小敘。”
楚喬和尚方敘同時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正是尚裕大步朝他們走來。
“阿裕。”
“二叔。”
尚裕溫潤一笑,“你們怎麼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們?”
楚喬禮貌地扯了扯嘴角,笑容卻很是蒼白無力,“阿裕,帶我們去見你大哥吧。”
一路上,楚喬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也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不管第一眼看到尚方彥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畫面,她都會接受。
尚裕看明白了楚喬眼裡的那份情意濃濃的沉重。撫了撫尚方敘頭頂柔軟的髮絲點頭道,“好,你們跟我來。”
搭乘電梯來到住院部的頂樓,出了電梯之後,尚裕指了指自己的右手邊,說道,“大哥的病房在走廊盡頭的那一間,你們自己過去吧。”
楚喬點頭,不發一言,只是牽着尚方敘朝走廊盡頭走去。
原本是那麼的迫不及待,心如離弦之箭,可是越是靠近,楚喬卻越放緩了步伐。
即使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可是腳步每擡起落下間楚喬的心便往下沉一分,呼吸更是緊了一分,心跳也隨着漏了一拍。
她不敢想,也不去想,只是在心底默默下了無數次的決定,尚方彥不說讓她離開,她便永遠也不會放棄。
他,是她生命的依靠,是她奔涌的血液,是她呼吸的空氣,是她思緒的源泉……放棄尚方彥,就等於放棄了她自己。
所以,她不會放棄尚方彥,也不會放棄自己,不管怎樣。
尚方敘仰頭看着楚喬,她此刻的表情暴露了她所有的心思,尚方敘知道,楚喬在害怕,所以纔會走的這麼慢。
鬆開楚喬的手,尚方敘撒腿就往走廊盡頭以最快的速度跑去。
他是男子漢,不管是怎樣的結果,他都應該先於楚喬去承擔。
楚喬看着尚方敘那快速奔跑的小小身影,淚水倏地就不受控制地溼了眼眶。
跟上尚方敘的腳步,楚喬也不再也有任何害怕和恐懼,尚方敘能做到的勇敢,她也應該做到。
“爹地......”
一聲飽含着太多感情的帶着哽咽的呼喊聲在走廊的盡頭響起,然後尚方敘小小的身影便撲進了病房裡,消失在了楚喬的視線裡。
楚喬只覺得自己渾身一顫,不敢做絲毫停留地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一步,兩步,三步......當她到達那個病房門口側頭看到那一大一小兩個在夕陽金色的餘暉下抱在一起的身影時,眼淚便如決堤的洪水,傾泄而出,同時,最燦爛最明媚的笑容更是抑制不住地在她的臉上盛放。
此時的尚方彥就如金色光芒下悠然而立的神祇般,身形如玉,挺拔而立,夕陽的餘暉撒在他墨色的短髮上,暈開淡淡耀眼的光圈。
揹着陽光,尚方彥的容顏清俊而雋永,泛着無數柔和的光澤,那向來深邃的墨眸裡此時更是如碧海藍天般,浩瀚的彷彿承載着整個宇宙,清亮的眸光如鑽,灼灼發亮,卻每一束亮光都投向了立在門口的楚喬身上。
太好了......太好了......尚方彥沒事,尚方彥沒事,雖然他的側臉和手臂上都有刮傷的痕跡,但這些都太輕微,以至於讓此刻的楚喬將那些小小的傷痕都忽略。
尚方彥抱着尚方敘,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就那樣靜靜地看着門口的楚喬,四目交接,溫柔似水,繾綣如絲,不寵不驚,他的臉上揚着的是最最欣慰和開懷的淺淺笑容,但楚喬那風雨中笑魘如花般的美麗卻深深地震撼了他的心絃。
很好,楚喬和尚方敘做的很好,即使沒有他,他們也能夠去分析潛在的危險,懂得去保護自己了,這是尚方敘的成長,也是楚喬的成長。
他尚方彥的妻子和兒子,就應該這樣。
撲在尚方彥懷裡的尚方敘回頭看了看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的楚喬,然後又擡頭看了看尚方彥,在確認尚方彥真的沒有什麼大礙之後便扒到尚方彥的耳邊,悄悄道,“爹地,你知道嘛,我發現小喬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尚方彥徹底開心的笑了,明朗清爽,也湊近尚方敘的耳邊輕聲道,“嗯,我知道了,謝謝你,兒子。”
尚方敘一笑,主動從尚方彥的懷裡跳了下來然後走向門口,在經過楚喬身邊的時候又給楚喬使了一個“加油”眼色,而且,有點意味深長。
楚喬模糊的淚眼看着尚方敘,拼命地點點頭。
看着尚方敘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可是楚喬卻仍舊杵在門口不動,尚方彥無奈搖頭輕笑,對着楚喬招了招手
,閒適慵懶到彷彿召喚小貓小狗般的道,“過來。”
楚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拔腿就朝尚方彥飛奔了過去。
尚方彥張開雙臂,將撲向自己的楚喬緊緊地擁進了懷裡,雙臂收緊再收緊,只想將楚喬揉進自己的血肉身軀裡,或者永遠捧在掌心裡,再不讓她爲他而擔一分驚,受一分怕。
“尚方彥......”楚喬擡頭望着尚方彥,眼裡的癡戀滿滿地溢了出來,“你真的沒事嗎?”共溝夾技。
“嗯~”來不及多說什麼,低頭,尚方彥就精準地攝住了楚喬緋色的雙脣,深入間模模糊糊地回答道,“你來了,我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