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責任小劇場③
辛西婭偶爾也會呆在自己在霍格莫德開的咖啡書吧內, 其中最喜歡在十一月份的週末去，因爲那是屬於霍格沃茨學生們的週末。
看着店裡來往的年輕學生，穿着幾百年不變的黑色巫師長袍, 辛西婭的心情也顯得高興許多, 和這些孩子們在一起, 彷彿自己還未蛻變, 還能感受到那份青春的氣息。
“您還記得我麼？”很多時候, 他只是一個人坐在最角落的桌上靜靜捧着咖啡，看着人來人往的人們，第一次, 有人主動上來打招呼。一見面還是這樣的問話。
辛西婭努力的看着眼前這個小男孩，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男孩顯得很失望, 提醒辛西婭到。“幾年前, 我們曾經在倫敦遇見過, 您還告訴我，只要我好好學習就能夠在十一歲的時候接到霍格沃茨的通知書。”
幾年前, 倫敦，幾個關鍵詞跳入辛西婭的腦海，“你，就是那個小孩子！”
“我已經不小了，經年已經三年級了。”男孩見辛西婭想起了自己露出了笑容, 卻有些不甘心被叫做是小孩子。“您也是霍格沃茨畢業的巫師麼？”
“嗯。”辛西婭邀請男孩坐下來, 沒想到當年一句戲言也成真, 那個包子臉的可愛小孩, 竟然真的成爲了一名小巫師。
“那你是什麼學院的？”男孩的好奇心在辛西婭的友善下大開。
“你猜猜看。”和小孩子說話就是輕鬆, 不需要像對待那些難纏的貴族那樣絞盡腦汁揣摩對方，辛西婭樂的輕鬆, 眼前的小孩子比起自己的兒子來說要可愛多了。自從爲人母之後，對於小孩，辛西婭也很是有耐心。
“一定是格蘭芬多！我就是格蘭芬多的學生。”
“真是聰明，不過，這麼容易猜到麼？”難道自己有一張格蘭芬多小獅子的臉？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倒也不是，只是我想我們那麼有緣分，說不定會是一個學院的……”
“好吧，無論怎麼樣，你猜對了，想喝些什麼，我請你。”
“摩卡，謝謝。”打開了話匣的男孩向辛西婭介紹着自己的學校生活，“斯內普教授真是帥呆了，他的黑魔法防禦課總是能讓我大開眼界，不過……”
“他很冷？很嚴肅？”
“果然他從過去就是那樣的吧，我們就堵他都不會笑。”
不會笑？辛西婭仔細回想了一下，斯內普教授的笑容確實千年難得一見，“所以，你喜歡他麼？”從男孩的口中，辛西婭聽到了對斯內普的崇拜，看來，這十幾年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變化，真希望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對立能夠不再如此激烈。
“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崇拜吧，要知道斯內普教授總是會給格蘭芬多扣分，誰讓斯萊特林要獲得學院杯最大的對手是我們呢。”莞爾一笑，還真是有些東西，怎麼都不會變呢。
“那，你怎麼看斯萊特林呢？”
“一羣鼻孔朝上的傢伙，但不得不說他們懂得挺多的，因爲他們來自於魔法家庭的緣故，在剛進學校的時候，同年級的斯萊特林總是比我們知道的要多些，不過，第二年之後就會好很多，格蘭芬多絕對不會輸給那些傢伙！”這樣的話，已經足夠，至少不再是站在誓不兩立的位置。
辛西婭一笑，“看來你很喜歡霍格沃茨的生活。”
男孩用力點了點頭，“您呢？難道不喜歡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麼？”
“怎麼會，要知道我現在不知道多想像你一樣回到霍格沃茨的校園，去聽那些教授的課，我想即使是賓斯教授那個千年不變的內容，我都會很高興。”
“啊，果然是這樣吧，賓斯教授的課真是催眠……想不睡着都難……”
“說說你們今年的魁地奇比賽吧，應該開始了吧？”
“……”
……
兩個人相談甚歡，直到男孩的同學走了過來。“看來你們得回學校了。”辛西婭朝男孩說道。
他有些猶豫，“你……下個週末還回來麼？”
“也許，”不忍心男孩臉上的失落，辛西婭補充道。“不過我總會來這兒，這是我開的店。”
最終男孩在得到了辛西婭變相的許諾後和夥伴一起出了咖啡吧。
辛西婭望着她們身後那桌的人，那人朝她笑笑，坐了過來，“聽你和那孩子聊了一下午，你還是像以前一樣。”
“哦，我倒是不知道，原來我和扎比尼先生過去這麼熟。”
