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久久不回答她,阿雪勸着我,“小彤,就算你要給人渣定罪,也要有他出·軌的證據啊,都說耳聽爲虛,眼見才爲實呢!”
“是,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白人渣不一樣,我太瞭解他了,他是耐不住寂寞的,我現在不在乎他,我就是懊悔自己爲什麼始終就是放不下他。”我哽咽着抽泣,有些無可奈何的感覺。
我的心底不斷的告訴自己,爲了這種人渣生氣真是不值得,但我只要一遇到白凡,我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盡。
“小彤你別太沖動了,等我們回去以後,你在當面找他問問。”
回去,我拿什麼回去?
我這個狼狽的樣子,如果被溫欣看到了,她一定會嘲笑死我的。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笑我,但是她和白凡就是沒有資格。
我抹掉眼角的淚花,看着阿雪,淡淡的開口:“不,我改變主意了。”
阿雪有些懵,挑眉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回去,至少在我的腿沒好之前,我不會回去的。”我的語氣很堅定,實際上是我的內心堅定。
我要回去,但絕不是以這副尊容回去,既然我沒能華麗的出場,那麼我落幕的時候,絕對要驚豔四座。
我拉着阿雪的手,“阿雪你去幫我把季雲喊過來。”
阿雪雖然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站起身子剛要走,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又坐了下來,“小彤你還好吧?”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神裡盡顯擔憂的神色。
我猜想她一定是以爲我是想要支開她,然後做傻事。
這場景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周而復始的發生着,唯一不同的是,當事者的心態。
我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爲了愛情能夠自殺的夏彤了,當年的年輕氣盛我已經不配擁有了。
現在我的身上已經揹負了太多太多的包袱,我沒有了當年可以不顧一切的勇氣。
我不會再去自殺,那種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夏彤再也不會去做。
我淺淺的勾起脣瓣,“阿雪,同樣的地方我不會再跌倒第二次。”
阿雪聽到我的回答後,這才放下心來,“好,我現在就去,你先照顧好自己。”
“嗯,我會的。”身體是自己的,如果連我自己都不愛惜,又怎麼能要求別人去將珍惜我。
阿雪出去以後,我靠在牀頭不經思索以後的路。
以後不能在這樣頹廢下去了,我要堅強起來,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去做,媽媽交代我一定要讓害爸爸破產的罪魁禍首血債血償,我都還沒有做到。
我將目光落在地上的那部手機上,從今以後,我夏彤只爲復仇而活,只要能讓我報仇,無論是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哪怕那代價是要讓我付出自己的生命,結果只要我能手刃仇人,我也無怨無悔。
“咯吱。”一聲,我順着聲音的源頭看去,一雙錚亮的皮鞋落入我的眼簾。
“怎麼弄成這樣了?”季雲抱着一牀毛毯邊走向我,邊看着地上凌亂的物品問。
我沒有回答他,我想阿雪在去喊他的時候,就已經把事情大致的和他說了一遍,否則依照他的性子,不會這麼的淡定。
並且如果阿雪沒有把事情告訴他,他又怎麼會知道拿一牀毛毯過來。
走到我的牀邊後,他將手中的毛毯平鋪而開,蓋在了我的身上,“你忘了,醫生說過你的腿最需要保暖。”
做好這一切後,他坐在了我的身邊,用他寬大的手端起了我的兩隻手,上下左右,全方位無死角的翻動着。
“幸好沒受傷!”
我看了他一眼,不着痕跡的將手從他的手中抽離,放進了毛毯裡。
深吸了一口氣,我語氣十分冷淡的開口:“我要重新的站起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我在回國前,重新的站起來。”
對於我說的這些話,他一定也不驚訝,似乎都在他的意料範圍內。
“小彤你要知道,你現在的狀態相對於你才轉進這家醫院的時候,已經好太多了,所以我覺得你應該還是聽從專業醫師的建議,進行保守型的治療,對於痊癒的事不易操之過急。”
季雲在我的耳邊叨嘮了個沒完,其實最直接的意思就是沒辦法儘快的讓我站起來。
我已經沒有時間去慢慢的進行保守型的治療了,我要儘快的站起來回國。
“阿雲,你不是希望我能夠嫁給你嗎?”我緊抓着牀下的被單,“我什麼時候能夠重新的站起來,我們的婚禮就什麼時候舉行。”
我不是不相信季雲他對我的好是出自於真心實意的,可是我不能夠保證他的心依舊如初。
我記得他曾經對我這麼說過,他其實很開心我遭遇的這一切,因爲會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陪在我的身邊,就像以前的生活一樣。
況且我已經盡了我最大的努力,做了一個多月的康復訓練了,可是我的腿還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我不懷疑季雲在我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可是我也不能完全的排除這種可能,因爲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資本去賭了。
即使我有一天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也不會去怪他,畢竟人都是自私的,而我現在所做的這一切,也都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我擡眸看向季雲,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我,半響,開口答應着說:“好,我一定會讓你重新站起來的。”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的答應讓我的心,猛地抽動了一下,我用力的扯出了一個笑容,“記住,儘快!”
