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摟着言語的脖子,總感覺我們身體之間的溫度正在被冷空氣帶走。
“言語。”
“嗯?”
“沒什麼。”我倒吸一口涼氣,揉揉鼻子。
言語仰頭往後看我,“以後不要胡思亂想,只要相信我就好。”
“是酒店那個事情麼?你看到了我對麼。”我問言語,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言語沒說話,而是更緊的摟着我。
我們的背影被路燈拉得很長。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都在看着我們。
在他們看來,很多人是俊男美女的組合很惹眼,在我看來,只要那個男人只要對我很好就好。
“那個房間我根本不去,都是妞妞自己佈置的。”言語沒有回頭,也沒有提高音量,聲音不大不小,但是特別清晰。
不帶任何情緒化。
我們就這麼一步步走回家,雖然冷氣一直撲在臉上,但是心是暖的。
路上言語給我買了個特別大個兒的糖葫蘆,個個飽滿圓潤好看。吃起來也是甜酸可口的。
我咬了一口,遞給言語,言語象徵性的咬了一口,笑着說好吃。
我們之前,吃同一個糖葫蘆,也照樣吃的很幸福。
就像我們兩個身上穿着幾十塊的褲子,一百多塊的棉服。走在冬天的街道上,不比任何人冷。笑得不比任何人苦澀。
後來我掙扎着要從言語的後背上下來,言語微微低頭看着我,說話的時候,嘴裡很多哈氣跑出來,手在我的頭上一直揉,“傻孩子,是不是特別委屈。”
我倔強的搖搖頭,“不委屈。”
“爲什麼。”
“因爲你一直是我的,所以我不委屈。”
只要是我不主動離開,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對麼。
言語笑了,兩個酒窩泛着明亮的顏色,手捂在我耳朵上,“以淺,我喜歡你。”
我笑了,因爲我聽到磁性的聲音說着以淺我喜歡這句話,就這一句話,足可以讓我在睡覺的時候,笑成二傻子。
就這一句話,足可以讓我傻逼一樣的,相信言語是絕對忠誠於我的。雖然他見過無數的女人,雖然那些女人也都倒貼不要錢。
我呢,就和一拾荒者突然得到一寶貝一樣,自此。愛不釋手,不讓別人詬病。
言語把我的手放在他兜裡,他的手也在兜裡,一直捂着我的手,笑得特別滿足。
我們快到家的時候,隔着很遠就看到家門口的那盞燈,散發出鵝黃色的光,特別溫馨。
‘終於到家了。”我說
言語笑笑,他說每次只要一看到家裡的那盞燈,心裡特別踏實,一瞬間什麼都不怕。
“那盞燈,特別像你,一直在等着我。”
我笑着擡頭看言語,我說那是,世界上只有我最好。
本來是開玩笑的話,這麼一說自己都覺得自己厚顏無恥到特別爽快,其實在我心裡,言語最好。
言語點頭,“你最好,你最好。”
那種眼神那種手放在我腦袋上嘩啦的姿勢,特別認同我說的話。
我們走的越來越離家裡近,後來在衚衕口看到一輛車,奧迪商務車,安靜的停在靠近衚衕口的那側。
我看看言語,言語的眉頭皺的特別緊。挺住腳步,一直死死盯着那輛車。
我握着言語的手,感覺出他手裡都是汗,臉上的表情很明顯。
之後言語很快緩過來,笑着摸摸的我頭髮,商量的語氣說;“要不然,咱們今天不在家裡睡了,去酒店吧。”
我特不理解的看着言語,咱們的錢夠日常花銷,根本沒有奢侈到去酒店睡的地步。
“怎麼了。我一直在。”
言語看了我很長時間,然後又笑了,很有決心的拍拍我的手背,“走吧,老公領你回家。”
心裡很暖,狠狠點頭,就差掐自己一把,畢竟言語很少說我是你老公這種話,所以他說一句,我就會受寵若驚。
之後言語的每一步都走的特別剛毅,艱難。
不過他一直牽着我的手,對我笑着。
到了角門兒,我才發覺出哪裡不對勁兒,好像大門兒是敞開的。
客廳裡的燈也是亮着的。
“是不是小偷進來了?”我緊張兮兮的問言語。
言語很平靜的搖搖頭,“可能是不速之客。”
說完,他牽着我的手,走進了客廳。
乍一看見言云霆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着文玩核桃的時候,我心裡咯噔一下。
他的氣場實在太強,我具體說不上來,反正就是特別害怕。
言語把我拉到他身後,然後扯着我的進房間,根本沒有搭理言云霆。
“站住,沒看見你老子在麼?”