霍格莫德真是一個好地方，竟然能夠這樣輕易的銷聲匿跡已久的佈雷斯•扎比尼，儘管辛西婭一點都不期待與這個人的相遇。
甚至可以用上厭惡二字。
這個曾經讓自己最好的朋友傷心欲絕的男人，曾經用一句母親不允許打發了凱琳七年感情的男人，辛西婭的眼中只有憎惡與不屑，過去的她從來不曾因爲扎比尼的母親而輕視他，現在卻爲了他貪婪的慾望而感到可悲。
凱琳不想再提起和扎比尼有關的事情，回到了沒有魔法沒有扎比尼的地方。而她更沒有理由去關心這樣的人，加之扎比尼在學校時就沒有什麼朋友，畢業這許多年，竟然也沒聽到關於他的什麼消息。不過想來並不風光。
扎比尼聽到辛西婭冷淡的語氣倒也不在意，“真是抱歉，讓馬爾福夫人不悅，還真是我的罪過。”這樣的奴顏媚兮還真是讓辛西婭有些不適應。
歲月究竟可以讓一個人改變多少。過去的扎比尼雖不是高高在上，卻也總是維持着自己的尊嚴，即使斯萊特林的小蛇們看不起他的母親，也從未讓他低下頭過。
一個人，如果低下了自己曾經驕傲擡起的頭，那麼，他還剩下什麼？夢想？還是慾望貪念？
至少，在此刻的辛西婭眼中，是後者。
果不其然，扎比尼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聽說馬爾福先生最近買了一塊地，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
“不好意思，如果你要找德拉科，可以親自去找他，我並不過問他生意上的任何事情。”辛西婭拿起杯子，擋住自己的視線，真是讓人不悅，“更何況，你們畢竟同學七年，怎麼說也是找他比較好吧。”
自己和扎比尼還真算不上熟悉，雖然偶爾會做他和凱琳之間的電燈泡，但是更多的時候辛西婭並不參與他們二人的感情世界，因爲在她心目中，這是一件極其需要尊重的私人事情。
“那……凱琳現在還好麼？”
果真是再也不曾關心過麼，“很好，她已經結婚，還生了個女兒，現在很幸福。我相信她一定會感謝你當初的放手。”難得的尖銳，卻是爲自己最好的朋友所不值得。想要告訴眼前的男子，當初全是你的無知愚昧，沒有你這樣的人，凱琳纔會更幸福。
扎比尼對辛西婭的尖銳話語顯得很是平靜，“那請一定替我祝福她。”
“……”眼前的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哪怕只是你的名字。”不留情面的拒絕。
當初傷害凱琳如此之深，難道現在三言兩語就想抹去。
“辛西婭，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樣尖銳的人，”扎比尼反而笑了，“不過這樣才配的上馬爾福這個姓氏不是麼。”
“你，”不同價值觀念的人是無法溝通的，“對於我來說，無論是馬爾福還是布萊恩，這兩個姓氏都只有他們最本來的意思，一個是我父母賜予我的姓氏，一個是我的愛人給與我的，僅此而已。”
“扎比尼，不是人人都向往權利頂峰，我和你，追求的不一樣！”
“那是因爲你擁有這一切，所以你纔不屑，如果你像我一樣，有一個被人指指點點的母親，你還會說出這樣輕鬆的話麼？你知道我爲此揹負的東西麼？”被刺激到的扎比尼再也無法平靜，有些激動的反駁道，“你知道什麼？我爲了擺脫母親給我的那些恥辱，我那麼努力，拼命，可是，卻始終得不到別人的支持，最後，連最愛我的人都離我而去……”
“離你而去？扎比尼，你是不是搞錯了，說分手的是你！不然難道你認爲凱琳會嫌棄你什麼？一直以來，都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辛西婭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被太多世俗的目光已經壓的再也無法直立，他自卑卻總不顯露，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想要反抗，直到從霍格沃茨畢業，那些虛假的平和再也壓抑不住他，他徹底的崩潰，六親不認，傷害着那些最愛他的人……
可恨之人，總有讓人可憐之處。
還罵他麼？還斥責他麼？不了，都不需要了，因爲他已經給了自己最大的懲罰，將自己捆鎖在自卑貪婪的深處。
辛西婭起身離開，她已經沒有更多的話要去對這個男人說，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也需要自己去承擔。
