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晨,是單調的白色縈繞着整個大地,這些白,似乎要把這種孤獨和清冷帶給古都裡早起的每一個人。
冬的白色總是那麼荒涼而悽美,也讓這個冬天充滿刺骨的寒冷,傷感,寧靜美。
早早醒來的陳可兒,輕輕地把被子蓋在還在熟睡的歐小萍身上,下牀走到窗邊,隔着玻璃窗,放眼望去,但見四周濃霧迷離,看不到街道的盡頭,霧,瀰漫着整個世界。
天地間彷彿像罩了一層薄紗巾似的,到處一片白濛濛,遠處的高樓,樹林在那些迷離的白霧中若隱若現,彷彿像傳說中的仙境似的。
她感到有點寒意,轉身走到沙發邊上,輕輕地穿上自己那件純白色被整齊地放在沙發上的冬裝,看看歐小萍還沒有醒過來的樣子,她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客廳裡是靜悄悄的,只有幾聲男子獨有的氣息和均勻的呼吸聲,在寬闊的沙發上,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人:張輝,在他不遠處還有曾認識的小李和另外不認識的一個男子。
原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是真的,真實的,他真的在這裡。
她輕輕地走了過去,把原本就蓋在張輝身上,卻不知什麼時候掉在地上的那件黑大衣從撿了起來,輕輕地蓋回在他的身上,無意間,看着地上還有一本遺落在地上的日記本,她慢慢彎腰拾了起來。
坐在張輝沙發上,看着張輝如天神般俊美的顏容,她不明白,像他這樣可獨霸一方的人物,也有寫日記的習慣。
在強烈的好奇心催使下,讓一向不愛探討別人隱私的她卻不由自主地翻開了那本日記本。
他的筆跡清秀有力,她忍不住看了,卻發現裡面記載着的竟然是他在S城各地的勢力與憐影堂潛伏在各地黑道的人物別稱。
她不由得嚇呆了,原來他的勢力是如此的強大,怪不得舉手投足間就可以讓一個有名的集團在一夜之間在S城銷聲匿跡,她翻日記的纖手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心不在焉地胡亂翻着,卻再也沒看進去一字。
忽然,一篇日記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那雙美麗如水的眸子不由得停在那篇日記上:
人生分爲兩半,前半生我沒有你陪伴,是因爲後半生要等你的到來麼?若是我說愛你,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曾無聊地寫過一些無聊的文字,以爲這樣就能讓你看見、讓自己溫暖一些,卻不知道,黑白太無情,迷離了我堅定的誓言,落筆的繁華,變成了我的黯然神傷,因爲浮誇的豔詞,給不了自己的一片天空,遺失的,還是沒有了?
曾清楚的記得,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你就是我這一生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你就是我心中的信仰,我很想對你說我愛你,但我怕你會轉身就走,留下不堪的我,是的,我能以什麼身份,什麼姿態,經過你的身旁,而不被你發現呢?
我厭倦了這些利慾紛爭的日子,但沒有人知道,在我冰冷的外表下有着怎樣一顆火熱的心,我不知道以後,該怎樣過?花依舊,月如故,而那些巴結的笑容,只是虛僞的。
你的純真,你的善良,是我手心寫滿了的名字,那小小的文字,蔓延了對你的思念,我不想去忘記,你曾經的溫暖,你無言的銷聲匿跡,是我長時間的追尋,也許,想你,是我戒不掉的溫柔。
我,就如一個你人生舞臺上的小丑,一直在上跳下躥,誇張的動作,重複的表演,是我的演繹開始還是結局?是我墮落思念的深淵麼?
你對他的愛,是如此的深刻,你對他的不捨,你在每個夜晚,尋覓着與他記憶的碎片,飄零遠處,讓我心痛不已。
你是那麼的憂傷,憂傷但又溫柔地走進我的世界,你雖然沒有說什麼,就離開了,開始,經過,後來,結局,終於,我這個小丑不想再表演了。
我想你,與你無關,只是我的思念在寂寞氾濫,你的那個他,只是一個美妙的夢,你卻爲了他獨舞闌珊,雖然你的舞很寂寞,很孤獨,可是,他卻愛上了鳳冠霞帔,然後,你爲了所謂的自由而離開,然後一個人帶着虛弱的身心默默地走。
路很長,誰會陪你走下去?我以爲,你總有一天會擺脫從前,踏進有我的繁華塵世,可是路是那麼艱辛,你卻對我視而不見。
錯在,在對的時候沒有遇見你,這一生追尋的你,明知道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緣,卻還是奮不顧身,明明傷痕累累,卻還是會笑着說:無所謂,如果,你不曾愛他,心就不會疼,如果,你沒所謂,又何必痛苦?
如果,我的愛,是成了你的無奈,那麼這就是我的悲哀,我一直在裝作無所謂,也曾告訴過自己,你也許不會屬於我,可是,當我一個人在角落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害怕沒有你的每一個黃昏。
原來,嘴上說的無所謂,臉上寫的不在乎,其實心裡很在意,此後,我的世界不許你離開,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守護你,小傻妞,我只在乎你…
剛開始陳可兒不知這篇日記是爲誰寫的,但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當看到最後幾個字時,一行行的清淚不由得從她那雙美麗眸子裡流了出來。
“小傻妞”不就是他一直對自己的稱呼嗎?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每次自己有什麼狀況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這不是巧合,也不是偶然,而是他早已佈下的安排。
她合上了那本日記本,放回他的身邊,輕輕地走到窗邊,外面的白霧還沒有散去,四周還是一片迷離。
就在陳可兒站在窗邊發呆的那瞬間,沙發上有一束冷峻如鷹卻又帶着無限溫柔溺愛的目光緊緊地落在她的身上。
原來張輝在陳可兒把那件掉在地上的黑大衣撿起蓋在他身上的時候早就醒了,只是他一直閉着眼睛不去打擾他,他就這樣靜靜地,偷偷地看着她,她的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就如她本人一樣。
看着她緩緩看着自己的日記本,慢慢地流下眼淚,他知道她看到了那篇自己昨晚寫的日記,但他不動聲色,更不想她知道他知道她看過自己的日記,如果換了是別人,他早就把那人廢了,但她相信她,無論裡面記錄着什麼,她也會一字不說的。
張輝看見陳可兒呆了一會兒,就要轉身了,他連忙閉上了眼睛。
只見她輕輕走進廚房,過了一會兒又走了出來。
原來陳可兒想進去給大家煮點什麼的,卻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或許這只是他臨時居住的地方,她只好笑了笑走了出來。
看看天色,已漸漸亮了,陳可兒想出去給大家買點早點,於是回到房間穿上靴子,把圍巾圍上,拿起在沙發上自己的揹包輕輕走出房間。
就在她打開大門的時候,一把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了:“你要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