言云霆瞪大眼睛,突然很憤怒的站起來看着我們。
言語頓了一下,但立即給我開門,“你先去裡面呆一會兒,沒叫你千萬不要出來。”
我想張嘴說話,言語低頭親在我嘴巴上,然後笑着用手揉揉我頭髮,“聽話,以淺。”
我點點頭,穿過他的肩膀,看言云霆冷着臉子看我們。
我進去之後,是言語給我關的門。
再就是沉默,很長時間的沉默的。
“這個房子我要賣了。”
言云霆開口的第一句話,讓我的心臟咯噔一下,碎成幾半兒、要是我沒說錯的話,這個房子是言語的媽媽留給言語的。
因爲當時言語媽媽去世很突然,自然是沒什麼過戶,但是遺囑上是有寫的。
言語的聲音很長時間才響起,“你就不怕我的媽的在天之靈看着你麼。”
拍桌子聲響起,“老子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你媽突然自己去世了,這是你老子的錯麼。”
憤怒,不可遏止。
“你看看這個。”言語說完。就沉默了。
我實在禁不住好奇,把門拉開一條縫。
看到言云霆耷拉着臉子在看一疊紙,我不知道那個是什麼,但絕對不是遺囑。遺囑不可能是長篇大論的。
之後言云霆深吸一口氣,窩在沙發裡很長時間,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掏出一根菸來,叼在嘴上。
各種摸口袋,找不到打火機。
言語看言云霆一眼,“別抽菸了,我的女人不喜歡聞煙味兒。”
言云霆看言語一眼,特別煩躁的從嘴上把煙拿下來,放在手裡揉碎,皺眉。
之後,言語撿起茶几上的那些紙,重新房間茶几下面的小抽屜裡,但沒打算坐下,站着要來我的房間。
“天不早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房子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你把我媽的遺產給賣掉。”
頭也沒回的對言云霆說了這話。
在我看來,我終於知道什麼叫一時白了頭,言云霆自打看了那些紙之後,變得特別安靜,一直在沙發裡生悶氣。
至於生誰的悶氣我不知道。反正那些紙特別靈,一下子就把言云霆給制服了。
要知道,言云霆可是個會弔打孩子的主兒,要能一物降一物,恐怕這些法寶特別厲害。
言語進來,臉上的表情特別平淡。
我一直仰頭看言語,我沒問怎麼了,也沒說什麼,。只是衝着言語寬心的笑了笑,言語很平靜的揉了揉我頭髮,“真好,能守護住自己想守護的全部。”
我楞了一下,沒懂他說的什麼意思,只能淺顯的理解,是言語,守護住媽媽留下的房子之後,特別高興。
之後好像言云霆走了,我聽見外面很輕的走動聲和關門的聲音。
言語也聽到了,他說讓我等着,他先去關角門兒去。
我坐在我們臥室的牀上,心裡忐忑的等言語回來,
短短的五分鐘,愣是讓我感覺過了幾個世紀,反正我就是怕言語被言云霆在大門那裡劫走。
於是我要出去看看言語怎麼還不回來,言語正好推門兒進來。臉色依舊很平靜淡定的問我去哪裡。
我不好意思說我剛纔幼稚的想法,我說我去上廁所。言語笑了,“多穿點兒,外面冷。”
說完,給我披上衣服。
我只好順水推舟的上廁所,雖然我不是很想去廁所。
但言語在我身後跟着,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院子裡面,怕我滑倒了。
外面真冷,哈一口氣,明顯覺得自己的哈氣要變成冰碴子了。看月亮的方向,應該是凌晨三四點了吧。
還能睡一覺。
我們一起回到了房間。我有很多機會問言語剛纔言云霆來幹什麼,但我都忍住了,畢竟言語現在肯定煩。
不過言語很好,整理牀鋪,然後讓我躺進被窩裡。
“好好睡吧,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言語笑笑,吻在我額頭上。
之後他就出去了。
我閉着眼睛,怎麼都睡不着,心裡第一次在言語身邊,沒有了安全感。
因爲我的腦海中,浮現的全部都是言云霆的面孔。
言云霆不管怎麼對待言語,總之來說,他是當爹的,於情於理都可以對言語不好。但是言語不可以,言語反抗他爹那就是不孝順。
我真怕未來會發生點兒什麼,但是我又不能表現出來,把一切的隱患危機都藏在心裡,還是裝作一副今天真好的表情來。
言語進來的時候,帶進來一下子冷空氣,臉明顯覺得冷,言語鑽進被窩之後,沒有靠近我。
我靠近言語,言語往一邊兒挪。
我特失望,覺得言語怎麼在躲我。
言語閉着眼睛特別寵溺的語氣說:“傻瓜,我剛進來身上涼,不能抱你。”
我不管言語怎麼說,怎麼想,我還是一把抱住他,把身上的熱量全部用來溫暖這個男人。