晚上回到莊園後，辛西婭看着正在書房趴着的一大一小，會心一笑，德拉科正在處理公事，而斯科皮則趴在一旁特意爲他準備的兒童桌椅上完成他的塗鴉大作。
“怎麼了？”德拉科望着站在門口傻笑的辛西婭問道。
“我今天遇到了兩個人，所以有些感慨。”辛西婭全盤托出，“第一個是當初我在倫敦遇到的小男孩，他給了我那顆格林格拉斯家的小珠子，你還記得這件事麼？”
德拉科點點頭，“那個小男孩怎麼了？”
辛西婭將當初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德拉科，“那還真是巧，他也進了格蘭芬多，還正巧和你遇見了。”
“恩。”遇到這個小男孩，從他嘴裡聽到霍格沃茨那些正在朝着好的方面發展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高興，只是這第二個人可就是讓辛西婭如此感慨的原因了。
“你會感慨可不是因爲這個小孩吧，想來和你遇到的第二個人有關。”德拉科一語中的。
“的確，你最近見過扎比尼麼？”
“扎比尼？”德拉科有些驚訝，“佈雷斯•扎比尼，怎麼你竟然遇見他了，可沒把他打一頓吧。”他對自己的夫人可是很瞭解，因爲扎比尼傷害凱琳的事情，辛西婭耿耿於懷了很久，雖然她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可是同牀共枕的德拉科還是很清楚這一點。
辛西婭推了推眼前這個沒正經的傢伙，“我要是想揍他也不用等今天了。”
“那是怎麼了，他找你關於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他是刻意找我，還是碰巧，只是他似乎有事情想要求你。”辛西婭並不確定道，“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見過他。”
德拉科搖搖頭，“我沒見過他，不過關於他的消息倒還是知道一些，不過我怕提了你會不高興，所以並沒有和你說。”
“那現在你說出來。”
“因爲我覺得現在你會想知道，是不是，我美麗的夫人。”
辛西婭輕哼一聲，“說吧。”
“他幾年前曾經和一個純血統的女人結婚，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那段婚姻只持續了三個月，爲此扎比尼着實有一點時間成爲大家的笑資，後來他似乎去了德國發展，你如果問霍特說不定他會知道一些。如果他現在回英國的話，想來也混得不怎麼樣。”
果然如此麼，碌碌無爲的扎比尼，在拋棄了愛他的人之後，一無所有。
“如果當初他和凱琳在一起，說不定，今天也不至於如此頹廢。”
辛西婭感慨道，德拉科卻不以爲意，“他那樣的人，就算是經歷了這些教訓不也沒明白什麼纔是最重要的麼，你應該慶幸凱琳沒有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只是感慨，畢竟也算是認識，雖然我厭惡他，卻還是……”
不知道，扎比尼，會不會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明白少年時自己的無知，瞭解被自己錯過的幸福，這個世界最初並不平等，然而每個人卻都有自己選擇幸福的權利，追求幸福的方式，扎比尼以爲自己並不幸福，卻不知道被他放棄的纔是很多人一直想要的幸福。
他以爲他的母親是他的恥辱，可是，沒有他的母親，他又怎麼會在優渥的環境中長大，他從來不曾感受到物資上的貧乏，這些就是許多人羨慕的。
更何況，他還曾經擁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一個全心全意愛着他，包容着他一切缺點的女孩，他其實，什麼都擁有了，只是自己看不見。
他太渴望成功，卻忘了爲什麼要成功，但願他能懂會懂……又希望他不要懂，那樣懂得太過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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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幸福，一直都在我們的身邊。請不要錯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