“嗯,我會的。”季雲伸手輕撫着我的臉頰,這一次我避開了。
“我累了,想休息!”說完,我合上了自己的眼睛。腦海裡全都是我們剛剛的對話,想不到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只不過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的。
雖然在做交易的時候,我已經都想到了這個結果,可是心裡的那種落差還是很大,讓我有些難以接受。
耳邊傳來了季雲的聲音,“好啊,那你先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他說完後,並沒有直接的離開,而是在病房幫着我收拾着我發泄過後的狼藉。
收拾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房間裡才變得安靜起來。
聽着他的腳步已經走遠,我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經過季雲的收拾後,病房裡又恢復了最初的整潔,地上連一點細碎的玻璃渣都沒有,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麼的細心。
我真的是貪得不厭,就算季雲是故意對我的治療有所保留,那又怎麼樣呢?
至少他對我的好是真的,只要這樣不就是足夠了嗎!
可是爲什麼我的心裡還是這麼的難過,我和季雲交易的這一步一旦邁出,以後的一切都只有交易了。
我猛的睜開眼睛,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每一次的換氣,我只有用力的捶打,才能夠正常的呼吸。
這一晚我又失眠了,其實夜裡的時候是睡着的,但是被噩夢給驚醒了,腦海裡全是以前做的那個關於溫欣的噩夢。
夢醒時分,我就一直看着窗外的黑夜直至天明,也正是這樣,讓我想通了一件事情,俺就是不管什麼時候,在我身邊的那個人,握住我手不肯放的那個人,好像從來都是季雲。
有人曾經問過我這麼一個問題,她說:如果讓我選擇,是選一個我愛的,還是選一個愛我的,度過餘生。
那時候我真的很納悶,爲什麼要擇其一呢?
難道我不可以選擇一個我愛他,他也愛我的人,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嗎?
然而,事實證明,那時候的我的確是太過於單純了,所有的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簡單。
愛情不是對等的,不是付出了就會有相應的回報。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選擇一個愛我的,因爲我愛的人,並不愛我,我追尋他的愛,真的是太累了。
今天一早的時候,季雲就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外國人。
那個外國人穿着一襲白衫,看樣子還是個醫生。
季雲笑着將那名外國人領到了我的面前,向着我介紹着,“小彤,這位是國際上著名的神經科醫生利伯特?愛彼博爾頓,因爲你的腿部沒有什麼傷痕,所以他猜測可能是神經問題。”
我朝着季雲點了點頭,他又向着那名外國醫生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了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我沒能夠聽太懂,但是大致的意思應該是在爲他介紹我的病情狀況。
那名外國醫生點了點頭後,走到了我的病牀前,朝着我微微一笑,用不大熟悉的中文問:“介意我看看你的腿嗎?”
我搖了搖腦袋後,他彎腰掀開了我的牀單,用手拿捏着我的雙腿。
片刻後,他站直了身子,又用英語和季雲相互交流着什麼,之後又搖頭晃腦。
我坐在牀上,只能乾着急,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會好好學英文的。
那名外國醫生轉過身子,留給了我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後,便走出了我的病房。
他剛剛的笑是什麼意思?
怎麼就走了?
“阿雲,他......他怎麼走了?是不是我的腿沒的治了?”我焦急的問着,心裡暗自祈禱,從季雲嘴裡說出來的一定不要是我心裡想的那樣。
季雲面露遺憾的表情,半天才回答我說:“你放心,剛剛利伯特已經說過了,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